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费仲却只是叹了口气,似乎也不原多提及此事,“谁知道呢!”
浪七见状也不好追问,转而笑道“大人,我反而觉的此时提及此事正是良机!”
“哦!此话怎讲?”费仲疑惑道。
“大人,太师此番不知何缘忽然从北海而归,想必是平叛有成,所以此时的太师最不愿看到另一个叛乱的出现,如今我等正好去面告天下,说西伯侯叛乱是个误会,岂不是正合太师之意,加之西伯侯仁德播于天下,太师必信,自也必喜。”
看到费仲听的陷入沉思,又神秘一笑,“大人,以太师在朝堂上的地位,他若信了,天子必信,你不就有了引荐之功?”
“在下可听说,太师一回朝歌,便去了武成王府,黄飞虎和您的关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您觉的,他会不在太师面前诽谤于你?”
浪七这句话也只是猜测,因为时间线被提前,事件是否发生变化未可知,他也只能是参照以前的事件推理,没想到居然还真被他说中,费仲一听这话,脸色很明显有点不太自然,他比很多人都清楚太师的地位,如果太师认定谁是坏人,恐怕就连天子都很难保住。
“不过,大人如果有了引荐之功,便算是功过相抵,太师虽然霸道,但却是个讲道理的人,定不会太苛责于你,到时你再将事情往尤浑那边一推,说不定太师还会对你另眼相看。”
浪七这计非常毒,一石二鸟。
一是利用闻仲刺激费仲,如果他想在闻仲面前讨功,就必须要确保姬昌之事确实是个误会,就算没有好处,他也必会全力以赴。
二是借机除去尤浑这个阴险的奸佞小人,从上次的事情来看,这家伙要比费仲更加难以对付,是个暗藏的隐患,正好借费仲的口,闻仲的手除去此人,费仲和尤浑二人虽是政治联盟,可两人都是小人,到了危及自己利益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对方。
果不其然,费仲在听完浪七的话,只顾着点头,根本没有想到尤浑的交情,至于接下来该怎么把过甩到尤浑头上,这种事情他比浪七还要在行。
两人约好,明天一大早便上殿面圣,为了确保不失万一,费仲还特地让浪七和使者,也就是姜子牙先躲在他的马车内,这样不但可以顺利进内城,而且还不会被人看到,浪七对这个安排自然是非常满意。
回去后,浪七便把和费仲商议之事告诉姜子牙,后者惊诧的合不拢嘴,他还在谋划着如何先在朝歌城内安定下来,再找个机会慢慢接近,没想到浪七一个晚上就把这件事给搞定,心中不得不佩服浪七的办事能力。
第二天一大早,浪七缷了易容,和姜子牙早早的来到费府,坐到了费仲的专用马车之上,而他自己则骑马前行。
车行午门,已是为臣的极道,整个大商除了天子和闻仲,没人敢越马过午门,费仲下马后再次嘱咐浪七,没有接到通知,千万不可下车,更不可越过午门,一旦被发现,他也会受到连累。
九间殿前,众臣排列两侧,单闻仲一人霸气的立于正中,昂首挺胸,手负过背,只听到的一声宣,帝辛这才在宫人的簇拥下坐上天之宝座。
还未等宣言开始,帝辛一看到闻仲居中,不但没有任何责备,反而面露喜色,率先开口道“太师征途劳累,何必急着上朝,当先回府上歇息才是。”
闻仲先是拜伏于地,口称万岁,“臣荡平北海,群妖慑服,皆有赖于先王余威和陛下英明,然臣在外时便闻朝堂混乱,诸侯四反,臣心似火烧,归心似箭,恨不能当即归国,面圣相询,请问陛下,臣在外所闻之事,是否属实?”
此话一出,朝堂皆惊,这么多年,敢说这种只字片语的,早被帝辛杀的干干净净,如今闻仲居然当众责问天子。
但平时唯我独尊的帝辛听到闻仲之言后,却不敢对他发作,而以尬笑掩饰,略加转移话题,干咳了几声,“事情倒没有太师所说的那么严重,那姜恒楚和鄂崇禹谋逆犯上,自是死罪,其子却不尊王命,抗命谋反,屡犯关隘,孤正当伐之。”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闻仲把脑袋一顶,别人怕帝辛,他可不怕,一点面子都没给帝辛留,追着问,“二人谋反,可有证据?”
闻仲这话说的帝辛一时无言以对,毕竟是两人进谏引起他的不满才杀之,这才引的人家之子造反,这话又怎么说的出口。
闻仲见帝辛无语,心中便已明了,看来前日武成王所言属实,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引的额头天眼睁开,白光乍现。
朝服一振,上前一步,再也顾不上天子之威,朗声道“陛下,臣常年在外征伐,而陛下在朝却不修仁政,不进忠言,荒淫酒色,逼杀忠良,还设炮烙这等酷刑,这才逼的群侯造反,天下大乱,陛下难道还要隐瞒不成?”
帝辛也是堂堂天子,被臣子这般面责,自然下不来台,心中怒火,可一想到说话之人仍是太师闻仲,只好强忍着,他虽昏馈,但关键时候还是清醒,没有闻仲,就没有大商天下,这个道理他很懂,只好笑道“太师息怒,只是些坊间传闻,有些过了,有些过了……呵呵!”
可闻仲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倒上前,将妲已把皇后剜目炮烙,杀太子,又诓骗诸侯入城,处死东南两侯,囚姬昌,斩杀司天监,炮烙大夫梅伯,又逼死大夫赵启,大兴土木,建摘星楼、鹿台,耗废民力等等,桩桩件件,俱一一直禀,有人证物证。
这番正义之言,当众责问帝辛,帝辛见避无可避,面有愠色,却沉默不语。
闻仲上前一步,提高了音量,“陛下还不自省,更待何时?”
帝辛见闻仲逼迫的紧,如果是其他人,早被他杀了无数遍,可对闻仲却不能如此,只好用眼色给了身边近臣,那近臣常年在侧,太了解帝辛之意,便大声道“退朝!”
没想到闻仲猛的上前,指着那近臣怒斥道“大胆,天子未开口,你胆敢僭越,侍卫,推出去斩了!”
谁都没想到闻仲如此强势,帝辛眼见自己不开口是不下来台了,忙道“太师且慢,有事且奏就是了。”
闻仲见帝辛服软,便放过了那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十条谏言,其中大多都是以前那些忠良之言,他无非是做了一些概括,自然是些忠良话,帝辛也不得不允,只是这其中三件,他却是无法接受。
一是毁了鹿台,那可是他“享受人生”的地方,心中不舍。二是废了妲已,更是心中不愿。三是处死费仲、尤浑,也是不能,这两人可他控制朝臣的重要手段,没有这两人,那他就会整天面对着各种所谓的谏言,太过烦心。
闻仲是个直肠子,可不懂商贾之道,什么讨价还价,见帝辛推三阻四,直接一步上前,走到御桌前,拿起天子御笔,直接朝帝辛递去,“请天子批准。”
这架式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这闻仲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就连帝辛也实在是忍不下去,起身怒道“太师难道想持笔逼孤批奏不成?”
闻仲也是被帝辛这此年的所做所为气的冲昏了头脑,帝辛这么一说,有些冷静了下来,这才发觉自己这个行动好像确实有些失态,连忙退了下去,拜伏在地,告罪不已。
帝辛也是一时之怒,倒也不是真的要处罚闻仲,难得见到闻仲服软,便想着趁机否了他的谏言,至少把那三条给否了,便安慰道“太师快快请起,孤知太师一片忠心为社稷,孤也知道最近处理国事有些不当之处,自当改正,只是那三条还需回去慎重思考,另外七条孤马上批准。”
这借坡下驴倒也使的好,估计平时也是受了费仲尤浑二人的影响,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闻仲的倔强,还是一力劝帝辛把这三条也一并批准,就在此时,作为三条中人,费仲和尤浑再也坐不住了,毕竟这事关他们的性命,惹了闻仲自然没有好下场,可刚才的情景他们也看到了,就连天子这么偏袒都很难保住他们的性命,要是再不出来说话,可能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样,因为这三条里,最有可能让帝辛妥协的就是他们俩的小命,毕竟两人一死,以帝辛的性格,一定还有第二个费仲尤浑出来顶替。
尤浑一开始就不断的使眼色给费仲,以前一直都是费仲先出面,他在后面摇旗呐喊,可今天看费仲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慌乱,这让他非常奇怪,要不是在朝堂之上,他早就跑过去一问究竟,现在却只能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擅长察言观色,眼见帝辛在闻仲的逼迫之下有了妥协的迹象,如果再不出言,一切都晚了,他一咬牙,一跺脚,便要排列而出。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