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三里市,那处残破的旧楼。
面对敲门声,李德隆十分反感。
老子都特么说了多少次了,给多少钱也不搬!
他喊完这句话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平时劝他搬离旧楼的工作人员通常会在敲门后报上姓名,然而这次却只有敲门声。
眯起双眼,盯着锈串了的门角,依稀可以看到对方的鞋子。
那是一只军靴,小巧,但鞋带系得很工整。
李德隆不认为自己有女人缘,突然出现的女士军靴让他察觉到了反常。
他匆忙的扫落桌子上堆放的纸张,用仅存的那只手在破旧的茶几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啊哈!我的老朋友们!有你们在我就不担心了。
他往裤兜里塞了几样东西,抓起手枪,熟练的往大腿上用力一擦,子弹上了膛。
门外的听着,离开我的家门口,不然我就让你看看老狗的嘴里到底有几颗牙!
门外的人突然动了。
巨响从门栓处传来,破旧的铁门被对方顶着猛冲了过来。
李德隆朝着对方露在外面的双脚开枪,虽然击穿了鞋子,但竟然冒出一连串的火星。
正当李德隆疑惑的时候,门板拍在了他的脸上。
强大的力道使得他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砸进了书架里。
等他搞清楚情况的时候,那双小巧的军靴踩在了他的胸前,那与身形完全不相称的体重压的李德隆龇牙咧嘴。
你到底几颗牙啊?
面前的女人在兜里摸索了一会,将一张照片抽了出来举在李德隆面前。
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自己要找打我可不惯着你。
这个人是不是来过?
李德隆瞟了一眼照片,认出了这人是前几天来找自己试图寻找战时记忆的年轻人。
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给对方,他虽然疯疯癫癫,但有着自己的原则。
他并未回答对方的话,而是摸向自己的口袋。
面前这女人像是失去了耐心,猛踩李德隆的胸口,李德隆被踩得痛苦不已。
我说我说!不就是回答个问题吗?轻点
那女人稍微抬了抬脚,给李德隆留出说话的空间。
我啊!满嘴都是牙!
一声轻响过后,李德隆奋力坐起,用仅存的单臂抱住了对方的那条腿。
女人第一时间看到了地上的手榴弹拉环,她使出全力猛踢李德隆的脑袋,脱身之后,从窗户一跃而下,剧烈的爆炸声在她身后响起。
七楼与地面有很高的距离,她在空中扭动着身体,四肢着地,在马路上砸出了四个小坑。
站起身来,那着地的单膝上破了一个口子,里面漏出机械义体特有的金属光泽。
快速的离开现场,她找到了一处巷子,躲在阴影里的她抬起手腕,拨出了一通通讯。
上校,目标已经死亡,能确认的是,九号确实来找过他。
通讯的另一头沉默了一阵后,说:还有其他线索吗?
暂时没有他拉响了一枚手雷,警督估计一会就会来,查看证物的事,还需要您给我准备一份特勤证。
一阵叹息从通讯的另一头传了过来,这叹息中充满了疲惫。
我会给你提供特勤证的,丽娜,你可别让我失望。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立刻说道,生怕对方已经对自己升起失望之意。
通讯的另一头简单的嗯了一声就不在说话,等了很久见丽娜没有挂断电话,他开口询问道:还有别的事?
那个孙康在追的线索有眉目了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通讯被挂断,丽娜愣了半天,气鼓鼓的踢向一旁的水管。
爆开的水管呲了一地的水,形成了一个水洼。
丽娜看向水洼,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在充满波纹的水洼里看清自己的脸。
她一脚踏向水洼中自己的脸,水波荡漾的更加激烈了。
宝贝儿!在家好好等着妈妈,这次妈妈不会让他再跑掉了!
与此同时,泰坦星的火鸟市,张锋与谢里曼正在紧张的进行着悬赏犯筛选工作。
这个不行,太远了
这个也不行,线索太过模糊,光赏金高有个屁用
谢里曼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在悬赏终端上扒拉着目标。
张锋是切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空港停泊的预付款,是赛琳娜交的,张锋二人凑了半天也没凑出四百个信用点来。
而赛琳娜已经基本平复了心情,正盯着面前的这位时而令人厌恶时而大义凛然时而畏畏缩缩的神秘人物,谢里曼。
虽然张锋也很神秘,但他给人的感觉是这个人本身就藏着秘密,无论是徒手开铁门还是那份来自老兵收容站的入站信息都说明了这些。
谢里曼就不一样了。
谢里曼给她的感觉是看不懂,但还想看。
哎呀!就这个了!
张锋按住谢里曼的手,从画面的名单上往回扒拉,点开一个叫瓦尔纳的悬赏信息。
你疯了?这是个帮派头头!
他的线索最明确,但仍然在悬赏名单上呆了这么久,你不考虑一下这是为什么吗?他根本就不怕猎人找上门。
哎呀不管了,这个最贵!赶紧把他抓了好专心去研究记忆线索。
谢里曼干笑了两声,摸了摸脑袋。
想法很好,但咱不能好高骛远,听我的,找个简单点的,咱们小队就俩人,应付不来这种实力强横的悬赏犯。
你怎么这么怂啊?我自己去好了,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谢里曼的脸都要被张锋气歪了。
你去你去你去!
呐!守林人也给你,子弹都给你!他们就在火鸟市西侧的排沟区,那边就是个混混窝子,他们专门以售卖违禁品为生,你在牛能干得过大几千人?
你不就能打一些吗?看把你给能的!你要能把瓦尔纳抓回来我算你有种。
谢里曼气呼呼的将枪套解了下来丢给张锋,备用弹夹之类的东西也一股脑的塞了过去。
他本以为张锋会知难而退,却不料张锋竟认认真真的将装备一一带在身上,还认真研究起了地图来。
骑在墙上的谢里曼下不来台,连劝一句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我走了。
祝你马到成功。
谢里曼没好气的说道。
张锋走后,谢里曼气呼呼的坐进座椅里,点上一支烟,烦躁的吐出一阵烟雾。
你看着的,过不了多久他就得回来。
他冲赛琳娜说。
一阵脚步声,张锋推门而入。
谢里曼一脸得意的盯着张锋,等着对方服软的话。
那啥,你们谁给我点零钱坐地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