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蕴第一次走在深夜的皇宫内。
没有人声，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
恍若一座死城。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今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直到看到那扇原本被关牢的破月殿大门，此时竟然开了一条明显的裂缝。
温蕴的心突然重重吊起来又狠狠地沉了下去。
她拔腿就往东殿方向跑去，脸色白得不像话。
此时，甄灵茹正被三皇子死死地捂住嘴巴。
她只觉得窒息感铺面而来，迷蒙的眼睛在看到眼前狰狞面孔的人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小贱人，怎么不叫了？”三皇子把她从床上拖到了地面。
甄灵茹惊骇得死命挣扎。
圆润的指甲狠狠抠在三皇子的脸上，竟然也生生划出一道血印来。
“贱人！”吃痛的三皇子怒喝一声，一巴掌甩在甄灵茹脸上，立刻把她打得头昏眼花。
“装清高？你明明就是个小娼妇！”三皇子低声骂道：“长着狐媚子一般的样子勾引本皇子，不是娼妇是什么？”
说罢，不顾甄灵茹死命反抗，赤红着眼珠就去撕甄灵茹的贴身之衣。
甄灵茹心中的绝望几乎要把她淹没，她死命的想要挣脱，但根本没有任何用
处。
她的眼泪疯狂地流了下来，明显能够感觉到胸口一凉。
就像有刀狠狠划开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当场晕厥。
可是她不能，她要想尽办法自保！她不能让这个畜生得逞！
她拼着受伤狠狠用头撞在三皇子身上，三皇子因为吃痛，怒得再次抡起了耳光。
“不知好歹的贱人，等一会儿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皇子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但是刺破窗户飞进来的匕首却如一道闪电般划过了三皇子的喉咙，带着鲜血掉在了甄灵茹身前。
他脸上的狰狞之色还没有消散，只觉得喉咙一凉，有什么东西就“嗤嗤”地喷了出来。
三皇子不敢相信般用手去摸，黏黏的，像是血。
是他的？是他的。
他惊恐地张开嘴巴想要叫出声来，但是出口的，只有“赫赫”的声响。
一只白皙的手把匕首捡起来，拿着它用力往三皇子的肚子上捅去。
三皇子怨毒又惊恐的看着甄灵茹，最终徒劳地摔在了地面。
温蕴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头发凌乱不堪，上衣碎裂的甄灵茹脸色白得像鬼。
她抖抖索索地松开了手，转眼就看到了静静站在门口的温
蕴。
“我……杀人了？”甄灵茹怔怔开口，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温蕴不忍她这般模样，冲过去一把把甄灵茹抱住：“他是死有余辜。”
“你不要怕。”
被温蕴抱住，她才终于有了一丝还活着的感觉。
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他是皇子……我怎么敢杀了他？我怎么能……”甄灵茹觉得全身都在发冷，她仿佛看到了被抄家灭族的甄家。
她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啊！
见甄灵茹像是撞进了死胡同，整个人抖得像根弹簧，眼神散乱，完全失去了该有的判断。
温蕴紧绷着脸，转头看向重新站在门外的月痕，声音沉重而严肃：“把秋水带进来。”
外间月痕应了，惊慌失措的秋水被拉着推了进来。
当看到屋内三皇子的身影，秋水惊吓地瘫在了地面，本来就满是眼泪的脸上更是一片惨白之色。
温蕴阴郁着眼神看着她：“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水惊恐地摇着头，声音因为痛哭害怕而断断续续：“我……我不知晓……”
“突然就闯……进来两个太监把我压在地面……他们还想侮辱我……”
“接着……月痕就来
了……”
温蕴看向月痕。
月痕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刚刚去的时候，那两个太监已经把她的衣服扒了下来，外面这件也是刚刚才套上去的。”
温蕴这才把惊疑收了回去，她看向失魂落魄的甄灵茹，突然一把把她手中的匕首扔到了秋水身前：“在三皇子胸口再补上一刀，今晚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
见秋水一脸惊骇，温蕴渐渐失了耐心：“快！”她低喝一声：“是不是像他一样，想死？”
温蕴哪怕人小体弱，但是此时她的脸上全是杀意，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何况一旁还有月痕虎视眈眈。
秋水可比甄灵茹胆子要大，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果断捡起地上的匕闭着眼睛往三皇子胸口捅去。
她知道温蕴不过是想把责任摊开来，可为谁效命不是效命呢？保住自己这条命才是要紧！
三皇子胸口处的血喷射而出，他的身体抽搐几次，终于散了最后一口气。
见三皇子彻底死去，温蕴额上的汗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的想法无人可知，但是显然自己也不太好受。
不过面对殿里的众人，和身后的庞大家族，她不得不挥起尖刀彻底绝了三
皇子的生机。
三皇子的血铺开在殿内，飘出浓重的血腥味。
幸好这里偏僻，又是挨着冷宫。
但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温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突然开口询问：“月痕，你可认识踏雪殿往何处走？”
月痕虽说来皇宫的时间不长，但是却早已经摸清楚了大半个皇宫，除了那些大内侍卫密集的地方，基本她都有去偷偷踩过点。
踏雪殿是各国质子们生活的地方，她自然是清楚的。
见她点头，温蕴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把三皇子的尸首扔到殿门往西的那处侧殿院子里去！”
“去的时候小心一些，莫要让里面的人察觉到。”
月痕神色动了动，立刻应了下来。
不管温蕴处于什么目的，她既然跟着她，自然要全力配合。
只是温蕴的冷静让她诧异，想到了刚刚匆匆赶到东殿，在院子里听到甄灵茹惊恐绝望的呜咽声那一瞬，那声带着恨意的低喝――
“杀了他！”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命令，像隔着两世的距离，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她下意识便把袖口内的匕首甩了进去。
如今想起，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