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渣男找上门
江忱虽然看似闭着眼睛睡了,实际脑子里就像上了发条的钟表,一刻不停的发愁生计问题。
他现在在火葬厂做临时工,晚上到处收尸,一天两块工钱,虽然收入不高,但好歹能维持一家三口的生计。
但这份工作并不稳定,一旦火葬厂招到了人手,他就失业了。
正愁着,冷不丁听到自家妹妹说要辍学的话,他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猛的撩开布帘子瞪对方。
你少给劳资发颠疯,不读书你想啥子?
江瑶不甘示弱的回瞪,饭都吃不起了,还读啥子书嘛,我跟到你一起打工算了!
江忱伸手指着江瑶,脸色阴沉,让你读书你就给劳资好好的读,钱的事轮不到你的操心,再让劳资听到你说不想读书的话,腿杆都给你打断!
江瑶梗着脖子,你打嘛,把我脚杆打断了我也在床上躺起,你就跟伺候妈一样的伺候我,我还享受了呢!
江忱猛的把布帘子甩到江瑶头上,一头倒床上。
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在往外冒的冷气,足以代表他此时的心情有多糟糕。
看江忱生气了,江瑶也有些懊恼,她并是真的不想读书,只是想帮家里减轻负担。
闷头坐了一会,江瑶起身轻手转脚的出去了。
她要去捡垃圾,运气好一天也能挣个三五毛。
房门一关上,床上的江忱就睁开了眼,脸色沉郁的盯着灰蒙蒙的房顶出神。
吃饭要钱,妹妹读书要钱,还有妈妈买药的钱,房租
一项项的花销,就像无数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瘦弱的身板上,让他喘不过气。
他后悔了。
一百块,足可以缓解他身上大半的经济压力。
他就不该还的,管求她是不是脑壳遭门夹了,再有下次,他绝对不还!
死都不得还!
因为丢了一百块钱的事,阮轻轻在家闷了一天,连午饭都没胃口吃,结果晚上阮大海回家后,又把这事当成笑话拿出来讲,阮轻轻的郁闷简直是超级加倍,暗暗在心里把江忱又骂了一顿。
阿嚏!阿嚏!
见江忱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张春喜笑他,是不是哪个妹崽又在想你哦?
江忱没理他,抬手用手套的卷边蹭了蹭鼻子,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刚被抬上车的尸袋。
张春喜看着他,我r你的眼神好恐怖,跟要把人家吃了一样。
江忱依旧没理他,而是伸手将尸袋拉开。
看到尸袋中露出的死人脸,张春喜赶紧把头往一边偏。
虽然两人抬过不少尸体,但都是装在裹尸袋里的,眼不见就不觉得害怕,但是真的看到了还是会觉得骇人。
袋子里的死者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婆,皮肤老树皮一样的挂在脸上,身上穿着体面的夏装,夏装外面套了一件灯芯绒的外套。
外套差不多有九成新,能卖点钱。
江忱伸手去解老人的外套扣子,张春喜吓得摁住他的手。
我r,你要干啥子?一个老太婆,凉都凉了,你要不要这么饥渴
你给老子爬!
江忱骂了他一句,继续去解老人身上的外套扣子。
张春喜嘴上插科打诨,但手上却默默帮起了忙。
两人很快将老人身上的灯芯绒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将老人的遗体规矩的放回裹尸袋中。
江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袋,将外套折好放进去,之后将麻袋藏好。
做完这一切,两人都虚脱般的瘫在坐凳上,呼呼喘气。
倒不是有多累,而是紧张,两人抬了不少死人,从死人身上扒东西还是头一回。
张春喜盯着江忱笑,你娃儿把劳资骇一跳,还以为你要干点啥坏事。
笑完又骂,你个龟儿子太缺德了,连死人的东西都拿。
江忱冷睨着他没吭声,但从粗重的气息可以看出心情并不平静。
骂完,张春喜又露出兴奋,这衣服能卖得到好多钱?先说好哈,一人一半。
江忱损他,你不怕缺德了?
怕捶子,还是钱更香点。
天亮收工后,江忱和张春喜提着麻袋找了个收荒匠,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五块钱的价格将外套卖了。
江忱递了二块五给张春喜,张春喜却摆摆手,算了,你先拿到用嘛,我身上还有点。
江忱犹豫了下,将一张一块的票子塞到张春喜裤兜里,剩下的揣了自己裤兜。
当我借的,等几天还你。
张春喜脸都快笑烂了,虽然钱不多,但毕竟是白捡的。
走,今天拿了工钱,去吃顿好的,我请客。
江忱拒绝了,转头去了平时常去的一家老医馆。
林容华是因为脊椎断裂导致的高位瘫痪,需要定期服用营养神经的药,以及止痛片。
看到江忱,医生兼老板直接给他拿了两瓶他需要的药。
加上刚领的工钱,兜里一共有十块钱,买了两瓶药就没钱买米了。
能不能先拿半瓶,剩到的半瓶,我过几天再来拿。
老板有些不乐意,但考虑到江忱是常客,也没拒绝,冷着脸把药瓶打开,每瓶数了一半出来,用白纸包起来。
买完药,江忱又去买了十斤大米,一些蔬菜,最后剩下一块二毛全部买了鸡蛋。
林容华的身体太差了,他买不起肉,只能用鸡蛋给林容华补充营养。
解决了燃眉之急,回家的一路上,江忱心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阮轻轻的心情却是糟糕透顶,白白损失了一百零花钱,还没落得好,郁闷了一晚上,大清早的又被渣男堵上了门。
轻轻,你这样天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应该多出去转一转,散散心。
张恒模样长得俊秀,身上有一种干净斯文的书卷气,人高高瘦瘦的,成绩好,是班上很多女生的暗恋对象。
高中三年来,张恒一直对她很特别,周末单独约她去图书馆,节日和生日会送她各种小礼物和贺卡,她生病了会打电话关心她。
曾经的阮轻轻以为这就是爱情。
直到经历了上一世的背叛,看清了对方的渣男嘴脸,她现在再看到张恒这张脸只觉得恶心反胃。
不过对于张恒的提议,她倒是没拒绝。
逃避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快刀斩乱麻了。
打发张恒去单元楼下等后,阮轻轻回房间背上背包,抱上装着张恒物品的纸箱准备下楼。
刚锁好门,就听到楼道口传来有些熟悉的脚步声。
阮轻轻扭头,跟江忱视线对上。
想到昨天的事,她脸上一热,假装若无其事的抱着纸箱匆匆越过江忱跑下楼,孰不知,红透的耳尖,将她的心虚展现得一览无遗。
许是心情不错,江忱饶有兴致的探身往楼下看去,看到阮轻轻和一个高瘦白净的男生说了句什么,那个男生接过了她手里的纸箱,两人并肩走出单元楼。
江忱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上楼回家。
轻轻,你这纸箱里面装的啥东西,沉甸甸的,我手都抱酸了。
听到张恒的抱怨,阮轻轻面色淡淡的说,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有话跟你说。
张恒四下张望了下,指着前面的咖啡店。
我们去喝咖啡吧,好不好?
阮轻轻不置可否。
坐下来后,张恒大方的为自己和阮轻轻各点了一杯咖啡,又点了几样小吃。
以张恒的经济能力,是达不到这个消费水准的,他下意识以为阮轻轻会像以前一样抢着买单,所以一点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