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递给萧善两个野果，“不能走远了，只在附近找到了这几个野果。”

　　“刚尝了下，有点酸涩，好在汁水还算充盈。凑合吃吧。”

　　萧善笑着点头，“其实我不饿，但有的吃当然更好……咝，是有点儿酸哈。”

　　“不过还挺脆的，有点像梨。世子也吃呀，这么些呢，我可吃不完。”

　　陆湛之没说话。

　　但随便拿了个野果，也吃起来。

　　两人默默吃了片刻，见天色越来越暗了。

　　萧善不由皱眉，“世子，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好歹找户人家，我怕晚上还会下雨。”

　　“我现在……咳，能自己走了。”

　　陆湛之却是道：“我看今晚应该不会下了。”

　　“刚才路上也有意留了记号的，只要梨清带着人顺着岸边搜救，很快就能找过来。”

　　“反倒去找人家，可能越走越远，增加风险。”

　　萧善见他说得笃定，也就暂时安下心来。

　　想了想，又问道：“世子不是出远门了吗，怎么会刚好那么巧路过，又救了我？”

　　“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又实在不甘心。所以哪怕到了最后关头，仍抱着侥幸的希望。”

　　“没想到，希望竟然成了真！”

　　陆湛之抿了抿唇，“连日大雨，我没来得及出京。”

　　“就待在城里我一所秘密宅邸里的，正好今日有事，路过护城河边。”

　　“听见了梨清的哭喊声，所以……算你运气好！”

　　萧善挑眉，“连日大雨是事实，世子来不及出京还算情有可原。”

　　“但当时真的是正好有事，路过护城河边吗？”

　　“我都、都跟世子把话几乎挑明，彼此都心知肚明了。世子真的，还要口是心非吗？”

　　陆湛之面无表情，“我口是心非什么了？”

　　“我的确是被大雨耽搁了行程，也的确是正好有事路过。”

　　“你爱信不信，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就怪了。

　　他根本没事急着出京，只是不想再一边清醒一边却又忍不住沉沦，不想再那么痛苦。

　　那便只能立刻避开，眼不见，心不乱了。

　　可惜他还是……没忍住，一听陈康说起因为他的突然离开不辞而别，她这几天一直都是蔫儿的。

　　据梨清说来，还吃不下，睡不好。

　　便自己先坐不住。

　　一得知今日她要来南门，更是再也忍不住自欺欺人，他是真要出门办事，顺便路过。

　　至多……顺便远远看一眼，谁都不会知道。

　　然后，真的来了。

　　但也万幸他来了，万幸他没忍住。

　　否则现在会是什么结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萧善轻笑，“那世子可真是有够会‘正好’的，每次都‘正好’路过，每次都‘正好’救下我。”

　　“可惜我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还是打算趁此机会，把话跟世子挑明了说。”

　　顿了顿，“我知道世子背负了很多，――虽然你现在不愿意告诉我，但我猜得到，也相信将来你迟早会都告诉我的。”

　　“可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就算背负得再多，也一样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开心、更好一点，对不对？”

　　“尤其，我又不是那等会拖你后腿的，我也很能干强大的。”

　　“我们完全可以一加一大于二，完全可以强强联手，那个……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你说呢？”

　　陆湛之沉声，“我说你想得太多！”

　　“我这个人从来都护短，你现在既然勉强算我的合作伙伴，我救你又只是顺手的事。”

　　“那就顺呗，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萧善轻哼一声，“我有没有想太多，你我心知肚明。”

　　“刚才我没清醒时，你说每次都吓得你魂飞魄散我听见了。”

　　“只是合作伙伴的话，你至于那么紧张吗？还有你为我做的那些事，你看我的眼神……我又不是傻子。”

　　“我也不是木头，这都还能不、不动心……”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红了脸。

　　陆湛之余光看在眼里，心就跳得更厉害了。

　　她竟然说，说也对他动了心？

　　她不但已经感受到他怎么都控制不住的心意，已经确切知道他的心意。

　　她还同样对他动了心！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隔着……，没有那么多前因，那他此刻，一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吧？

　　可惜没有如果！

　　陆湛之衣袖下的拳头都捏得青筋迸起了。

　　方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和声音，“我为你做什么事了？救你只是顺道，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毕竟至少眼下，在外人眼里，我和你是夫妻一体的。”

　　“让梨清跟着你，更是为了监控你。你不会已经忘了，当时你是如何抵触的吧？”

　　“刚才我也没说什么魂飞魄散的话，应该是你的幻觉。所谓眼神就更可笑了，我看谁都是一样的眼神。”

　　不等萧善说话。

　　又嘲讽的扯唇，“我还差点儿掐死你，怀疑你，对你恶言相向。用你的话说，就是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这样你都还能动心，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动心的！”

　　萧善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

　　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吗？

　　可他为她做的事，他两次冒死救她的命，都不是假的。

　　他刚才还那样一路抱着她走，因为她说想喝热水，就立刻想办法弄给她喝。

　　他还对她说，等他回来，――显然是陈康告诉了她，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她不高兴了，他才会特意交代的呀！

　　结果他说，都是她想得太多！

　　萧善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再最后努力一下，“我刚才也问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