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月高悬!
经过全盘考虑,此次送礼便不再像上次那样分别行贿,今有闻仲在侧,少一人知晓,便少一分危险,况且此次不似上次那般复杂,只需一人引见即可。在费仲和尤浑二人之间,浪七选择费仲,原因有三。
一是费仲比起尤浑,和帝辛的关系更加亲近,自然也就和妲已更加亲近,有利于安排相见。
二是费仲比尤浑更贪财,这一点上次他就领教过,越贪的人胆子就越大,他也就更加容易得手。
三是表面上尤浑唯费仲之命是从,看上去像是个跟班,可上次领教尤浑的手段后,明白此人竟是扮猪吃老虎,可比费仲要难对付的多。
见费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这三更半夜的,这家伙的安防做的是真不错,轻易的连府上都不好靠近,不过好在浪七有一样绝世法宝可以开路,那就是――财!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费仲这么贪,他的手下自然也是有样学样,再加上浪七易了容,这些人只是凡人,那里看的出来,一听说人家是来送大礼的,再加上自己也收了点小礼,他们可是太清楚自己主子的品性,那里敢耽搁,连忙去通报。
此时的费仲正抱着几个美女呼呼大睡,忽然被人叫醒,不禁怒火中烧,可一听说来人是来送礼的,而且还是大礼,便一下来了精神,让人在中堂接见。
费仲这个大胖子安坐中堂,浪七一进来便看到他的大肚子,从他的眼神中,浪七看的出来,他还没有认出自己来,对付这种人,浪七自有一套方法,他只是有意无意的露了一点财物痕迹,费仲就明白了,干咳了一声,还没说话,那些人就明白了其中之意,眨眼间溜了个干干净净。
“这位老者此来何意呀?”费仲嘴上说的客气,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浪七的包袱,贪婪之心毫不掩饰。
浪七上前神秘一笑,连声音都不再装,“费大人怎么这么健忘呢!”
费仲一听这声音大吃一惊,他人虽贪,可却不笨,还是个人精,自从上次浪七带着姬昌逃出朝歌后,他差点受到连累,这才刚刚安定下来,想不到这人居然折了回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成了朝廷要犯,这胆子也未免太大。
浪七见费仲吃惊,连忙道“费大人,费大人,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贞人还能跑的了那里去,再说我还拎着这么一大堆重东西呢!”
说着拍了拍地上的包袱,一边假装吃力的擦着汗。
浪七这么一说,费仲这才反应过来,一想也是,他人都在我府上,还能跑的了那里去,大不了绑了他去见天子,说不定还能得些封赏,便道“大胆浪七,你敢助姬昌造反,你可知罪?”
这官威一发,当真还有几分威严,浪七连忙道“大人,在下冤枉,冤枉的很啊!”
费仲怒道“你袭杀守卫,对抗神武大将军,强冲关隘,那一桩那一件不是造反大事,何曾冤枉于你。”
浪七忙道“大人所说之事,在下不敢反驳,可其中另有隐情,请容在下一一道来。”
“那日得大人照顾,天子开恩,不但免了西伯侯之罪,还赐黄钺,夸官三日,这是何等荣耀,大人请换位思考,换成是您,你还会造反吗?就算有逆反之意,又岂会选在这个时候,这岂非愚人所为?”
浪七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可费仲听起来又似乎有些道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浪七心中暗笑,又道“所谓事有不秘,东窗必发,那日我来大人府上送礼,不曾想被小人撞见,那日我与西伯侯正在街上夸官,那人便拉我私下交流,却原来以当日之事为要挟,要求大量财物,如若不遵,便告我等意图联合大人谋反。”
“什么?”费仲听到这里,怒火中烧,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浪七心中暗笑,看来这家伙还是上当了,忙道“大人勿慌,且听在下把话说完。”
“可惜当时在下已将全部礼物送完,身无余财,只好答应他回西歧后一并补上,可那人不依不饶,定要当场结付,在下假装答应,回去便和西伯侯商议,我们俩都觉的,既然无财物予他,此人必污告,我们被告事小,可连累大人事大,于是决定当即出逃,一旦回到西歧,便可补上礼物,安抚此事。”
“可不曾想此人误认为我们使诈出逃,我们刚才城门,他便向上汇报,说西伯侯叛逃,所幸西伯侯广结善缘,早有人通报此事,然天子性格,你我皆知,反叛之事,岂容解释,必死无疑,事已如此,我们唯有先行逃回西歧,方有机会解释清白,可惜仍被两位将军追上,后来得一神仙相救,这才回了西歧。”
费仲也算精明,绝不可能被浪七这三言两语蒙住,冷冷说道“既然此人能上禀叛逃,可见身份绝不一般,你说此人是谁,我必亲往证实。”
“此人正是追击的骑兵队长,当晶在下也同大人这般奇怪,到底是何人有如此能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向天子通报,直到我在潼关城外被追兵追赶,这才见到他,原来他正是追杀的骑兵队长,当时在下心想,此人只举报西伯侯叛逃,却并未举报大人同谋,显然是未有实证,可一旦我们被抓回朝歌,再当面对质,则大人危矣,于是,在下心中发狠,不惜身陷险境,杀他灭口。”
“哦!原来你杀他是为了保护本官,不错,不错。”一是死无对证,二是此事牵扯自身,由不得费仲不信,可又突然一想情况不对,冷冷道“浪七,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这让本官如何能信?”
浪七苦笑了一声,“我的费大人呀!这还需要什么证明啊,我人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如您之前所说,如今我已是大商要犯,却还要犯险来朝歌,难道就是为了解释刚才的话吗?如果是这样,我干嘛不派个人来,还要自己亲自前来,难道我不怕死吗?”
费仲哦了一声,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心中也信了许多。
浪七又道“大人,就算您不信我,难道还不信天下第一贤人西伯侯吗?您看这些东西,正是当初他承诺的,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虽然我们遭污蔑反叛,可大人您毕竟已经出了力,况且此事又和大人无关,这事后的重谢承诺理当兑现,所以不惜一死前来送礼,如此还不能证明真伪吗?”
浪七说的绘声绘色,在财物的交相辉映下,此时的费仲心中再无疑惑,笑道“看来是误会西伯侯,也误会贞人也,请坐,请坐。”
浪七谢坐后费仲又道“西伯侯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贤者,当时有人说他谋反,本官坚决不信,只是苦于不知其中原委,全赖贞人此番冒险而来,才让本官明白始末,真是委屈了西伯侯。”
浪七见时机成熟,便道“大人,实不相瞒,我此来除了送礼,还受了侯爷所托,有一事需请大人相助。”
“但说无妨。”费仲笑道,人家不但守诺给他许多财物,而且还不惜冒死罪替他杀人灭口,怎么也要有所表示。
“大人也知侯爷极重名声,如今被人污为反叛,决计无法接受,本想着亲自前来朝歌向天子解释,一则五关不让出入,二则天子曾让侯爷得专征伐,离不得西歧,便让我带着使者面见大王,求得解释,以释天子之疑,也还侯爷清名。”
浪七苦笑了一声,“只是如今我亦身负叛反之名,别说见天子,就连在朝歌都待不下去,还要委屈使者寄于篱下,怕是要辜负侯爷所托,故而斗胆请大人替我和使者引见天子,面陈真相,还望大人相助。”
费仲眉头微皱,面有难色,此人虽贪,但不笨,如今姬昌反叛之事举朝皆知,他此时若引荐一个反叛使者面圣,此事关系太大,一个不慎,被人扣上同谋的帽子就真是的鼻涕上身,甩都甩不掉,一想到这里,那里还顾得上之前人家刚刚冒着生命危险帮他解困,还为他送礼。
浪七心道果然是人心不古,对待这种贪婪之人,你便是为他做再多的事,也只能感动一时,若真让他有为难之处,绝不会做报恩之举。
贪婪之人必自私,这就是人性。
好在浪七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便也早有应对这策,笑道“侯爷也知此事十分为难,所谓天子不差饿兵,侯爷也绝不会让大人白冒这风险,事后定有重谢。”
费仲一听重谢二字,便来了兴趣,对于西伯侯的承诺,如今他可是深信不疑,就像上次说的事后重谢,人家冒着生命风险也要兑现承诺,这次的事后重谢岂会少的了。
这老狐狸也是个人精,如果一听这话就应了下来,好像显的自己专为了重谢,人家之前为他所做的一切不重要,颇有小人之意。
假装推辞道“贞人这样说就有些见外,本官可不是因此事而烦恼,而是在想着如何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提出此事,你也知道,最近太师刚刚平叛归来,若此时提及此事,恐惹怒太师,则大为不妙。”
听他一说到闻仲,浪七来了兴趣,如果依着资料,此时的闻仲应该还在北海,却为何提前回了朝歌,他正愁找不到机会了解原因,费仲这么一说,便接上了话茬,“是啊,也不知闻太师为何此时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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