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料回来了,说将周围都找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不奇怪。”宁宴在院子里坐下来,“玉真道人擅易容,他换了容貌往哪里一坐,便是从他身边过去,也很难察觉。”
但她还是觉得奇怪,玉真道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宁宴问刘账房的儿子,他儿子道,“小人名叫刘畅。”
“刘畅,你爹和另外两位叔伯聚在一起,都会做什么,聊什么?”
“有时候会说以前的事,有时候则瞎聊,我也不是每次都在边上听。”刘畅想了想,道,“不过我听过他们提过一次矿,好像不在京城,但至于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我爹说那个矿不好弄,原来是在什么人的名下,好像……好像是什么王。”刘畅挠着头,在回忆当时他爹三个人的聊天内容,忽然裴延出声,“宁王?”
宁宴一愣,湖广宁王?
刘畅眼睛一亮,点着头,“对对,就是老宁王的矿什么的。但这个宁王死了什么的……后来他们三个还出了一趟远门,大概有二十多天才回来。”
“回来以后,我就没有再听他们提过矿山的事了。”
宁宴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当时在烤火,”刘畅想了一会儿,“应该是去年年前,还没下雪,那就是九月底左右。”
快一年了。
“都这么久了,应该是没有什么联系。”余道林道,“最近呢,发生过什么事?”
刘畅忽然想到什么,“周伯伯要做漕运,和一个什么一个姓欧阳的人联系着,他们还来我家吃过饭。”
“周伯伯弄到了盐引,然后打算走漕运,贩卖。但……但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不只是官盐这么简单,可能还搀私盐一起走。”
盐引是朝廷发给商户的凭证,有了这个凭证,商户就可以去盐场买盐,走完流程办完手续,商户才可以去售卖,俗称官盐。
官盐是被朝廷认可的,可以正大光明地售卖,但税很高,赚的也不多。
私盐顾名思义,商户私下里贩卖,挣钱很多,但风险很大,抓到后判罚也重。
不过,虽判罚很重,但仍旧有不少商户,明着卖官盐,私下又偷卖私盐。
“欧阳……”宁宴让秦料帮他去查这个人,秦料当即就告诉她,“这个人叫欧阳坚,京城人,接手漕帮十一年了。此人手段雷厉风行,在江湖上很有份量。”
“有份量的人,会亲自来一个小小账房家吃饭?”裴延反问道。
秦料应是,“确实奇怪。欧阳坚这个人很傲气,按道理是看不上刘账房这样的无名之辈。”
刘畅插嘴道:“对对,这个人确实很傲气,但和我爹他们说话的时候,态度还好。”
如果态度好,那只能说明刘账房三个人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这些人在做什么?
“再搜搜房间。”宁宴让秦料和余道林去惠恩伯府问问,查一查郭师父的家。
两人立刻去了。
宁宴一边搜查刘账房的房间,一边问刘畅,“家里可有藏东西的地方?”
刘畅摇头,出去问他娘,他娘犹豫了一下说有。
然后带着大家去了家里的厨房,她将厨房的柴堆推开,揭开后面的一个白色的粘贴在上面的墙皮,墙皮下来后,就看到一道六尺不到暗门。
暗门上了锁,刘畅的娘也没有钥匙。
裴延让人砸了锁,打开了暗门。
等门打开,进了暗门后,里面空间大概只有一张八仙桌那么大,里面堆着东西,用火把一照就看清楚了。
左边一个箱子,箱子里放着的是账本,看样子像是他现在做事的东家的账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藏在这里。
右边则堆着几个麻口袋,拆开口袋,里面装的是石头。
“怎么是石头?”宁宴蹙眉,“矿石吗?”
金树挤过来,“我看看。”他拿了一块石头,左右看了半天,非常肯定,“老大,这是矿石,而且像是金矿。”
他让宁宴看上面的一点发金光的点。
宁宴扫了一下装石头的袋子,上面一层灰。
这袋子在这里应该摆了一些日子了。
“这包东西,是去年他爹背回来的。”刘畅娘低声道,“他当时夜里回来的,也没出声,直接到这里,将东西藏起来了。”
“后来他也没和我提过,我虽然知道这里有个暗格,但从来没敢打开看过。”
“去年?那就是他们三个人去湖广回来的时候?”宁宴问道。
刘畅的娘点头,“就是那个时候。”
那就对上了,他们去湖广看的就是金矿,回来的时候背着一袋子矿石回来。
金矿是要提炼的,在家里弄不了,而且这么点石头也弄不出几两金子,他带回来其实没什么意思。
但是,这一袋子东西却能证明一个事儿。
他知道金矿的存在。
“玉真道人也是湖广那边的吧?”裴延问宁宴,宁宴颔首,“早期就在那边活动。”
他们两个人都感觉,这次凶杀案,很可能和这个金矿有关。
“不过,玉真道人为什么挑衅你?”裴延觉得奇怪,“此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宁宴摇了摇头。
“只有先找到这个人,审了就知道了。”
“如果只是和金矿有关,那是不是说明,凶手后面不会再杀人了?”金树问道。
毕竟三个当事人都被杀了。
裴延下令满城搜玉真道人,并贴了他以前的画像。
动静很大,但却没有成效。
秦料查完郭师父那边,来给裴延和宁宴回禀,“郭师父全名叫郭小田,今年三十八岁,成过亲但妻子去世后,就一直没有再娶,膝下无儿无女。”
“他一直住在惠恩伯府上,但不从正门走,而是单独开了角门给他出入,他平时多数都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