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滨城战场废墟。
“你先放开小露,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连山举剑怒视着眼前不远处的白袍女子怒吼道。
那白袍的女子仿若未闻,依旧紧紧地掐住白小露的脖子,右手施力将白小露拉到近至贴脸的距离,冰冷地眼睛狠狠地盯着白小露,轻声说道:“你听见了吗...到处都是那些烦人的声音...每一个人都在说...”
“你...你...你疯了...”白小露费力地说道。
那白袍女子娇媚一笑,左手指间那点金芒忽是指向了白小露,霎时间那点金芒便化作一道金鞭,缠住白小露的手臂反向扯动,白小露吃痛皱紧了眉。
连山再是无法忍耐,手中木剑亦是变了模样,原是平整的剑身上,竟是倒生七道荆棘尖刺。只见连山身形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再向着那白袍的女子攻去。
那白袍的女子却也未见一丝慌张,抬起左手用力一甩,那手中的金鞭便如灵蛇一般牢牢地缠住了连山的木剑。连山亦是不甘示弱,当即顺势将木剑插入地面,只见那木剑上的七道荆棘尖刺霎时暴生,七道荆棘汇做一道向那白袍的女子冲去。
那金鞭被绞扭于荆棘之中,霎时便直直紧绷。眼见那荆棘巨刺便要刺中那白袍的女子!
那白袍女子眼神一凛,眨眼之间便收了那金鞭,左手更是以掌化刃,直直抵住了白小露的心口。
千钧之际,连山右手用力上提,将插入地面的木剑抽出,那荆棘巨刺生生停在了白袍女子的身前不足一寸之处!
那白袍女子眼如寒冰,盯着连山说道:“我的弟弟,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般执拗可当真要让姐姐伤心了...”
“无耻!”连山又急又怒,大骂道:“你无非是胁迫小露才占了上风,简直卑鄙!”
“哈哈哈哈...”那白袍的女子闻言又是娇笑不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你的话也好像有些道理...可是谁又曾与我讲过道理?”
“太吵了!太吵了!所有人都在喋喋不休!每个人都有祈愿!我一刻也得不到清净!”那白袍女子忽是狂怒不止,对着连山大喊不断:“为什么没人听到我的祈愿!你以为你可以选择吗?我的弟弟,这世上的一切终是不会遂了你一人之愿!”
连山见她模样几近疯癫,亦是怒道:“你这疯子,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你快些放开小露!”
那白袍的女子忽又是流下了眼泪,更是用力地掐紧了白小露的脖子,又低头看着白小露涨红的脸说道:“不痛不痛...小鹿乖...神明大人会来拯救你的...对不对?”
白小露根本无法说话,只能怒视着白袍的女子。
那白袍的女子忽是右手一松,放开了白小露,痴痴道:“快听!那些声音又来了...”说罢便又扭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废墟。
白小露捂着脖子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连山见此亦是飞快上前,三两步便将白小露拉置身后,关切地问道:“小露,你怎么样了?”
只见白小露摇摇头,道:“小伤不碍事,这次是我冲动惹祸了。你要小心些。她好似真的疯了...”
“嗯。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连山点点头,拉着白小露一起慢慢向后退去,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敢离开那白袍的女子。
待倒退至了十丈开外,两人便转身欲跑。
只是一道金芒闪过,那白袍的女子左手持着一道金鞭挡在了连山与白小露身前,满脸疑惑地问道:“我的弟弟,你的方向好像错了...你要去的应是不周神殿才对吧?你没听到我的祈愿吗...神明大人!”
连山横持木剑于胸前,警惕地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哎呀哎呀...”那白袍的女子又是娇笑起来,“看来我的祈愿你听不到啊...是了...你还不是神明...哈哈哈哈...那便由不得你了,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
话音未落,那金鞭便向着连山与白小露袭来。
连山慌忙一把推开白小露道:“你先走!”
“要走一起走。”音落白小露便身影一阵闪展腾挪,向那白袍女子攻去。
如风拂大地,无影,如沙入大漠,无踪。
瞬间二人身形便纠缠到了一起,如风吹花落瓣舞,如沙赶落日余晖。
连山手握木剑,一时不得进,不由得神色紧张蹙眉。
只见二女悬空连击打三掌而分,那白袍女子空中转身之际,金鞭呼啸而出,直抽白小露腰部。
连山见机踏步一跃而起,一剑刺出,木剑快若闪电,直刺白袍女子的小腹。
“我的弟弟,你学坏咯哟,怎可以二对一。”白袍女一手捂着娇笑道。言罢金鞭突然半空一滞,向回一卷,正好缠住连山持剑那手的手腕处,将连山截停。
后飞倒退的白小露,神色一凝重,向那白袍女子一指,口中低语道:“风雷迎。”瞬间黑云翻涌巨雷落下,直劈白袍女子而去。
“小鹿调皮哦,怎么可以玩雷呢?”白袍女子只是单手一挥,那落雷和黑云更是瞬间消失。
“雷应该是这般用的!”那白袍女子一手捂脸,冲着连山二人怒吼道。
只见消失的黑云再次出现,黑云中不时还有金云翻涌。那白袍女子浮于半空之中,冷冷地看着脚下的连山与白小露。
函鹰涧。
姬少瑞带领着帝鸿氏残兵终是退至了函鹰涧,当即便命令众兵士原地休整。
相柳一路上一直担忧不断,刚入了函鹰涧便调转马头急于返回未滨城战场。
蜉蝣自身后将相柳喊停,亦是担忧地问道:“连山与白泽...小露姑娘是否耽搁了?为何还不见他二人返来?”
相柳摇摇头,皱眉道:“我心中总是不宁,现下便立即返回去寻他们。”
“嗯。”蜉蝣坚定道,“姬将军的兵士不知何时会继续退往白荆城。你尽快前去,我留于此处接应你们。”蜉蝣自知自己的武艺远不如相柳,这般说亦是为了不让相柳为难。
相柳点点头道:“你不必太过心急,许是白小露还在生气罢了。”
只是说话之间,空中却是传来阵阵惊雷之声,相柳抬头观之,看那黑色雷云中竟是翻涌着金云,其方向所在竟是未滨城,当即脸色一沉惊道:“不好!”
话音未落相柳便扬起手中缰绳急向未滨城方向而去。
蜉蝣望着相柳离去的身影,亦是不安暗忖着,终是自己太无用了,这般时刻竟是半分也帮不上连山...
未滨城废墟。
疾风厉雷自空中不断劈下。
“疯了!真是疯了!”连山面露气恼之色,慌忙咬破手指,将金色的血涂至剑身,大喊道:“燃血!”
那木剑霎时便金芒闪耀,一阵巨大的神压自剑身激荡而出!金鞭如遇天敌,一松便回缩而去。
连山急退至白小露身旁大吼一声,插剑于地,瞬时藤蔓飞扬,无数荆棘将二人包裹,藤球金光闪动。
几乎同时,落雷如雨下,狂雷汹涌形同灭世之势,朝着大地呼啸而来。
只是结界之中,连山忽感全身被撕裂般的疼痛,却是紧咬着牙,依旧强撑着结界。连山自知此时可以保护白小露的仅有自己,若是面露痛色白小露必定会担忧,于是便强忍着疼痛回头对着白小露微微一笑。
那白袍女子却如孩童般穿梭于无数的厉雷之中,满头银发在疾风中飞舞,一脸痴笑道:“我的弟弟,用那结界做什么?这般嬉戏才最是有趣呢...哈哈哈哈...”
这未滨城战场的废墟一时间如同洪荒混沌一般,那荆棘结界在厉雷中更显单薄,几乎随时便会碎裂。
“父亲大人的手杖果真厉害呢...姐姐再与你玩些更有趣的可好?...”那白袍女子笑声极是尖细,再次抬起右手指向天空。
眨眼之间,却是一道金芒自空而下。
“够了!”厉雷中忽是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那声音的主人一手紧紧抓住那白袍女子的手,另一只手抬手轻拂,只见那空中的黑云竟是渐渐散去。
“放开我!”那白袍女子怒吼道,双眼瞪着那抓住她的人,“我的好弟弟现在就在那荆棘结界之中,我若是不带他回去,谁来回应我的祈愿?是你吗?是你吗?...”
音未落便是扬起金鞭向身前之人攻去,那人亦是扬起一道金鞭相迎,两人霎时便于空中大打出手。
荆棘结界之中的连山喘着粗气解开了结界,抬头向半空望去,想看清是谁在这般危机之中前来帮忙。白小露站在连山的身边,用手捂住受伤疼痛的肩膀。
半空中,那银发白袍女子正与另一个白袍女子缠斗在了一起。一时三刻间,竟是平分秋色,两人的金鞭绞扭在了一起,却是无一人收手,就那般僵持着。
再瞧那半空中的另一名女子,模样竟是与那银发白袍的女子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便是那女子满头黑发罢了。
那银发女子与黑发女子于半空中争吵不断之时,相柳已是策马赶至了连山身旁。
只见相柳翻身下马只是看了看连山与白小露,便立即单膝跪地对着那半空中说道:“繁大人。”
“哈哈哈哈...”那银发的女子闻言却是先娇笑起来,“千年未见,别来无恙啊...相柳!”
那黑发的女子却厉声道:“起来吧,相柳。带连山走。”
相柳亦知眼下并非多留之时,起身便招呼着连山快些走。
哪知那银发女子却是暴怒道:“谁也别想走!”当即收了金鞭,自半空飞身而下,再度扬起金鞭便向着连山抽去!
连山三人见此皆是飞身向后闪去,堪堪躲过了那金鞭。
只是那被相柳称作“繁大人”的黑发女子亦是紧随其后自空而下,再度拦在了银发女子的身前,冷言道:“静,你果真已是疯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