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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只带了双胞胎侍女,并特意带上小蕊,在会客厅里会见乔德文。
“乔会长,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苏言笑哈哈地跟乔德文打招呼。
恭喜发财?
今时不同往。
今乔德文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就甭提多别扭。
他这两天简直就是倒霉透顶,一个劲地破财不说,如今还有家破人亡的可能,让他大年初一都不能省省心。
“苏公子,恭贺新禧,财源滚滚来。”
乔德文心里很不舒服,嘴上客应和说道。
“乔会长昨夜没睡好?”
苏言观乔德文的脸色不太好,苍白不说,眼袋还发黑,不由地关心问道。
也不知道这乔德文,昨晚是一宿没睡好,还是在小妾那里劳过度。
想来,乔德文应该是为了昨晚王府刺客的事,辗转难眠。
大家都是聪明人,瞒是瞒不了的。
被苏言点破,乔德文没有掩饰地叹道:
“苏公子,你可得救救我啊!”
言毕,乔德文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一手推到了苏言眼前。
苏言瞟了一眼。
好家伙!
一万两一张的大额银票。
足足有五张。
这新年大礼够豪的。
足够在荆都皇城边上的黄金地段,购置一处不错的豪宅。
像小蕊这样的极品侍女,估摸着能买五十个左右。
苏言没有立马收下。
他倒是想收,前提是不能撑死自己。
没弄清楚导致乔德文一出手,就是五万两的原由之前,苏言谨慎地静观其说。
“乔会长这是何意?”
“苏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乔德文似乎有些心急,不想慢慢跟苏言打哑谜,苦笑道:
“昨晚的事苏公子也看到了,老夫贪图一点便宜,找了不相熟的人伢子买了几个侍女,结果……”
乔德文接着又叹了口气。
当他注意到,正在给苏言倒茶的小蕊已然束发结髻,心里又唉声叹气起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不是贪图便宜些,买了这几个侍女。
如果没拿这些侍女送人,留给自己享用。
如果……
然而世间没有如果这回事。
事已至此,眼前最重要的不是悔不当初,而是摆平昨晚的事。
昨晚他可是亲眼所见,自己送给张老的侍女,就是刺客之一。
张老曾是德高望重的翰林大学士,入阁辅佐过先帝之人。
虽说因年老已致仕多年。
然而张老门生遍布朝廷内外。
万一,张老那些朝廷里的门生真要追究起来,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便是他们不明着追究,暗地里给他使些绊子,够他喝一壶的。
这还不是让乔德文最糟心的。
昨晚发生刺客事件后,乔德文通过多方打探到,昨他送给摄政王世子楚明政的侍女里,同样混入了刺客。
官字两张口,此事可大可小,可以说乔德文不知,同样也可以说乔德文与刺客有牵连。
无论怎样,乔德文都是百口莫辩,最关键的,要看摄政王那里如何说。
在来别苑之前,一夜无眠的乔德文,早早便赶到摄政王府,等候给楚明政拜年,然而楚明政并没有接见乔德文。
这让乔德文内心里更加的忐忑不安,此事处理不好,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如今,乔德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破财消灾。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九族都没了,留着银子给谁?
在钱财与命的问题上,乔德文拎得清。
“乔会长无需太过担心,王爷英明神武,自是不会冤枉好人。”
苏言宽慰人的话,简直就是废话一般。
对于此刻内心焦躁不安的乔德文来说,没卵用。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问题是,没人会跟他讲道理。
乔德文一辈子与官商打交道,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如若不是时刻保持着危机感,他活不到今。
“苏公子想必还不知道,今早传出皇上抱恙的消息,将由摄政王代为祭天。”
大年初一,天子祭天,国之大事。
正所谓奉天承运,历来祭天仪式都是历代天子的头等大事,从未听说过越俎代庖之事。
昨晚苏言以一首‘新桃换旧符’的诗,捅破了人人心知肚明的窗户纸。
加之刺客最后喊的口号,明显是保皇党所为,或者栽赃保皇党所为。
紧接着,今便传出摄政王代为祭天的消息。
种种迹象表明,楚国这天,要变了……
苏言当然不会认为就凭自己一首诗,导致了今的局面。
他不过是顺势而为,别人同样是借势而为。
谁是下棋之人,谁为棋子,没人能说得清楚。
风雨来之时,人人自危。
更多的,是像乔德文这般,千方百计地想要安稳渡过这场暴风雨。
“兴许皇上真的是偶感风寒,龙体抱恙,乔会长似乎是过于杞人忧天了。”
苏言如今坐在摄政王的大船上,无需像乔德文这一叶风雨飘摇的扁舟般惶恐不安。
他心里很清楚,乔德文担心摄政王登上皇位之际,杀他这个‘鸡’拿去敬猴。
改朝换代,哪次不是腥风血雨,这是历史的教训,乔德文不敢忘。
如果没有那几个侍女刺客,乔德文此刻,理应正是风得意之时,毕竟搭上了摄政王世子这条大船。
那可是将来的太子下……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然而,处心积虑累积起来的大好前程,因为自己贪图小便宜,导致倾刻间坍塌,乔德文心里那个恨啊!
“我听说,苏公子与揽月公主关系匪浅?”乔德文试探地问道。
其实苏言与楚倩倩的关系,乔德文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不然,岂会轻易送给苏言五万两银子?
乔德文还没傻到‘病急乱投医’,经验告诉他,银子要花在刀刃上,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揽月公主正是那刀刃。
上九天揽月。
摄政王敕封楚倩倩为揽月公主,可见他对小公主的宠程度。
楚明政那里避而不见,乔德文当即想到了揽月公主。
不过,见揽月公主比见楚明政更难。
想要通过揽月公主上达摄政王的‘天听’,唯有曲线救国来找眼前这个苏言。
“有些交。”苏言淡淡地说道。
估计你乔德文把我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却还来试探我?
苏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把乔德文急得在心中直骂娘。
奈何有求于人,唯有忍着。
“实不相瞒,以苏公子与揽月公主的关系,在摄政王面前替老夫美言几句,这点小意思,就算是老夫聊表心意。”
乔德文把苏言适才推回来的银票,再次推向苏言。
迟则生变,乔德文托出了此次登门拜访的目的,他可没那闲功夫,跟苏言在这推来推去干耗着。
对乔德文来说,他可耗不起,如今家命都别在裤腰带上,得捉紧时间,不然,稍微松口气就掉了。
“乔会长,这个忙,我可以帮你。”
嘴上如此说,苏言手上却是把银票又推给了乔德文。
“苏公子这是何意?”乔德文皱眉疑惑道。
他可不会认为,苏言会平白无故帮忙。
难道是嫌少了?
对于苏言的贪得无厌,昨晚已经领教了一次。
狠下心来,乔德文从怀里又掏出了几张银票,与先前的银票放在一起,再次推了过去。
这本来是乔德文打算孝敬楚明政的银子。
这一大笔银子对于乔德文来说,已然是割,却总比割头来得好。
眼看着乔德文加码,苏言依旧不为所动,不厌其烦地再次把银子推回去。
能让乔德文这样的老狐狸如此割,想来,事不会如他表面上所说这般简单。
乔德文定然是隐瞒了什么消息,不然他不会如此‘病急乱投医’。
按说,只是因为几个刺客,借乔德文混入王府行刺,此事可大可小,却也不至于乔德文,忍痛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乔会长诚意拳拳,我再拿乔就说不过去了,实话实说,银子我不要。”
乔德文一头的雾水,不要银子,他到底想要什么?
此人好色,难道他要美女?
也不对,有了这十万两银子,他想买多少黄花闺女就买多少。
实在猜测不到,乔德文耐心有限,言明道:“苏公子不妨直说。”
看得出来,乔德文表面看似镇定至若,内心里却是心急如焚。
苏言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那就是,乔德文已经到了危机存亡的时刻。
不趁机狠狠宰乔德文一刀,苏言觉得就太对不起乔德文,一大早送上门来。
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幸运,建立在乔德文的痛苦之上。
“实不相瞒,我要你的船运商会。”
苏言说得轻巧,到了乔德文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震耳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