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大炎新法
整个院落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上百名商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李云生一人身上,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霍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沉声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说出矿了,刚才在唐大人的带领下,我们已经连着五口勘探井都采到了样品,按照殿下的要求,这已经符合开采的标准了。”
李云生结结巴巴的说道。
话音未落,霍青已经一把捏住了李长寿的胳膊。
“老李,你懂我意思吧?”
“喂,霍家主,你这可不厚道啊!”
“没错,殿下可是说了,股市交易是自由、公平交易,你可不能和李家主搞黑幕啊!”
“李家主,我也姓李,看在同姓的份上,我出一百一股,给我来一万股!”
“一百两银子也好意思开口?我出一百二十两!”
“你们歇歇吧!我出一百五十两!”
“一百七!”
“一百八!”
价钱一路飙升,眨眼的功夫就逼近两百大关。
这可把李长寿吓了一跳,顿时苦笑起来:“各位,你们就别为难我这老头子了!”
“殿下已经说了,股市的开盘得等正式立项之后才能开盘,如今这才刚刚挖出几块石头,你们就算给我钱,我也不敢收啊!”
他额头上不停有冷汗渗出,无奈对着众人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之前已经咨询了唐大人,从探明地址到立项,大概需要五天时间,诸位再等五天,五天之后,我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着这些商人们抓在手里的银票,李长寿忽然发现,自己之前所有的担心,全都烟消云散了。
商人们大失所望,嘴里骂骂咧咧的坐了回去。
李长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忙将李云生拽了过来,正打算问一下有关于矿产的详细信息,还没开口,反而是李云生先问道:“爹,那太子殿下所说的立项,是什么意思?”
一个京都商人闻言,顿时得意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这可是太子殿下颁布的《证券法》里的规定,要想发售股票,必须要在京都注册公司,并且提交至少一个项目方案,也就是你说的立项。”
“所谓项目方案,就是指你这公司是做什么的,比如我家是卖布的,我就得说明我家卖得什么布,卖到哪里,还得提交一系列的账本。”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成立个空壳公司,想要骗钱的人无计可施。”
李云生顿时一愣,脑海中稍加思索,顿时眼前一亮:“妙啊,只要提交了项目方案,就说明这些人是真的在做事,而不是拿了投资人的钱跑路,没想到殿下竟然能想到如此绝妙的办法!”
霍青嘿嘿一笑,道:“岂止,这只是《证券法》的其中一条,除了《证券法》之外,殿下还颁布了《公司法》和《金融法》,其中更是包括各种财报、公司雇佣他人必须保留证据等一系列的法令。”
他说完更是忍不住感慨一声,道:“唉,殿下当真是奇才啊,若是我以前能用殿下颁布的规定来管理手下,赚到的钱岂止如今这点。”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对梁休心生敬佩。
“这……怎么可能?”
李云生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他依稀记得不久之前,李长寿曾当他的面夸奖梁休是个商界奇才,他还感到不服,可眼前这些人,哪个不是商海沉浮几十年的商人?却都对梁休有这么高的评价,更让他对梁休感到了好奇。
“云生啊,你进来一下,爹有点事情要让你去办。”
李长寿见到李云生的表情,默默叹了口气,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等李云生跟他一起进屋之后,李长寿才取出两本厚厚的册子,递给李云生,道:“这便是太子殿下颁布的新法令。”
李云生接过,随意翻阅了两眼,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再继续看下去,越看越感到心惊。
“这怎么可能?这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声音开始发抖,这些法令细致入微,甚至预想到了许多他以前都想不到的事情。
要知道,这公司与股市的概念可是梁休在几个月之前提出来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那太子殿下究竟是什么脑袋,竟然能想到这么多事情?
李长寿背着双手,仰天长叹道:“爹也不知道,跟着这太子殿下,究竟是对是错。”
“在此之前,爹只觉得太子是聪慧过人,有大才之人,可看了这两本法令之后,爹却感到脊背发凉,惶恐之至。”
“爹一生经商,自诩心思敏捷,可让爹皓首穷经,却也写不出这么一本法令啊。”
李云生不敢再往下看去,将书本合上,咽了咽口水到:“爹,虽说这上面的约束的确是多了些,可许多法令也保证了我们只要老老实实做事,就能赚到钱,不也是好事一桩么?”
李长寿摇了摇头,自嘲笑道:“那又如何?”
“这还只是殿下拿出来给你看的,你可曾想过,若殿下当真有心要加害我们,即便是爹在他面前,也不过如三岁稚童,恐怕被卖了还得帮他数钱吧?”
李云生只觉得细思极恐,小心翼翼问道:“爹,那你觉得,殿下是在害我们吗?”
李长寿依旧摇头:“不知道,但我们也别无选择,不是么?”
“更何况,这本书针对的是全天下所有的商人,就算吃亏,也不是爹一个人吃亏。”
父子两人沉默良久。
李云生又再次问到:“爹,你觉得殿下让我们开办这公司,用那么多钱去换取股份,能赚到钱么?”
这一次,李长寿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你可知爹成立这李氏集团,花了多少钱?爹足足花了七千万,那是李家一半的家产,只拿到了李氏集团三成的股份。”
可李长寿的表情,却并不是不甘,而是激动。
在此之前,他只觉得这笔钱花的亏了,可刚才那群京商的表现,却让他意识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