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破格
<b></b>东西堆的太多,但是这四个人都是动作麻利的,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就都分门别类整理好放了起来。
然后特意将糕点和糖果放在了八仙桌上。
刚收拾好,外面就传来了纷纷杂杂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沈浅菲是站在堂屋的。
罗家的堂屋和灶房在一起。
各占一半。
沈浅菲好奇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外婆,妈妈,我叶曼阿姨来了。”
谷翠和罗玉芬都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快步的奔出去,而他们这些人也刚刚走到门口。
共五个人,有两个年轻小伙子抬着一个大箱子。
叶曼面色温柔,有些许忐忑,更多的是怀念。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长发披在脑后,鹅蛋脸,皮肤白皙,眼睛明亮,整个人充满了知性的魅力。
她旁边是手里拎着不少东西的罗浩文。
大舅的脸红红的,可是那双眼睛灿若星辰。
再就是一个沈浅菲不认识的五十岁左右的老干部一样的男人,手里拎着公文包,很是严肃认真的样子。
后面跟着同样满脸笑意的于村长。
一行人进了屋。
两个小伙子也将大箱子,放在了地面上。
他们两个打量了一下又破又旧的茅草房,并没有轻视,反而带了同情甚至还有一丝愤慨。
沈浅菲连忙去给他们这些人倒水冲茶。
老干部坐在了八仙桌的右边,罗丰坐在左边。
老干部笑呵呵的说,“这些年委屈浩文了,罗叔,你们也跟着受委屈了。”
沈浅菲眉目一动。
一个念头就呼之欲出。
这难道是省城第一钢厂的人吗?
而在另一边谷翠拉着叶曼的双手,啥都说不出来,老太太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
叶曼的眼圈也红了。
罗伯母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说话细声细气,手也特别巧。
伯母给她绣过枕巾绣过门帘绣过手绢,伯母给她做过连衣裙和鞋子。
伯母念过女子学堂,虽然接受的是旧时的教育,可是她脑子里的诗词歌赋,比她这个在学校里学到的大学生都要多。
菲菲几个月大的时候,伯母就抱着菲菲温柔细语的念着古诗词。
那是她都没有听过的。
教科书上也没有,唐诗三百首里也没有。
但就是特别的好听。
像唱歌一样。
都说婆媳是天敌,但是在罗家是不会有这样的现象的,真的一点都不夸张,伯母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
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伯母了。
却没想到今天还能被她拉着手。
这样想着,叶曼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声音更咽的低声说道,“对不起伯母,我早该来看您老人家的。”
谷翠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怪你,不怪你,是我们罗家做的不好,让你伤了心,是我们罗家没福气……”
老太太就有些伤心。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叶曼依然单身。
毕竟叶曼都这个年龄的人了,她和自己儿子分开也好几年,叶曼还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对象不结婚呢?
只怕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所以说老太太很难过也很伤心,想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丈夫做什么的,对她好不好生的娃娃是男孩还是女孩……
可是这些话,老太太却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罗玉芬知道叶曼在哪里上班,她就算不知道叶曼的近况,可也敢肯定的是叶曼是没结婚的。
要不然自己的大哥不会是那个样子。
罗玉芬和叶曼同岁,罗玉芬比叶曼还要大上两个月。
罗玉芬拉了一下谷翠的手,谷翠这才反应过来,屋子里还这么多人呢,她松开了叶曼的手,拉着洛洛朝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你们来的可是巧了,地里的香瓜刚好熟了一批,都在地窖里存着呢,我这就拿来给大家尝尝,又甜又脆,可好吃了……”
而这边罗丰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位老干部,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儿子罗浩文。
收回视线之后,他马上笑呵呵的说道,“吴主任,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来元宝村,是不是有事?”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吴主任是个拖拖沓沓的人,得过且过老好人,谁都不得罪。
所以单位的人都喜欢叫他老主任。
只不过罗丰心底里打着鼓,他不知道老主任今天来是要做什么,那两个小伙子抬着什么东西,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事儿,可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老主任也不卖关子,但还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带着单位的两个同事,还有叶工留下的资料和书籍到元宝村,的确有大事儿。”说到这里,他将公文包打开,拿出档案袋,打开档案袋,将一摞东西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罗浩文。
“这是我费了老大的劲,在劳动局那里找到你的档案底联,又重新给你补了一份,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增加的。”
罗浩文接过了老主任递过来的东西,猛的就呼吸一窒。
没有想到,第一张上面竟然是一份文件,印着鲜红的大字――入职通知。
罗浩文同志
……
中间那些文字明明每个都认识,可此时此刻罗浩文却好像又看不清楚。
他有些激动,一颗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脑门也冒出了汗,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竟然是让他回去上班的通知。
他以前是工人,就算是有特殊贡献,就算是有叶工在,他也不可能马上转干,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但他是代干的身份。
但这里他已经正式成为国家干部。
他离职之前是一车间第一生产小组的组长,现在直接破格提拔他为第一车间的副主任。
站在他不远处的沈浅菲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了入职通知四个大字。
她的眉目瞬间就亮了起来。
率先打破了屋子里意外的平静,声音清脆动听,“大舅,这是入职通知,什么意思呀?是让你回去上班吗?”
罗丰再也坐不住了,砰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笑眯眯的老主任,然后又看了一眼,拿着一摞纸,神情激动的儿子。
老爷子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啥啥啥……啥意思,这到底是啥意思?我怎么糊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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