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739/497214739/497214762/202008241616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寒月虽不情不愿,但还是依照安紫的吩咐,侧开身子。
“多谢。”
柳明轩作揖,目光从寒月手心的匕首上掠过,抬手顿在门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衣袖,拍散衣袍上的褶皱,将乌黑浓密的黑发稍做整理。
寒月冷哼一声,对柳明轩的庄重不屑一顾。
“许久不见。”
哪怕眼前站着只手遮天,富可敌国的权贵,柳明轩仍然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但目光触及安紫那冰冷漠然的绝美面孔时,他便不由自主的词穷。
仿佛思绪被剥离,连呼吸都变得身不由己。
哪怕是绞尽脑汁,也只能从嘴角挤出四个平淡无奇的字眼。
“你为何来禾丰州?此番的目的是什么?”
安紫略施粉黛的精致面容上,盖着一层寒霜,眼中的敌意,显而易见,开口便直言不讳,不做任何遮掩。
二人相识,却不相谋。
柳明轩嘴角苦涩,表情倒没有太大变化,安紫的反应亦在他意料之中,却仍旧让他有些难受,曾几何时,他们连见面都相互算计?
虽幻想过无数次,他与安紫再次相见,哪怕没有思念与期盼,至少不会陌生到连一句问候都难以启齿的地步。
他心中的喜悦,也希望对方能够给予回应,而不是用冰冷去敷衍。
“我若说是为了你,你可信?”
你可信?
柳明轩试图挣扎,但嘴角的苦涩更浓,心中反而懊恼万分,为何会如此无头无脑,明知故问?
面对安紫,他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情绪,但往日里的精明,在安紫眼前,依旧不堪一击。
安紫回首,眼神犀利无比,
“既然如此,那柳少爷可以回京都了。”
“你便这般不愿意见到我?”
“柳少爷何必明知故问?”安紫咬着嘴唇。
柳明轩闻言,顿时手足无措,“这么多年,你应该清楚……小紫,如今这局势,已经很难改变,你又何必执迷不悟,牵连无辜……”
“覆巢之下,焉有安卵?”
安紫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即刻便消散无踪。
他们都在利用聂琰,但聂琰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
柳明轩欲言又止,安紫转过身,目光落在窗外,她自然知道,这一路无比凶险,却不得不做。
柳明轩行至禾丰州,也间接说明一个问题,京都已经开始注意禾丰州的一举一动。
凭她势单力薄,想要翻起风浪,简直是痴人说梦。
“今日,我已经见过聂琰。他很是不坏,却也仅此而已,你们若要靠他,结果只会与十年前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你此番来到禾丰,是为了对付聂琰?”
安紫的声音幽幽,哪怕背对着柳明轩,依然让他惊叹,“对付他,何须我出手?我此番来禾丰州的目的,是要带你离开。”
在柳明轩看来,对付聂琰,有陆天奇与王二饼,已经错错有余。
聂琰不过是一个锋芒毕露,不懂收敛和权衡的六品州同知,在这沧海一粟中,微末的如同尘埃。
只要他愿意,翻手便足以让聂琰,包括他身边众人,顷刻之间,万劫不复。
如此看来,柳明轩到禾丰州的目的,确实与他说的一般无二。
“我不会与你离开。”
“你这又是何苦,明知事不可为,却偏要执着,是为愚蠢。你以为依靠一个坐在轮椅之上,连站立都成问题的弃子,便能够与谁抗衡?”
在柳明轩口中,堂堂四公子,却是一个废物?
安紫不置可否,眼中恨意绵延,
“难道与你一样,认贼作父,才是生存之道?”
“我不与你争辩,你若觉得,聂琰会是你们翻身的契机,那我告诉你,我会亲手毁了他。”
“想杀他的人着实不少,但无一例外。”
安紫面色更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柳明轩有备而来,此番要对付聂琰,必定是深思熟虑。
陆天奇与王二饼蛇鼠一窝,已经足够聂琰头疼,若加上柳明轩,腹背受敌,胜算又有多少。
京都的权利相互制衡,除了四公子之外,还有上官冷等人,暗中帮衬聂琰,希望借他之手,重番当年的冤案。
他们若能够腾出手来,何必舍近求远?
“你对他倒是极有信心。”柳明轩眉头微皱,双目一凝,落在安紫随风飘动的紫色发带上,幽幽道:
“既然如此,你我不妨打个赌?此次,聂琰若能够全身而退,在前去京都之前,我不为难他。若他不堪造就,你便与我走……如何?”
安紫一怔,心中的担忧更甚。
此前,聂琰让她搜寻王海福与齐兰的下落,任由她手段尽出,居然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今夜本想告知聂琰,事有蹊跷,不料……柳明轩突然造访,让她措手不及。
陆天奇已经暗中为难过聂琰一次,聂琰非但没死,还顺势算计了凌正南,逼得他家破人亡,逃到禾丰州。
此次与王二饼勾结,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不到万无一失,绝不会轻易发难。
而听柳明轩的话,他们显然已经胸有成竹。
“你也不用想着提醒聂琰,看看时辰,此刻恐怕已经差不多。他若连这点警觉都没有,也是死有余辜。”
没有金刚钻,也敢揽瓷器活。
在柳明轩眼中,无德无才便是罪,“当然,你若拒绝我,我便亲自出手。”
“你威胁我?”
安紫气急,面色骤然阴沉下来。
柳明轩摇头,走到桌前,拾起桌面上一壶老酒,轻轻摇晃,将剩余的酒水饮尽,淡淡道:
“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
安紫转身冷笑,“那你应该杀了那些人。”看着肆无忌惮的柳明轩,安紫万分后悔,为何没有在酒中下毒。
“你可知道,每一个狼群都有一匹头狼,狼群只听命于头狼,哪怕有一天,这匹头狼死了,狼群便会马上选出下一匹头狼,反复循环……至始至终,狼群依旧是那个狼群……而你们?”
轻轻放下酒瓶,柳明轩笑道:
“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安紫浑身一震,这话的道理,她一清二楚。因为,曾经四公子也这般与他说过。
想要改变,必须制定法度,警示后人。
所以,他们才倾注全力,孤注一掷,将希望寄托在聂琰身上,试图用他们认为可行的方式,名正言顺的要回他们失去的一切。
“这礼法、权势,都固若金汤,你们没有任何机会。”
在柳明轩看来,安紫与四公子等人,不过是以卵击石。
自不量力……
“那又如何?”安紫仰头,眼神无比坚定,回视柳明轩。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