15.陪着摊主演好这出戏
半响过后,西装男缓缓开口道:“器型不错,这釉色也是没话说,瓶口更是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还看了釉瓶的底款,直接给釉瓶断了代。
“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清康熙年间景德镇官窑那一批。”
“虽然是仿的,但依旧是个好东西。”
西装男这话看似是在自语,其实就是故意说给胡牧之听得。
听着西装男将这釉瓶吹上天,胡牧之心里感觉有些好笑。
对古玩有多年经验的他,深知一个道理,但凡有人当你面夸老板的东西好,那就要记住,你该走了。
不过胡牧之并没有走,因为他想要的东西还在摊位上静静的躺着呢。
就在胡牧之思索着以什么方式让摊主将那物件匀给自己的时候,西装男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套袖。
看到套袖,胡牧之就明白了西装男要干什么。
这是老一辈人留下来的谈价方式――袖内拉手。
当两个买主同时看上一件器物的时候,为了不让别家知道自己出的价,一般都会通过这种隐蔽方式来议价。
“哟,行家阿。”摊主夸赞了一句,这就将手伸进了袖套这内。
比划了一番之后,摊主开口道:“这不行,怎么也得这个价格。”
“高了。”西装男摇摇头。
“那这个?”摊主道。
看着两人在那卖力表演,胡牧之很想笑,但又不能真的笑出来,所以只能憋着,别提多难受了。
终于,两人达成了交易。
“行,就这价格。”西装男将手从袖套里取出:“不过我没带那么多钱在身上,你等我半小时,我回去给你取去。”
“去吧。”摊主点点头。
望着西装男渐行渐远的背影,摊主看向胡牧之,一脸遗憾道:“小兄弟,不好意思阿,这雍正时期的仿宋钧窑月白釉瓶那人已经定了,你看看其他东西吧。”
胡牧之明白,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这会肯定会问对方出多少钱,所以他也就顺着摊主的意,开口问道。
“对方出什么价格阿?”
摊主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胡牧之猜测道。
听到胡牧之报出的价格,老板脸色一黑,道:“好歹这也是雍正年间的官窑,怎么可能才两百?”
“难不成是两千?”胡牧之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对咯。”摊主哈哈一笑。
“刚才你们两个在袖子里的交易谁都没看到,你说五千都行。”胡牧之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骗你是孙子。”摊主直接亮出了族谱。
只是对于这种专门给人下套的孙子,胡牧之没兴趣。
这就看向摊主,开口道:“老板,我看这东西心里痒痒,是真心喜欢。”
“这样,你诚心卖,我诚心买,一口价,一百,我要了。”
“多少?”摊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
“一百阿。”胡牧之眨巴个眼睛道。
“人家都出两千了,你才出一百?你觉得我会卖给你吗?”摊主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胡牧之。
“谁知道那西装男还回不回来呢,要是他只是口头答应,一晚上不回来,难不成你就在这等一晚上?”胡牧之开口道。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摊主笃定道。
“那我们就等着看,如果他真回来了,那代表我跟这釉瓶有缘无分,如果他不回来,那我们在重新谈谈价格?”胡牧之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不管是胡牧之还是摊主,都知道那西装男不可能再回来了。
不过两人还是很有耐心的等了起来。
转眼,半小时过去。
这半小时,胡牧之也没闲着,将摊主摊位上的东西挨个看了个遍。
西装男也是不出意料的没有出现。
“妈的,被耍了。”摊主骂了一句。
“老板,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我刚才出的价格了吧?”胡牧之淡笑道。
“一百你别想了,我不可能卖的。”摊主很果断道。
“可两千的价格实在太贵,我就是想买,也有心无力阿。”胡牧之一脸无奈道。
“你身上有多少钱?”摊主退而求其次道。
“就三百,多一分也没了。”胡牧之说着,从怀里取出由十块钱组成的三百块。
然后将钱在摊主面前晃了晃。
原本摊主还想跟胡牧之迂回一番,在提提价格的,但这现金在他面前晃悠,生怕说错了什么,让这‘肥羊’给跑了。
这就故作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成吧,三百就三百,就当亏本交你这个朋友。”
“老板痛快。”胡牧之开口道:“那麻烦你帮我将东西包起来吧。”
“毕竟这大晚上的,要是让别人看到这么好的一物件,难免会生出歹意。”
“这是自然。”摊主点了点头,这就将垫在这釉瓶下面的织制品一卷,包裹住了釉瓶。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收好钱后的摊主别提有多开心了。
昨天赚七百,今天赚三百,不出一个月,自己就能成为万元户了。
虽然这会的万元户比比皆是,但目标嘛,一步步来。
望着摊主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胡牧之也是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起身,告别了摊主。
同时,胡牧之也没在潘家窑做任何停留,直接回到了大杂院。
因为他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就是那包裹釉瓶的织制品。
缂丝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