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话音比平日里还要软和。
这可怎么说呢?你们父女两个就是这样,见面就吵,不见面就想,唉
这个霍氏是会说话,什么话都让她说尽了。
程木槿慢慢转回头来看着她。
本就大的杏眼睁得更大,忍住要掉出来的泪珠。
颤声道:莫要假慈悲!您心里巴不得爹爹这样对我吧!
哎呦,这是怎么说的?
霍氏一听,本就抹的白白的脸儿就更白了。
声音亦是打颤:我是你的娘,都是一家人,只有盼着你和你爹爹好的,哪有盼着你们吵架的?槿儿怎的这样看我这个当娘的?这可是要冤死我了。若是这样,往后娘可是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连忙就是拿帕子捂住眼睛,别过头去。
娘。
程云儿见霍氏哭了,忙是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娇滴滴叫了一声娘。
又拿眼去瞪程木槿。
我娘一片真心为了你好,你怎地如此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下次再不管你了!
程木槿亦是瞪着程云儿。
冷笑:为我好?真是笑死人了!先是气死了我娘,后是霸占了我娘的名分,现今又来拿捏我,哼,口蜜腹剑的小人恶人!
你!
霍氏最听不得别人说她是外面的偷人汉子的女人,且她不光偷了别人的汉子,还养了个私孩子出来,这可就更是丢脸丢到天边儿上去了。
就是她在面上再装的过去,听了这样的话也是再撑不住地气的发抖变脸色。
程云儿就更是气的发疯。
她娘和她爹如何,她自家是如何,她那时虽小可也记得事了,都知晓。本就心里忌讳,平日里旁人就是没别的意思,她也是要硬品出几分来犯狐疑的,又哪里会容得下像如今这样被当面打到脸上来!
她当即就是冲到程木槿面前,扬手就打。
你个忤逆不孝的丫头!敢跟我娘这样说话!爹爹不在,我替他施行家法!
程木槿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牢牢攥紧。
居高临下看着她。
程云儿死命挣扎,却是因个子比程木槿矮一个头,着实不能摆脱。
直累的气喘吁吁。
程木槿亦是气的发抖:我是你姐姐!你竟敢以下犯上对我动手,不用父亲,我才是要替他施行家法!
说罢,手上狠狠一扭。
她身子虽弱,可因这几个月卖烧饼揉面端铁锅,这手上也颇有了些力气。程云儿被这一下子扭的,只觉得手指钻心的疼,似是都要断了,不由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本就气的扭曲的小圆脸儿就更是扭曲的不成样子。
又看着眼前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睛,只觉得浑身冷气直往上冒,本还想再骂几句厉害的嘴也不敢张了,只得回身望着她娘,眼泪涟涟地哀求。
娘
霍氏本就气,如今又看到自家女儿这样没出息的样子,就更是气上加气。
可又是心疼。
遂也沉下脸来,冷着声音喝道:还不放手!她是你妹妹,纵是再有错处,也自有爹和娘管教,哪里还用轮到你出手?且,她也是气不过你说那样忤逆不孝的话羞辱爹娘!并没有错!你这个当人姐姐的,怎地就能下这样的狠手!若是这样,你也就莫怪我这个当娘的惩治你了。
说着就扬声唤艾草,只说让她拿家法出来。
这样唤了好几声,才听得外面应了一声,却是迟迟没有旁的动静,漫说是家法,就是连半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霍氏知晓那个死丫头是使心眼子不想过来,就是更气。
一边骂道: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着!
一边就是冲着程木槿冲过去,准备自家上手去救女儿。
程云儿疼的亦是直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