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经陆湛之这一提醒，才发现真有点儿冷了。

　　便也不跟他客气，“行，那我先床上煨着去。”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边，再掀开被子坐进去，把身体大部分都盖好了。

　　总算觉得有点儿安全感。

　　没有那种在他面前，明明就衣着完整，却莫名无所遁形的感觉了。

　　方又道：“那个，要不，你也梳洗去吧？”

　　“时辰也不早，也该休息……我是说明儿都还有的忙，得休息好了才是。”

　　好在陆湛之看起来应该没多想，低“嗯”一声后，便大步进了自己的净房去。

　　萧善这才双手捧脸，又吐了一口长气。

　　正打算趁这会儿下地去，把幔帐都放下，待会儿等陆湛之出来，彼此便可以隔着幔帐，只说话不打照面了。

　　忽然就发现，床还挺大的，至少也两米多宽，睡几个人都完全没问题。

　　更别说，只再多一个人了……

　　但这么大的床，怎么就没人想到多放一床被子呢，多放一床怎么了！

　　不过她现在盖的被子，也挺大的……天儿又是真的冷了。

　　光靠大氅披风，在榻上凑合一晚上，就算陆湛之是习武之人，十有八九也要吃不消吧？

　　可别回头弄得假病变真病……

　　还没等萧善纠结出个所以然来，陆湛之梳洗完出来了。

　　去大立柜里翻了大氅和披风出来，就要往榻上去。

　　一边低声对萧善道：“别怕，我不会怎么样的，我……咳……咳咳……”

　　萧善忙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怎么样……你怎么忽然咳这么厉害……你脸也好红，难道着凉了？”

　　“你要不……也到床上来睡吧？我刚看过了，床很大，被子也很大。”

　　“只要我们在中间隔了东西，都不越过一步，应该、应该问题不大的……”

　　吞吞吐吐的说完，怕陆湛之误会。

　　忙又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怕你身体吃不消。”

　　“我也相信你，相信我自己……那当然没必要硬扛了，事急从权不是么？”

　　陆湛之又咳了几声，总算平息下来，“我没事儿，应该只是一时岔了气。”

　　“你、你睡吧，我就睡榻上……我真不冷，还觉得有点儿热……”

　　萧善见他脸红的越发不自然了，刚才又咳嗽，难不成……发烧了？

　　念头闪过，她已几步下了床，伸手探上了陆湛之的额头，“真挺烫的……我还是给你把个脉吧？”

　　“你快到床边坐下……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我就是大夫，你就是病人。”

　　“还墨迹呢？再墨迹生气了啊！”

　　一边说，一边还推了陆湛之一把。

　　总算将他推到床边坐下，然后给他把起脉来，“你脉象怎么这么乱……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舌头我看下呢……你呼吸怎么也乱成这样……”

　　陆湛之脸已更红，呼吸也越发乱了，“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好热，越来越热，快要炸了似的……”

　　话没说完，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忽然就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了，“是刚才的合衾酒……有问题！”

　　萧善一怔。

　　合衾酒有问题？她也喝了，没觉得有什么……是了，她就抿了一小口，大半都让陆湛之喝了。

　　再加上他自己那一杯，可不得吃不消了？

　　――至于合衾酒到底有什么问题，都是聪明人。

　　萧善都不用问，只看陆湛之的反应，已经够清楚了。

　　这还是他们没喝桌上的酒，没喝那所谓“大补”的汤，都这么可怕的药效。

　　要是那两者也喝了……毒妇这是巴不得陆湛之死在床上不成！

　　萧善不由又气又急，“那现在怎么办？你、你……我能帮到你什么吗？可我没治过这样的……”

　　“她真的好歹毒，回头还可以说是你自己不知道节制，她最多也就是抱孙心切而已。”

　　“也是怪我们自己，明明都知道她不怀好意了，结果还是没能防住！”

　　陆湛之呼吸更急促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她这样处心积虑，我们本来也只防得住一时，防不住一世……呼，我还好，去洗个冷水澡，应该就可以了。”

　　“你、你先睡吧，不用管我了。”

　　说完就狼狈的起身，要往净房去。

　　萧善忙拦住她，“你不要命了，这天气洗冷水澡！而且谁知道毒妇下的什么药，会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你老老实实坐着，我想办法去。”

　　“我记得我药箱里有解毒丸，不管怎么说，应该多少都能起点效果。”

　　“我去给你取啊……再说一遍，你不许去洗冷水澡，坐着等我回来！”

　　幸好下午梨清给她收拾东西时，知道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药箱。

　　属于她人在哪里，药箱必须就要在她视线范围以内那种。

　　所以最先把药箱给她搬到了正房来，不然这会儿真得抓瞎了！

　　萧善很快奔过去，打开药箱，作势翻找起解毒丸来。

　　实则却是借幔帐的遮掩，在空间里翻找了一番，找了些清热解毒的药。

　　随即都兑了热水，端着回到了陆湛之跟前儿，“快都喝下去，喝完缓一缓后，再多喝水，尽可能多喝。”

　　“这样短时间内……咳，都给排出去，应该药效就会越来越淡，影响也会越来越小了。”

　　可惜他是清醒的状态，她不能直接给他注射，不然就能快多了，――虽然还是不确定，能不能真的解“毒”。

　　陆湛之依言把碗里的药都喝尽，又调息了片刻。

　　还是觉得身体热得要爆炸。

　　喘着气艰难道：“我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吧……我真撑得住，总共就两小杯酒，再厉害也有限。”

　　“你的药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