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739/497214739/497214762/202008241616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整个县衙府邸,完全被悲伤的阴霾所笼罩。
四处都有白绫悬挂,平日里欢笑不绝于耳的丫鬟、奴仆们,也变得沉默寡言,做事小心谨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种压抑的氛围,让他们颇为难受。
冷凝一度不愿意相信聂琰殒命的真相,扬言要去虎牙山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终被李三阻拦。
两人在房中交谈半日,冷凝走出房门之际,已心如死灰,一连三日,坐在荷塘边不言不语。
聂琰等人尸骨无存,三日后仅能立下衣冠冢,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三日转眼即逝,县衙府邸举办丧礼,府邸上下,啼哭之声不绝于耳。李三有幸捡回一条命,对聂琰感念至深,在县衙府邸,忙里忙外,负责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柳姑娘,里面请。”
李三作揖,柳若沉欠身回礼。
对于聂琰的死讯,柳若沉并未全然轻信,这才决定前来县衙府邸吊唁。李三的神情并不像假装,府邸白绫飘飞,林母悲痛欲绝,无不让她刺痛……
她派去保护聂琰的人,至今杳无音信,一切的一切,都像正如其实。
她等候多年,难得的一次契机,如此轻易便要烟消云散?
如此也好,总好过寄托于所有希望之后,再次落空吧?
这些年,她一次次燃起希望,现实却一次一次告知她,她所图所想,不过是过眼云烟,一梦惊醒之后,依旧无能为力。
即便是那个男子,空有一身抱负,却只能装聋作哑。
“站住,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突然,一身满怀怨念的怒喝声,在门外响起。只见李三阻拦在门口,堵住凌正南等人的去路。
凌正南不以为意,顿住脚步,笑道:“李捕头这是何意,聂大人不幸辞别,老夫哀痛至极,前来悼念,为何阻拦?”
“对啊,快让开。”
“懂不懂规矩?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吗?”
凌正南身后,此起彼伏,不乏有贼喊捉贼之人,叫嚣不停。
其余前来吊唁的人不约而同的顿住步伐,小声谈论,指指点点。柳若沉闻言,微微蹙眉,莲步轻移返回门前,冷眼旁观。
来者不善!
凌正南不怀好意,李三自然也不会给予好脸色。他冷哼一声,喜怒溢于言表,“真是笑话,整个于都县,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你这老匹夫,到底是来吊唁,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果然,蛇鼠一窝,聂琰的手下,都有他言语犀利的风格。
柳若沉双手环胸,本来还担心李三会吃亏,看样子,没有把凌正南气的吐血,算是轻的。她心中不觉好笑,心道:
这老家伙也是,小小一个于都首富,就如此目中无人,真是井底之蛙。
凌正南冷哼一声,吹胡子瞪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到底谁是小人?若不是你暗使奸计,聂大人如何会去虎牙山剿匪,如何会葬生于恶匪之手?”李三寸步不让,守在门口,痛心疾首,
“大人一心为民,刚有一番作为,却被你奸人所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一介商贾,如何能够左右大人?倘若能够说服大人的话,为何不让大人放过孽子?”
凌正南面色涨红,却也说的在理。
话音落下,四周议论声骤然响起,大部分都觉得李三心眼太小,反观凌正南,即便独子被聂琰关押,依旧放下仇怨,前来吊唁。
胸怀只宽广,令人折服。
凌正南此刻的心情,不亚于得知聂琰殒命的时候,这种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实在是美妙。
他乐不思蜀,甚至流连忘返。
李三面色微变,冷笑道:“老匹夫莫要忘了,凌飞宇在于都作威作福,在场的所有人,何人不曾被他欺压过?他为何又锒铛入狱?吕家二十八口冤魂,还在天上看着呢!”
围魏救赵?
柳若沉对李三的反击,赞叹不已。
既然凌正南要利用舆论,给予李三乱扣帽子的压力,那李三也可以以此反击。凌飞宇以往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铭记于心。
确实是个只会欢天酒地的废物……
狗官也不是一无是处,这调教手下的功夫,绝对是一流……就是死早了一些,可惜。柳若沉美目闪动,心中对聂琰的又高看了一分。
瞬息之间,原本还在数落李三的众人,矛头急转,纷纷围向凌正南。
“犬子犯下大错,老夫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有半点怨念。”凌正南不置可否,长叹一声,“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犬子既已为过错赎罪,李捕头为何苦苦相逼,不愿让老夫在大人灵前忏悔?”
“是忏悔还是不怀好意,你心知肚明。”
“今日,李捕头若不让老夫前去悼念大人,老夫便在门前长跪不起。”凌正南屈身,作势真要下跪,被身后仆从拦住。
李三冷眼以待,剧情感人,可演技拙劣,“行,你今天若是跪了,我李三敬重你是条汉子。”
“李捕头,莫要欺人太甚。”
“聂大人若是在世,如何会像你这般小家子气?”
凌正南暗中给仆从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人出来数落李三。
而就在凌正南故作姿态,李三不为所动的时刻,一道冷冰冰的喝声从门口传来。菊红额头绑着一条白绫,眼神冰冷淡漠,
“是何人胆敢说我聂府小家子气?”
“还能有谁?李捕头拦住去路,不让我等悼念聂大人。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谁人都不怀好意……”其中一人,仰着头错开菊红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出缘由。
“是啊,可不是小家子气吗?”
菊红扫了凌正南一眼,目光落在出声那人身上,那人浑身一颤,缩了缩脑袋,菊红便知晓了缘由,
“来者是客,聂府自然欢迎。但若是有人觉得大人不在,便想欺辱聂府老弱妇孺,那是痴心妄想。”
菊红声色如雷,即便是女人之辈,也让人不敢小觑,“凌大官人也不用惺惺作态,你若跪在门前,大人在天之灵也不甚喜欢……请吧?”
李三冷哼一声,错开身子,双眼死死盯着凌正南,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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