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死不足惜
“灯呢,把灯点上。”
郑建勋没回他话,没好气的让他把灯点上。
盛满江已经摸到桌子那了,他噗呲一下,划亮火柴,把油灯点燃了,一抹昏暗的光出现。他把亮度调到最大,一盏油灯虽然照不亮整个屋子,却能照亮漆黑的人心。
“你这是在干什么!”
“满江?秦知青?你们大半夜的怎么来我家了,就算你们要幽会,也不该选在我家吧,是不是太过分了!”
根娃子愤愤不平的指责两人,还顺带用被子把旁边的女人给裹上了,看着像怕她走光一样。
“根娃子,你把被子掀开。”
没人接他的话,队长死死的盯着他。
“队长,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的媳妇怎么能随便给你看,她底下没穿衣服。”
根娃子死死的抱住女人,把她摁在了被子里,不许她出来。
“让伱掀就掀,废话这么多干嘛!是不是心虚了,你个人面兽心的人渣!”
“不敢掀被子,是怕我们发现你虐待你媳妇是吧?是怕我们发现她身上的伤口是吧?我是女的,我总能看你媳妇了吧!”
秦言沉着脸,上前拽住被子,不过根娃子死死的把被子给压住了,秦言掀不开。
“女的也不行,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队长,就算你是队长你也不能大半夜的闯进我家吧,这还有没有道理了!你就纵着她在我家乱来吗!
这是我家,你们出去!”
他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不复往日在人前的憨厚。
盛满江二话不说,手搭上被子,一把将被子扯了下来,他手上的肌肉鼓了起来,力量在爆发,差点把根娃子也给一起掀飞了。
“你们!”
被子底下的女人几乎是赤裸的,盛满江只瞥了一眼就垂了下眼睛。
根本不用细看,女人身上遍布的伤口已经说明了一切,鞭子鞭笞出来的伤口还在开裂流血,经年累计被烫出来的伤口,被扎的伤口,被划的伤口,留下的痕迹也一样瞩目,一样的触目惊心。
在她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居然找不到一块好肉!
“刘根啊刘根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呢,你个禽兽啊!”
郑建勋只匆匆掠过一眼,牙都要咬碎了,这么一個禽兽在他跟前,他居然没有发现!!!
刘根用阴沉沉的看着三人许久,这才辩解。
“队长,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们夫妻床上的事,男人在床上就喜欢玩花样,她是我媳妇,我爱怎么玩谁也管不着。你也是个男人,你应该懂我的。”
“我懂个屁!我不懂你个变态!”
郑建勋粗暴的打断了他。
“那你想怎么样,我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她疯疯癫癫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我就打她一下你就要弄死我吗,咱们队里有多少个打媳妇的,你要都把我们拉出去枪毙吗?
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们管,你们都给我出去!”
事到如今,刘根也不装了,想用家事搪塞过去。
“家事个屁!你这是虐待,是杀人,是犯法!”
“你杀人了!你儿子根本不是难产死的,是你掐死的!你还把你媳妇打疯了,一切都是你害的!就算拉你出去枪毙,你死一次也不够!”
秦言恶狠狠的盯着他,如果不是盛满江在一旁攥着她的手腕,她又要扑上去了。
她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恶心恶毒的人,比秦小叔还要人渣一万倍!他死多少次都死不足惜!
刘根脸色大变,被人说中了心里最大的秘密,他更慌了,但是很快他又稳住了。
“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一个知青,你知道什么?我儿子都没多少年了,那时候你才几岁,你来大河队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说,是谁让你编的瞎话,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一个孩子都没有,我要是有孩子不知道有多高兴,我还杀死他,你编瞎话的时候能不能长点脑子!秦知青,我没有得罪你吧!”
“我媳妇就是难产,孩子没了疯的,我要是把她逼疯,我还照顾她这么多年干什么,我图什么?不信你去村里问问,谁不知道我最疼我媳妇,这么多年我连别的女人一眼都没有看过,你以为我过的容易吗?”
“你这种城里来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是的以为我虐待我媳妇,如果没有我,她没两天就饿死了,你知道什么!”
刘根一个劲的指责秦言,说她搅弄风云,给她扣了一顶大帽子,以后他媳妇饿死了就得怪秦言。
秦言气到爆炸,抄起桌上的茶缸就朝他头上砸去,直接把他砸的头破血流。
“你才自以为是!我都听见了!你还说要让她再怀上孩子,等生下来你又弄死!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恶心!!!!”
她听见了,她居然一直都在!
刘根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故意的,不是他以为的巧合!
“你这种话说出去有谁信?我疯了吗?我弄死自己的孩子?世界上有哪个当爹的舍得弄死自己的孩子?”
事到如今,刘根依旧在狡辩,是真的不好对付,难怪之前盛满江要那么谨慎。
脸都撕破了,他几乎是有恃无恐,这种话除了亲耳听见的,其他人根本不会信,更何况,他在队里形象那么好,即便是队长发话,其他人都不一定信他。
“你啊!你不是疯子是什么!”
“想要证据是吧?行啊,咱们一起去后山,去把你儿子挖出来,八年了,人没了,骨头总还是在的,也让大家看看,你儿子的骨头到底是不是连在一起的!”
“让大家看看,你儿子没之前,你都对他做过什么!!!”
刘根这下稳不住了,脸色一片惨白。
“你敢吗?你敢带我们去看?哦,不会要说你孩子的尸骨都不见了吧?不是吧,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他都没了,你连他的尸骨都没有保存好吗?”
“不是还逢年过节的都去山上看他吗?陪他聊天吗?你这个慈父形象立的好啊,呵。”
秦言冷笑两声,看着他的眼神摄人的很。
“到底怎么回事啊,喊门也没人应,根娃子和他媳妇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要不我们把门撞开进去吧?”
“你是不是傻了,栅栏能爬过去啊,我去,我进去给你们开门,大晚上的急死人了!”
门口早已经聚集了一堆人,都是听见声音寻来的。于是一堆人闹哄哄的闯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刘根掷地有声的话。
“对,是我弄死的,是我把她逼疯的,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