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队?”
程喻圆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立刻清醒过来,询问着彭杵言。
彭杵言所住的地区,背靠崇杨市高铁站,他的屋子在这片区域较为偏僻的地方,每到高铁行驶过时都会产生一些噪音,因为这个原因,出租屋也用上了一些隔音材料。
这是一片老城区,当时他与丁妍一同寻找住处时,考虑到结婚后要买新房子,便决定现在这里委屈一两年。
本来就是两个人住的地方,丁妍走后,对于彭杵言一个人而言,显得有些宽阔了。
虽说与市区只隔着两条街,但毕竟此处地界也算偏僻,再加上彭杵言被迫成为了死亡赌局参与者,常高实对他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小彭你在不在家,是不是又喝酒了?”
出租屋的门被敲得格外响亮,从常高实的语气中,彭杵言也能听出明显的着急。
他刚想要开门,程喻圆却赶忙蹑手蹑脚走近:“等等,我需不需要躲起来,被常队看到会不会误会什么……”
看着她慌张的模样,彭杵言倒是不在意地摊摊手:“躲起来才是心里有鬼吧,我们又没做什么,而且这种跟踪警察的恶性事件,必须要让常队知道才行。”
彭杵言一边说着,当即便拧开了门把手。
却没想到屋外的已经做好了砸门的架势,举着胳膊肘刚刚发力,看到彭杵言的一瞬他眼色一惊,试图收力,但已经晚了。
彭杵言结结实实地吃了他一肘子,感受着胸腔的一阵剧痛,他苦笑着抬起头来道:“常队,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您也是参与者之一,要来取我性命了。”
看着他重心向下蜷缩身子试图转移疼痛,常高实连忙进门准备扶他。
然而刚一跨进房间,却看到程喻圆正站在门后面,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现场的氛围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片刻后,三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不语,而彭杵言还在揉着自己的肚子,不得不说,抓了这么多年的犯人,常高实的力气都是被他们练出来的。
沉闷了好一阵子,常高实率先开口:“小彭,小程,咱们局里呢,是非常提倡这个自由恋爱的……可毕竟小彭你……”
“停,常队我就知道你会误会。”
彭杵言听到一半,已经不想再让他继续说了:“昨天晚上,喻圆是被一名陌生男子跟踪才躲到我家的,正想着今日去调监控后汇报给您,没想到您居然先来了。”
“被陌生男子跟踪?”
常高实皱了皱眉头,随后凑近道:“看清楚那男子的特征了吗?”
“好像是,带着个鸭舌帽,脖子上还挂着什么。”
听对方这么问,彭杵言也努力回想起了昨日看见的人影。
程喻圆也点点头:“没错,脖子上挂着一个很大的东西,我也注意到了。”
“类似于相机?”
常高实笑着询问道。
相机……
听他这么一说,那东西的形状在彭杵言和程喻圆的心中顷刻间便清晰起来,好像是相机没错。
彭杵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常队,莫非你一大早说的抓住了可疑的人……”
“没错,估计他就是昨晚跟踪小程的男子了,是明月新闻的记者,好像叫什么阮飞尘,现在在警车里拷着呢。”
常高实翘起了二郎腿,下意识地就要点烟,当他点燃打火机后,才后知后觉,之前他来这里做客的时候,彭杵言特地强调过不能抽烟。
但眼下,这小子却没有一点反应?
他瞥向彭杵言,却发现对方正低着头眉头微皱,从目光来看很明显是在思考。
“明月新闻……阮飞尘……”
彭杵言小声重复着这几个词。
常高实见状刚想询问,就被程喻圆拉近,对方凑到他耳旁轻声询问:“常队,明月新闻,不是丁妍生前的工作单位吗?”
话一出口,前者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无意间掀开了彭杵言的伤疤。
他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对方的状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阮飞尘,不是2017年,那个造谣矿难间接导致公益企业家出车祸的那个记者吗?”
彭杵言双眼微眯,平视着常高实。
一句话,顿时引起在座其他人的警觉。
“说吧,为什么跟踪警察?”
几分钟后,常高实将阮飞尘带进了出租屋,拷在了桌子腿上直接进行询问。
见对方惊恐的模样,彭杵言叹了口气,当即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并亮出了警察证:“你大可放心,我们不是什么黑社会,接下来的审讯全程录像,就按正常的审讯流程来,你的人身安全会得到保护的。”
“误会,误会啊!”
听到跟踪二字,阮飞尘瞪大眼睛看着众人:“我就是想采访,想采访她,没有想要跟踪的意思!”
几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间,决定让现场资历最老的常高实继续审讯。
“采访?我们警局什么时候拒绝采访了吗,为什么非要挑黑灯瞎火的时间,故意吓我们的女警?”
常高实的气场顿时提了几个档次,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他审讯犯人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经常还没开始审就已经占了上风。
更别说根本没胆子犯罪的小狗仔了:“不不不不是的警官,我只是想要得到关于1.14事件的一手消息,但警局一直不愿意透露消息,所以才想趁警察下班就个体进行采访,会比别的媒体先报道。”
“谁教你这么采访的?”
程喻圆越听气越大:“案子侦破了,自然会发布官方声明,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会使得本就复杂的案情更加杂乱,给警方无端添加压力不说,还会给社会造成恐慌,你的行为本身就是犯法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