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弈震惊之后,又道:其等有真宝在握,且不是无物可挡?我等如何与之争抢?
张景云思忖片刻,道:不然,真宝之属已生真灵,孕有灵智,不会任由小辈指使,以我看来,其只是得了宇文真人法旨,在关键时刻才会出手。若不如此,其余二脉之人怎会置之不理?
此刻,公孙弈却是想起了当日域位之选,他道:难怪那黎英奇会选中央二位,原是早有准备。儒子胥只要将此宝用在关键之处,便能省却无数功夫,看来其等当能入得五域之内。
张景云点了点头,道:师弟所言不差,我让颜师妹探查此事,便是为了尽量知晓对手虚实,这样我等才好做出应变。以此刻情况来看,最有威胁的,便是儒,沐,肖,夏,孟这五人了。
公孙弈考虑了会儿,道:既然如此,我有一策或可让我等速度再快上三分。
张景云哦了声,道:不知师弟有何妙策?
公孙弈道:非是妙策,只是沿用师兄之前所想。顿了顿后,他又道:既然此间实力较强之魔已除,诸位师弟再在此地已是无了用处,不如让其等直接去往重煞死渊,剿灭那处实力稍强的魔物,如此,等这边完事,师兄再前去将那双生煞魔斩杀
张景云眼眸转了转,道:这确是可行之策,只不过那双魔实力非同小可,几位师弟若是被其盯上,岂不是危险之极?
公孙弈道:若是只得他们之间一人,或会生险,但四人齐上,想来自保却是不成问题,况且我等都是自争杀中走出,如何保全性命,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张景云道:如此的话,我这边也要尽早行事,看来是等不到督广殿之人来了。说完之后,他起身走了俩步,又道:此回傅殿主应我之言,会先遣人手来我处,届时你看如何安排,能最快将阵基建好,务必保证在我等离去之日,便是禁阵布全之时。
公孙弈道:是,师兄。
待其应言之后,张景云道:师弟捎带片刻,我去去就回。言罢,便出得楼阁,一路遁至还阴孽水处。
此时水潭外侧已建有三座阵台,将其环笼在内,里阴不漏,外气不侵。
此阵只是寻常的隔绝法阵,张景云本待督广殿来人之后,再另布阵法,炼化里间三阴孽气,可现在时间紧迫,其等又最少还要半月才能来此,他只能自己动手了。
他命人停了法阵运转,来到潭边,就见其收腹吐气,使了一个力道中的龙吸神通。
此神通一经使出,便见潭内孽水中起得一根尺许粗的水柱,直朝其口处射去。随着二者距离接近,那水柱受神通之力影响,越变越小,待到口中之时,却已是变化成了寸许大小的纤细水流。
此方水潭看着虽然颇大,但却只得浅浅一层,没过多久,张景云便将其全部纳入腹中。随后就见其身形一跃,复又往法舟遁返。
二层楼阁中,张景云道:师弟身上可带有补灵回元二药?
公孙弈也不问缘由,便自囊中取出了数瓶丹药,递上前道:上品魔髓丹百粒,阴元丹百粒,可够用否?
张景云接过丹药后,道:当是够了。言毕,他心念一起,两道灵光自其体内遁出,随后浮在了公孙弈面前。
他道:我现下要闭关练法,此二宝留在身侧也是无用,你带我转交与诸位师弟。宝内我之法力,已被固缚一处,他们只要观过里间所留法诀,便可御使自如了。
公孙弈往灵光内一看,便已知晓了此二宝来历。
一套三环之宝,名唤魔髓青晶环。其好似为某种晶石所造,色做纯黑,环壁之内有点点青斑不停游走,看似像是甲虫之属在内攀爬。此宝乃是用行魔的内核精髓所造,此物就好比是修道之人的元丹,可谓是魔元所凝,精华所聚。此物成宝之后,有自行吞吐阴气,反哺主人之效,此便犹如一颗,可不停恢复功效的上品宝丹。
而另一物则是一层白色的薄薄轻纱,名唤百蛛缠丝罩,乃是用一种百目妖蛛所吐的晶丝祭炼而成。此宝经主人御使,柔可若水,刚则胜铁,不仅可防外物击打,还可御阴浊秽气于外。
公孙弈见二物皆属防身之宝,便知此中之意,他道:师兄有心了。
张景云见诸事已毕,便与公孙弈作别,往上层闭关练法去了。
地渊五层,阴神窟。
此时正有一名面容俊俏,盘髻扣簪的年轻道人,立在一条阴暗大河之旁,其身后还背有一方双耳大壶,足有他身量之高,二者相配,颇不协调,只不过此人丝毫无有在意。
此壶似是某种宝木成器,收口,斜肩,浑圆腹,浅圈足,两侧铺有雕花纹耳。
壶身之上刻有五色蛟龙,目泛奇光,气势雄浑,且作望空腾跃状,似是欲要脱出天地束缚,遨游在外。而壶盖之上,则画有一方云雨池,隐现于仙云雾霭之中。
年轻道人视界所及之处,皆是修道之人与阴魔鬼物在厮杀,其间有魔物亡前厉啸,也有人修力竭怒吼,你来我往,杀的天昏地暗。
而此间最为显眼处,乃是三名元丹境高手正围攻一头,已凝成实躯的行魔。此魔凸眼无唇,两排锋利尖齿暴露于外,不时有涎水自口中流出,望之可怖异常。
此刻它虽被三人围攻,但却丝毫不落下风。此是因为其顶上悬有一圈黑色烟气,一旦有外法攻来,皆可轻易荡开,且从其诡异表情来看,当是还有后手未出。
年轻道人见此,好似自语一般,道:阴神窟应是无有可能养出此等大魔,当是自别处而来。以三位师兄修为来看,落败是迟早之事,不知五真人能否出手相助?
此话音方落,便听其背后宝壶内传来一声轻笑,道:老爷曾有言,我此行不可太过,以免诸位真人不满,其等既然还有余力,便先斗着,我自会看情况行事。
年轻道人闻言,不由轻叹一声,他此言只为试探之举,本就未报有希望。于是沉吟片刻后,只好道:那便听五真人之言,再等上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