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梅浅影,大金表眼前一亮:“咦,居然还有个靓妹,这还真是柴窝里飞出只金凤凰啊。”
他手一挥:“停。”
虽然停下来,但园艺场已经给砸得乱七八糟,很多用来装苗木的盆子都给砸碎了。
而大金表的眼光还在自己胸前溜来溜去,这让梅浅影更加愤怒,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家的园艺场捣乱?”
“他们说是受了高登远的骗,找不到人,就找到园艺场来了。”梅东篱气急败坏的解释。
“没错。”大金表道:“半年前,高登远卖了五十株老桂树给我们,一株十万,总价五百万,合同上写着包活,金秋开花,可结果这些桂树不但没开花,而且全都死了,他就是个骗子。”
这下事情说清楚了,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梅东篱又惊又怒:“高登远你个王八蛋,到处骗人,难怪要卖了园艺场,原来是骗了人,怕人找后帐啊。”
他道:“我不知道高登远骗了你们啊,千山园艺真的是我买下来的,他骗人的事,你们应该去他,跟我无关的。”
“跟你无关,哈。”大金表仰天打个哈哈:“我说了,跟老子玩帽子戏法,没用,我不管你们是换老板还换经理,我只知道,我的桂花树,就是在千山园艺买的,就找千山园艺。”
他说着把脸一横:“两条路,一,退还五百万,加一百万的损失费,二,老子把千山园艺砸了,而且不止砸这一次啊,过几天我还来,总之不赔钱,你这园艺场就绝对开不下去。”
“你这简直不讲理了。”梅东篱惊怒交集。
大金表回答得绝:“我跟一帮骗子,没理可讲。”
“我说了我不是骗子。”梅东篱急了:“走,我跟你去找高登远。”
梅浅影忙开口:“爸,高登远疯了,现在在疯人院。”
这下梅东篱怔住了。
大金表哈哈狂笑:“高登远在疯人院,哈哈哈哈,你们这帮死骗子,还真是会玩啊。”
“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梅东篱怒叫,他是个老实人,给人当做骗子,还真是平生头一遭。
“你跟他不是一伙,哈哈哈哈。”大金表根本不信。
梅东篱一时间辩无可辩,气得全身发抖,却毫无办法。
大金表眼光却转到梅浅影身上,道:“你们不赔是吧,我也懒得砸了,来人,把这小妞带上车,老子先带回去玩玩,等你们想清楚了,把高登远叫出来,再叫他带钱来赎人吧。”
他一挥手,就有几条汉子扑上来,要抓梅浅影。
身为父亲,梅东篱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挡在梅浅影前面,不过脚尖才稍稍一动,他又停下了,眼晴看向站在旁边的谢长风。
不出他所料,谢长风先前站在那儿耍帅,就如一株春风中的白杨树,万事不管。
但一牵涉到梅浅影,他立刻就动了,身如虎狼,瞬间就扑上去,三拳两脚,把扑上来的几条汉子全给打翻在地。
“果然。”梅东篱心下叹气:“他名声虽然不好,但对浅影,却是真的没话说。”
大金表也给谢长风干脆利落的身手吓到了,退了几步。
不过谢长风只打翻扑向梅浅影的几条汉子,倒是没有追打。
大金表定下神来,冷笑两声:“小帅哥,很能打啊,不过你能打没用,你能打得过十个,还能打得过百个,告诉你,老子有得是人,也有得是钱。”
他手指点点谢长风,又点点梅东篱:“总之一句话,不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下回带一百人来,两百人来,我看你们有多能打。”
梅东篱气结。
这个事,报警都没用。
经济纠纷,警方不管的,除非你捅死人,警方才会出面,否则即便接警,也就是和稀泥而已。
症结在高登远那个骗子身上,可高登远疯了,人在疯人院,你就算找到他,也没用啊。
然后他说他有合同,大金表这边又不信,一句话,你们在玩帽子戏法,换人我不管,我在千山园艺买的树,就找千山园艺。
这是有道理的。
这就是个死结。
梅东篱想不到解法,脑袋又晕起来,他五十了,身体不是很好,有点儿高血压,尤其不能急,一急就晕。
梅浅影一看急了,忙扶着他:“爸。”
又叫谢长风:“长风,你来看看爸爸。”
“不用他看。”梅东篱一挥手:“我没事。”
他有一个心结,所有的一切,都是谢长风引来的,如果没有谢长风,他现在还是梅家的总经理,又哪里需要跑来这山沟沟里种花卖草。
顺风顺水的话,这个念头还比较轻,一旦不顺利了,这个念头就会翻起来。
这就如同夫妻,平时还好,一旦吵架,各种陈谷子烂芝麻就会全翻出来。
而谢长风也早就看出来了,这位梅叔算是个老实人,就是有些爱怪人。
这样的人,这世间很多的,爱甩锅嘛,总之一句话,都是别人的错,跟我无关。
本来可以不搭理,可不搭理不行啊,因为,梅东篱是梅浅影的爸爸。
谢长风心念一转,对大金表道:“你是说,高登远卖给你的五十株桂花树,全死了?”
“没错。”
谢长风能打,大金表对上他,倒是没那么嚣张,点头道:“五十株,全死了,十万一株买的,五百万。”
“你们确认死了吗?”谢长风问:“是不是,可能只是今年没开花吧。”
“什么叫今年没开花。”大金表又恼了:“那树春天还好,到夏天,直接叶子都落了,现在已经是光秃秃的在那里,差不多都枯死了。”
“树还在是吧。”谢长风问。
“当然在。”大金表点头:“这是证据,你们别想赖。”
“这样好了。”谢长风道:“我们过去看看吧,先看看再说,行不行?”
“看了又怎么着?”大金表哼了一声,眼光在梅浅影身上一溜,道:“你们都去?”
谢长风明白他的意思,点头:“我们都去。”
“那行。”大金表嘿嘿一笑:“那就去看看,我看你们能不能把树给我看活了,要是看不活,嘿嘿。”
他眼光又狠狠的在梅浅影胸前挖了一眼。
谢长风走到梅东篱面前,道:“梅叔,我们跟去看看。”
“看了又怎么样?”梅东篱跟大金表一个语气:“树死了还能复活,那个高登远,摆明了就是个骗子。”
谢长风笑道:“梅叔你忘了,你屋子后面,那株枣树的事了?”
“咦?”梅东篱眼光顿时一亮:“你的意思是?”
梅浅影眼光也亮了:“长风,你是说,那些桂树也能跟枣树一样复活?”
“那不一定。”谢长风不把话说死:“不过梅叔是个有福运的人,枣树因他而活,桂树说不定也可以啊。”
梅东篱可就来劲了,关健是,有实例啊。
他有些小兴奋的搓手:“那,要不过去看看,试一下。”
“当然要试一下。”梅浅影也兴奋起来:“爸,你肯定可以的。”
“那倒是不一定。”梅东篱反倒是谦虚一句,不过脸上飞扬的神情泄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真要是能行,不但解决了难题,而且更证明了,他真是一个身带大福运的人啊。
那就太牛逼了。
大金表一行人上车,他自己的奔驰开前面,却让大卡车开最后面,这意思是,夹着梅东篱一行人,避免他们中途逃跑。
梅东篱自己开车,马助理也开了个皮卡,上面带了一些营养针剂之类,给树打的。
这是梅东篱吩咐的,即便他是身带大福运的人,手在树上按一下,就能让树复活,但这样太神奇了,所以必须带上马助理,让马助理给树打针。
树真要活了,就可以说,是营养针起了作用。
再然后是谢长风的车,梅浅影自然坐他车上。
梅东篱本来叫梅浅影上他的车,但梅浅影不肯,梅东篱也就不管了。
女儿大了,有些事,不好管。
好吧,对于这个宝贝女儿,他想管,也管不了。
说了不听,骂了没用,打呢,又还舍不得,还能怎么着?
再一个,梅浅影跟谢长风在一起,他放心。
他早看出来了,谢长风对梅家其实没什么兴趣,但对梅浅影,却极为上心。
梅浅影跟谢长风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事情,无论什么威胁,谢长风首先就会冲在前面。
梅家有事,谢长风可能就袖手旁观。
梅东篱不知道谢长风是修行者,他只是发现,谢长风那种隔岸观火的表情,极为独特,仿佛庙里的神佛一般,高高在上。
但梅浅影只要有事,他一秒钟都不会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