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我也去!”
青阳公主跟着。
“师父,那个女人还没醒吗”
宁宴摇头,大夫正在治疗,能不能醒来大夫都说没有把握。
但可以肯定的是,人现在是有呼吸的。
“她丢失的行李还在找吧?”宁宴问王捕头,王捕头应是,“还在找。”
宁宴一行人到法华寺,在山脚先见了沈思行,他守了很多天,这些日子吃住都在树上,人瘦不少。
“听说又出了命案?”沈思行吃着宁宴给他带来的肉包子,满脸的胡渣,很疲惫。
宁宴递给他拍照擦脸,将昨天的案子和他说了一遍。
“下山的和尚不少,但德生大师昨天一整天都没有下山。”他崩着脸道,“不但如此,他前些日子也只下山了一次,还是给人家做道场,待了一个钟头就回来了。”
他说德生大师的作息非常规律,每天固定的时间固定做什么事。
从不打乱。
就连吃的饭菜也极其单一,俨然就是一个刻板保守的人。
“跟了他几日,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我认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连环杀人。”
宁宴进法华寺,这个时间正是早课结束,僧人吃早饭的时间。
“法华寺在籍僧人总共有六百四十六位,但还在庙里的僧人,共六百十七位。”王捕头边走边和宁宴说法华寺的情况,“在这一带,它算是大庙了。”
“你去找负责道场人事的和尚核对一下,正月十八去邰家做法事的有哪些人,但凡去过的,都让他统计出来。”
“不但统计这一家,将去另外五家的名单也一并列出来。”
一对比就能看到,这六次法事到场的人,有没有重复的了。
“我去庙中走走,再找德生大师聊聊。”
王捕头应是。
宁宴将包里的钥匙拿出来掂了掂又放回包里。
后院里,许多的小沙弥,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说着话,大和尚在训斥,但依旧止不住孩子的天性。
大和尚呼喝了两句,索性不管了,自顾自地坐下来吃饭。
宁宴站在抚廊下,笑盈盈看着眼前的壮观的场景。
单纯从视觉来说,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和尚在一起,乌泱泱的光溜溜的头,很晃眼。
她们站在这里,吃饭的和尚们也好奇地看着她。
有负责的年轻的和尚迎过来,问他们可是有事。
因为宁宴他们穿的是官服,对方的态度格外慎重一些。
“德生大师可在?”宁宴问道。
“德生大师在禅房休息,可要小僧带您去?”
“不用,我去过能找到,小师父去用早膳吧。”
年轻的和尚没有强求,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吃早饭。
宁宴沿着一长排的禅房溜达,四周没人,她喊金树,“帮我望风。”
金树和余道林一人一边望着人,宁宴迅速用身上的钥匙试锁,但一路开了七八间,居然都没有打开。
“难道不是房间的钥匙?”宁宴朝后面看去,“余道林,你去后面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类似于储藏室,藏经阁这种房间。”
她去找德生大师,悄悄将挂在门上的锁顺手牵羊丢给金树,“挨个儿试一遍。”
“嗯嗯。”
金树揣着锁蹲茅房里,挨个儿拿钥匙捅锁,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锁头咔嗒一声,开了。
“我的娘啊!”
金树蹭一下站起来,“凶手真的是德生大师?”
他兴冲冲出了茅房,没有注意到茅房不远处正有人静静看着他。
青阳公主正在和德生大师胡扯,德生大师也好脾气,不但没有嫌她耽误自己的事情,还一直陪着她胡扯。
王捕头回来的时候,余道林和金树正在门口交头接耳,他朝禅房内看了一眼,用眉毛问两个人。
“钥匙,打开了德生大师房间的锁。”金树压低了声音道。
王捕头吞了吞口水,压住了激动,他也道:“我拿到了六份名单。”
“钥匙给我,我去后院试试。”余道林摩拳擦掌,他们两个人都有收获,就他没有。
他要趁着没人,去试试那些个仓库门上的锁。
宁宴朝门外看了一眼,和余道林过了个眼神,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将拉家常的事情,完全交给了青阳公主。
聊天这种事,青阳公主从来不尴尬的,她的话题大到国家政局,小到蚂蚁搬家,她都愿意听也都愿意胡扯。
宁宴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德生大师,想到她包袱里的卷宗。
德生大师是京城人士,姓徐,俗世名字徐航知。
他原是读书人,家境很不错,出家前他不但成了家,有个妻子,而且他还是位举人。
但突然有一天,德生大师上了法华寺,在门外跪足了三天,让当时的住持收了他。
他落发那天,正是他二十岁生辰。
此后,他在法华寺修行,五年后开始云游学习,一走就是十六年,半年前回到京城。
“大师,”青阳公主忽然问道,“听说您父母尚在,您会回家看望父母吗?”
德生大师笑了起来,点头道:“回去的。贫僧每个月的上旬,都会回家一趟。”
“哦哦,我以为出家了就了断尘俗什么都不管了呢。”青阳公主一脸天真地道。
德生大师没有不高兴,反而给青阳公主续茶。
“那你为什么出家呢?”青阳公主歪着头看着德生大师,问道,“大家都说您以前是个举人,前途无量,为什么突然剃头出家,太亏了。”
宁宴快笑出声了。大约,这世上没有人能拒绝,一位身份很高贵,长得很讨喜漂亮,性格天真的小姑娘的问题。
德生大师也不例外,无奈地笑了一下,回道:
“俗世红尘,总逃不过一个情字。”说着,摇了摇头,似乎对以前的事不想多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