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能比我大清英明吗?未必。有哪些老古董把持着天朝的思想,对于奇技淫巧是骨子里的蔑视与防范。这次唐志也只是钻了一个空子,成立了一个皇家公司,这个公司说白了相当于大清的广州十三行,这是为皇家赚私房钱的。我大明是个什么角色大家都看清了,连一个火炮都没大清玩得好,更别说其他了。当然,那些哈明者不会这样认为。也就是说,如果战争发生在我大明,事情很更糟糕,我大清只不过是赶上了西方列强扩张到这个古老的大陆而已,为几千年的儒家遗毒背负骂名。这也是为什么五四的时候那些愤怒的学生把孔家店砸了个稀巴烂。
其实说起来也不能责怪儒家的先圣,当时的科学技术的发展非常缓慢,几乎就是停滞,谁会想到两千年之后科学技术突飞猛进,让人目不暇接,反应迟钝。
老子和释迦佛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看到科学技术对于人类道德的沦丧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们教给人们的是解脱之道,最求最终的解脱,你只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现在怎么样无关紧要,所以信徒们对于现实世界的科学漠不关心,除非是行菩萨道的人。释迦佛是最伟大的科学家,“佛观一滴水,十万八千虫。”他还说人的身体里都是虫子。但是他为什么不把科学讲出来呢?因为这些对于解脱之道没有关系。
唐志不指望大唐的君臣表现更好,所以即使拿出火枪来,如果思想和体制上没有改变,他们的子孙也会像明清一样把火枪火炮玩废了。明朝时期就有传教士利玛窦、汤若望把西方的科学技术传到大明,结果怎么样呢?
戚继光曾经记载道,官府发来的火器质量低劣,有的枪管的尺寸常与弹丸不合,导致士兵在临战之时无法将弹丸装进枪管;有的发动装置有问题,往往怎么点火都点不着;还有的发射不稳定,忽高忽低,稍微沾点水就失灵,真正能保证准确度的,60杆中不过20杆,而这20杆中还能保证威力的不过十数杆,也就是说大明每批火器的合格率,大概只在15%左右,如此多的残次品,在战斗中无法发挥作用,甚至被反杀,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火器专家赵士桢在文中认为,中国并不是造不出优良的火器,而是由于愚蠢落后的制度,导致工匠不愿将上等的火器交给政府,由此出现了一等品外销、二等品内部交流、三等品上交政府的窘境。
由于明代工匠上交火器只相当于抵消赋税的一种方式,政府并没有按市场价予以购置,因此导致工匠们总是将最差的残次品交给政府,最好的放在海外市场上卖,明朝政府既想得到优良的火器,又想不付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再加上大小官员的层层盘剥,最后落到官兵手里的火器质量能不堪忧吗!
唐朝也有这个趋势,很多俘虏都被送入工坊作奴隶,因为工坊的劳动强度很高,这样把工匠和奴隶混在一起,视为一个阶层。到了唐明皇的时候,把诗词的创作能力加入科举,让读书人都去研究本来是把玩怡情的诗词了,最终导致后世科举一群自以为是的猥琐的文人骚客把持朝政,蔑视军人和工匠。
唐志现在要做的就是转变这种观念,至少留下一个思想的火种,当然他自己不会冲在前面,这帮学生就是他的希望。唐志希望他们慢慢建立起国家民族意识、商品经济意识、科技强国意识和民主平等的观念,这也是欧洲启蒙运动的任务。中国知识分子面对外族入侵,从实业救国、教育救国到唤醒民众,也是经过了上百年的时间。
唐志讲《国富论》的时候,尉迟循俨、程伯信这帮人在课堂上打瞌睡,只有长孙泽和李思顺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会计班的人基本上没有障碍,都能听进去,说明人的先天带来的东西还是有差距的。巧云本来是管账的,学起来也是磕磕蹭蹭,价格、价值、使用价值、交换价值、货币……这一连串的从未接触过的抽象的概念都要把人绕晕。
说起来也是,政治经济学本来就是为了国家制定大政方针而服务的,除非你为政一方,否则这些基本上没多大用处,证据就是后世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没有一个发财的,而震旦的经济奇迹,很重要一点就是没有听那些经济学家的。
在过去十几年里,世界经历了金融危机、次贷危机等经济危机,世界上有那么多经济学家,可是在危机爆发之前竟然几乎没有经济学家预测到这些危机,事后他们却说得头头是道,把危机的原因结果分析得清清楚楚,都是事后诸葛亮。
经济学其实是用数学堆砌、伪装成的科学,预测从来不是经济学擅长做的,这是它和物理学最大的不同。这是因为人有自由意志:如果你的所有行为都能被一个模型预测到,也就是说经济学能预测你八识心田的原始冲动,这可能吗?西方经济学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以钞票、股票、期货、国债等国家信用为基础的资本市场,这是经济危机爆发的根源。震旦改革开放几十年,基本上没有发生经济危机,很重要一点就是国家稳健的货币政策,而米国、鹰国的中央银行都是私人把控,都是为私人谋福利的。
还有一点很重要,经济学和西方其他科学一样都是研究人们行为的表象,深层次的因果关系他们看不到也不相信。当然,也不能说西方经济学一无是处,对于人们经济行为的考察,货币、信贷、税收等一些金融工具对于宏观调控还是很有帮助的。
哲学、经济学等所有的社会科学,都是对于人性的了解和掌控,而人性是最无法琢磨的,所以这些都是伪科学。兵书战法也是一样,没听说过学兵法能够百战百胜的,古代打战一般是比烂,你比我烂,我比你好一点,我就赢了。真正能够对于人性体察入微的,能够掌控人性的都是军事家,这种人在古代寥寥无几,这是天赋,后天学不来的。
昭武四大美人对于金钱有惊人的敏锐,对于《富国论》揭示的经济规律和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提出尖锐的批评。唐志对于经济学也是一知半解,很多问题回答不了,只是因为来之前的那个世界,西方经济暴露出很大的问题,新自由经济学臭名昭著,山穷水尽。唐志所在的论坛里面有一些经济大咖,对于《富国论》有非常深刻独到的见解,唐志记忆不错,现在讲解《富国论》时融会贯通,这才让他蒙混过关。
塔娜对于西方的银行和信贷杠杆、期货、国债这些犹太人发明的玩意儿兴趣高涨,钱生钱来钱最快,居然还可以这样玩?于是开始和唐志讨论在大唐建立银行的可能性。这正是唐志的薄弱环节,唐志前世和银行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也就是那个不到五位数的存款,现在要建立一个银行体系,涉及货币保管、收付、结算、放贷等业务运行的一整套监督管理制度,都要重新制定和规范,这不是唐志拿手的活,交给塔娜和四女去准备最合适,难怪康有义说这四个女孩都是聪明绝顶的,都是他们的宝贝。
因为有了实际需要,四女每天都和唐志在一起,互相学习,探讨,唐志有点像回到大学图书馆、和女同学一起去自习,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去参加社团活动。谈天论地、耳鬓厮磨之下,唐志渐渐和她们心里产生了一丝默契,有点红颜知己的味道。
四女和唐志关系进展极快,这是连她们自己都没想到的。这次她们来唐家庄学习,其实是被逼迫来的,大家都负有使命――一定要把唐志勾引到手,不惜一切代价!四女心里很抗拒,塔娜和伊卡心里还有爱慕的人,怎么肯跟一个陌生的大唐人在一起?特别是塔娜,我喜欢的是骁勇强悍的草原上的勇士,相对而言唐九郎就是一个小白脸。
但是昭武姑娘的婚姻没有自由,父命不可违,四人强装欢颜来了,破罐子破摔,逗着唐志玩。没想到她们眼中的娘炮的实质与外表相差太大,唐九郎在训练场和课堂内就像换了一个人,第一就是军训,带领队伍武装越野5公里,来回不带喘气的。在操场作教官,作风严谨,动作矫健,把四个mm看得眼冒星星,像刚进大学校园军训的花痴一样。第二就是在课堂上,唐志口若悬河,教授的那些海外知识和海外异事,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姑娘们觉得他几乎无所不能。第三则是唐志太会唱歌唱歌了,新颖醉人的曲子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稚嫩的脸颊和深邃的睿智的强烈反差,让唐志浑身充满神秘和沧桑,而这一点是最要命的地方。塔娜暗自揣摩,相对于唐九郎,自家认识的草原勇士除了一身肌肉和马术,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塔娜渐渐发现自己心中的青年越来越模糊,而另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似乎要占据自己的整个脑海。
有一天,唐志给四位姑娘唱了一支新歌: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
赛帝玛丽亚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
赛帝玛丽亚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
正当你在山下歌唱
婉转如云霞
歌声使我迷了路
我从山坡滚下
哎呀呀
你的歌声婉转如云霞……
这本是一首欢快的歌儿,唐志唱这首歌的时候,漆黑的眼珠却流露出淡淡的沧桑,这让四个姑娘心中一紧,母性大发,几乎就要拥他入怀,好好用最深厚的温存疼爱这个孤寂萧瑟的人儿。
每当看不见唐志的时候,塔娜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魂不守舍唉,这也没办法,谁让塔娜命不好,今生遇上了唐志这个祸害千年的黑山老妖。
直到有一天,当唐志低头发愣的时候,塔娜主动问他,“师父,你为什么这样忧伤,你想到什么?”
唐志回答:“我曾经在南瞻部洲的一块大陆上生活了20多年,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让我难以忘怀。塔娜,你在那里出生呢?”
“我和母亲一直生活在曹国,父亲一直在外面忙碌,很少回家,一直到去年我才和母亲来到长安,这个时候父亲有几个女人,我也忽然多了几个弟弟妹妹。”
“古丽呢?”
“我们都差不多吧,父亲在外面赚钱,每次留下一些钱给我母亲,不久又出门了,我们周围的孩子都一样。这次是我叔父让我帮他管账,这才到了长安。”
唐志点点头,商人轻离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昭武商人像犹太人一样走遍中亚和东亚,后遗症就是冷落了家庭。农耕文明又是另外一回事,老婆孩子热炕头,各有各的好处。
这个话题有点伤感,唐志道:“我今天刚拿回一个乐器,叫陶笛,我现在就吹一首曲子,叫《故乡的原风景》,你们一起来听听。”
说完唐志拿出一个造型独特的陶器,陶笛小巧古朴,有十二孔,表面看上去粗糙,其实很光滑。这是唐志走了多次雅音坊,好不容易才把这陶笛做出来,除了拿一些送进潇湘馆之外,唐志还带回十几只来,准备给姑娘们每人发一只。
唐志来到户外,看着夜空高悬的月亮,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对故乡的思念像蔓草一样疯长,故乡的月亮也曾经照耀我和我的君儿,我最思念的人啊,你在何方?沉思的月亮发出柔美的光辉,思念在时光的缝隙中穿梭奔腾,越过千年去采集那开放的花朵的芬芳馥郁的记忆,去感受那一个春天一起歌唱过的、那生机勃勃的欢乐。
随着历史长河的无声奔腾不息,我在故国的那个伟大的历史时段还会重现吗?可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唐志开始吹奏宗次郎的名曲《故乡的原风景》。笛子可发出天籁般晶莹剔透的音色,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一丝凄婉,牵扯思绪;连绵缱绻的韵律,并不像宗次郎先生自己说的那样,仅仅是“对空气的耕耘”,而是带着一种划破时空的力度,悠远中透出一抹苍凉,像是岁月铸成的无法抹去的哀伤。
四女完全沉浸在悠扬哀伤的笛声里不能自拔,一曲三叹,风木含悲,四女也回想起自己的故乡,想起那一条条鹅卵石铺就的街道、神庙、花园和葡萄美酒。塔娜禁不住抱着眼前这个悲伤的男人,古丽和其他三女也过来紧紧相拥,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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