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太阴门,混同大渊。
陈冲方才落到渊底,那须弥童子便道:老爷真不再考虑一番么,血河宗遗存法宝皆在我身,老爷不得在手中,若被掌门收缴回去,岂不可惜。
陈冲闻言,却道:此事无需再提,我能得你已属意料之外,若再贪心不足,怕是会惹掌门不喜。
他在回返途中得知,血河宗传承宝物之所以无有落入须弥宫,那是因为被须弥童子事先收了起来,若不如此做,恐怕时至今日,所有宝物皆已落入了那头天魔之手。
而他不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修士斗法因心神有限,至多也就同时使用二,三种法宝,再多已是操控不来,有也等于无,最重的还是看法宝品质和适用性。再者说这些法宝乃是血河宗传承之物,他非此脉中人,如何好取。
若无意外,他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于太阴门修道,若只是因为一些外物,惹得掌门不快,今后道途怕是会更加艰难,此实乃愚者所为。
须弥童子也无别的意思,他乃是真宝之身,再多法宝于他也是无用,只不过既已认主,当要为自家老爷的利益考虑,不过见陈冲心意已定,他也就不再多言。
不多久,陈冲便来到血河殿外,经过值役道童通禀,一路来至殿内,见掌门端坐玉台之上,忙上前见礼,道:弟子陈冲,见过掌门真人,幸不辱命,那件真宝已是带回门中。言罢,起袖一挥,一片光霞掠过,就见玉台前多了一尊紫金大壶,正是那须弥壶器身。
待此事做完,他又道:只不过此间出了些许意外
一炷香后,原天宗已是大致知晓了取宝的经过,他道:倒是为难你了,我却无有料到还有一头天魔存身其中,此回你功劳甚大,稍后门中自有下赐。而认主之事也怪不得你,只不过此宝干系甚大,未免出得意外,却是不可再留存你处,只能待你日后修为上来,再予你执掌。说完之后,又望向陈冲体内,似笑非笑道:你再躲也是无用,还不出来。
法宝真灵已如生人一般,自然不愿受缚他人,失去自由之身,是以原天宗稍显其意,他便知不好,下意识的就想躲藏起来,不过再回头一想,已是别无他路可走了。
须弥童子显出身形后,随着陈冲,老老实实唤了一声:掌门真人。
原天宗微微颔首,道:你先立在一旁。说完之后,单手一拂,就见一道如匹练似的血光直射入须弥壶之中,片刻后复又卷出,而随之而出的却那头被镇压的风翼妖王和沈,薛二人。
他又起手连点俩下,沈,薛二人,当即被一团血光包裹入内,而后声息全无。待这些做完,他又一指风翼妖王,道:此妖神魂已灭,只剩躯壳,于修炼大有好处,现在便赐予你,具体有何用处,你日后自知。
陈冲谢过后,便将其收入了囊中。
他虽然早便知晓,魔道功法善练生灵血肉精魂,来提升功行,但一直无有机会试手,此回得了头万象境大妖,却是可以体会一番此中之妙。
他虽然不是滥杀之人,但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至今亡在他手中之人,起码都有百数,此回乃是一头已死之妖,更是理所当然。
待陈冲手中动作停下,原天宗又举掌单握,凭空虚抓,就见一道黑气从须弥壶飘摇而出,随后落于其掌间。
那道黑气连连冲撞,却始终不得脱掌而出,片刻后,好似知晓了眼前之人修为高深,已无路可逃,于是便化气为人,现出一位寸许大小的道人,观其模样,正是之前那头天魔的显化之身。
他道:这位上真还请手下留情,我有隐秘相告。
原天宗微微一笑,道:你倒是狡猾,知晓分裂魔魂,附身方才那二人身上,自身再驭动天魔秘法,隐身藏魂,若不是我还有些神通,怕还没这么容易寻到你。既然你乃万年前大劫的残余魔众,我便给你机会,若是能证明的你的价值,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言毕,便将此魔拢入袖中,看样子是准备私下询问。
须弥童子见其这般轻松就解决了此魔,知晓这位掌门深不可测,就见他眼神虚晃,好似在考虑什么,片刻后,他道:掌门真人,我既已认我家老爷为主,那之前血河宗遗留法宝当也归他,不知是也不是?
原天宗道:既为他得,便为他有,却是不必说与我听。
须弥童子心中一喜,心念微动,就见须弥壶中涌出一大片灵光,里间隐约可见无数光华流动的法器,就连灵光透体的法宝都有十来件,随后这些灵光方向一转,好似识路一般,一股脑的飞进了陈冲指上扳指。
他此举不单单是为了自家老爷,也将其自己考虑在内,若陈冲在能执掌真宝之前出得意外,他便又要换一任主人,到那时就不一定是,主从相对平等的契约关系,而是为人奴仆,生死都要操控于他人之手。
这些法宝虽然如陈冲所言,能同时御使的数量有限,但其种类越多,那适用性便越强,可随着不同情况,调用不同法宝,生存的几率却是能大大的提高,这也是须弥童子的真实目的,尽可能保得老爷周全。
原天宗对此举视而不见,始终保持着和善微笑,见陈冲收了法宝后,便道:此回为门中立下大功,那些法宝本就为你所得,却是不能算做奖赏,我便再赐你二道神通之法,你可自行前往传功殿择选,去吧。说着,将一道法符打入了陈冲体内。
此间事了,陈冲见掌门真人闭目不言,便躬身一礼,缓步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