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荒君,首要条件是杀的荒兽够凶,够狠,其次就是从领取身份令牌之日起,直到成为荒君都没有一次捏碎身份令牌,如此才有资格成为荒君。
如此苛刻的条件,难怪从荒塞出现至今为止,整个九州大陆只有七位荒君,更不说只有两人才能获得殊荣的封号荒君。
江宁摇头,决定不在想这些事。
想这些事儿那就跟他妈做梦一样
他咳嗽两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荒塞了吗?”
阮浪听的这话,脸上露出苦相。
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真到了要进去的时候,换谁谁不害怕。
钱万贯笑道:“不急,去之前你们可以先买些丹药,趁手的法器,不然一旦踏入荒塞,可就没有回头路。”
“没有回头路,什么意思?”江宁没明白。
子旬露出一副看乡下人的目光嘲讽道:“意思就是荒塞城门每七日才开一次,到了荒塞里面,撑不过七日的,就全部会沦为荒兽们的口粮,嘿嘿,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荒兽们一定喜欢。”
阮浪腿肚子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首,首席大人,我能不进去吗?”他是真怕了。
江宁懒得理会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钱袋子,眼神古怪。
钱袋子里装的是吴九道临走前送给他的法器——铜钱。
他特意数过,不多不少刚好四十九枚。
换算下来,也就够一顿带荤的饭菜,还不能喝好酒。
这样的东西也能算法器?
若非是跟吴九道有约在先,江宁很难不怀疑吴九道是想借荒塞之行弄死自己。
他深深叹了口气,问道:“最近一日开门是什么时候。”
“两日后。”
墩江山一线天,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当中还夹杂着不少带着痛苦的哼唧声。
张玄站在一块巨大岩石上,目光复杂。
“又失败了”良久后,他长长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不远处迎风而立的妙龄女子。
女殃似有所感,扭头与他目光对视,空洞且冰冷。
张玄深深朝她一拜,道:“今日多谢前辈出手,接下来还要劳烦前辈与我一同去荒塞助我大兄一臂之力。”
女殃不答,身子一纵而逝。
张玄起身,再次冲另一边面带疲惫,身负重伤的护卫们道:“回去告诉陈县公,今日之恩情我们记下了,日后定有重谢。”
他带来的人马,自然是陈县公陈子昂派来的。
诚然如江宁所说,陈县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他的了,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
领头的护卫被搀扶着冲张玄回礼道:“为二位大人做事,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张玄回礼,深深一拜。
而后纵身上马,回头看了眼后方天际,一夹马肚朝着荒塞而去。
同一时间,定军山深处。
汪进扶着腰粗的树木,咳血不止。
“江宁!!!”他咬牙切齿,眼中露出猩红刺眼的光芒道:“你是真想杀我啊,就连金丹真人都出动了,好,很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崔员外紧随其后,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喘气道:“狗日的江宁,还有刚才狗日的扇子男,还有归寂城的女凶,等着,都给员外我等着,这些债员外会一点点讨回来的。”
接连遭受了江宁,张玄两波战斗,饶是已经成了血子的汪进也有些吃不消,更别提无法融道成为魆的崔员外。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崔员外终于喘过气来,询问道。
汪进目光阴狠,却没说话。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风云变幻,黑云滚滚万里而来,摧城压岳,当中无雷无电,唯有红色浓云交织其中,若隐若现,翻滚中宛若灭世之景。
汪进和崔员外面色同时大变,顾不得自身伤势,急忙跪下齐声恭敬高呼起来。
“血子汪进,参见血主。”
“酆都鬼蜮二十四鬼之魆,见过血主。”
黑云红云交织,逐渐在天空形成一张骷髅脸。
“汪进,汝可知罪!”
骷髅的声音如闷闷滚雷,震的整座定军山似乎都在颤抖。
汪进诚惶诚恐,将额头贴在泥土上,瑟瑟发抖道:“属下知罪,肯请血主责罚。”
崔员外不敢说话,只恨自己的头不能埋在地里。
“哼!”
未见天空的骷髅出手,只是冷哼一声,地上的汪进就全身炸开,整个人血肉模糊,样子极其骇人。
这一幕看的崔员外心胆俱裂,裤子下不自主的湿了起来。
他明白现在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禁区血池主宰,实力地位与酆都鬼蜮的鬼主一样强大,即便是鬼主与他见面,都要客客气气,更何况自己一个半瓢水的魆。
但好在,伟岸的存在并没有理会崔员外这只小蝼蚁。
他的怒火只在汪进身上。
被打成血人的汪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血肉与泥土混合在一起,令伤口炙痛难忍,但他却一声不吭,只默默的起身重新跪下,磕头道:“多谢吾主,不杀之恩!”
天空上的骷髅面孔道:“再给汝最后一次机会,不成,汝便入血池成为吾之养分。”
汪进身子一颤,嗓音颤抖道:“属下铭记,下一次绝对会将江宁的人头送到主之面前。”
山风掠过,吹散了上空的云朵,也吹走了那位伟岸的存在。
天空再次恢复晴朗,日头重新落在二人身上。
二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复杂。
血主,生灵禁区主宰之一,直观点来说,能与他面对面的人除了五院四宗的掌权者之外,就只剩下守护九州大陆,终日里活在戏本上的传说存在才有资格。
而那些存在,哪个不是行走在地上的活神仙。
寻常凡夫俗子,谁能见得到。
今日血主法相亲临,足以见得汪进今日做的事让他有多愤怒。
“你我其实一直很好奇,像血主这样的存在为何也会对那个叫江宁的如此恨之入骨?”兴许是想缓和下氛围,崔员外问起了他最不该问的东西。
果然,汪进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狰狞,阴鸷道:“不该你问的东西,就不要多问,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崔员外咽了咽口水,没敢在张嘴。
他哪里知道自己问的东西,事关一代禁区主宰的尊严
倘若真是让他知道了,恐怕就是鬼主临世都未必能保的住他的狗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