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739/497214739/497214762/202008241616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一路上,聂琰惴惴不安,心中坚守一个原则,少说多听多看,生怕出现一丁点差错,引起司徒修远的怀疑。
他与林母等人不同,久居官场,在尔虞我诈中屹立不倒,聂琰面对他,压力极大,稍有不慎露出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老师,到了。”聂琰跳下马车,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一路上疲于应对,也算有惊无险。
两人并肩前行,来到书房,聂琰命人看茶。
“你初到于都,便四处树敌,先后得罪于都前任知县和首富……”
“老师……”
司徒修远摆手,阻止聂琰辩解,他抬眼看着书桌上的笔墨,一叠涂鸦潦草的白纸堆在角落,他蹙眉幽幽道:
“你要对付他们,搓搓有余。”
聂琰松了口气,但顺着司徒修远的目光望去,松懈的神经又瞬间紧绷。他迅速移步到书桌前,将一叠偷偷练字的草稿抓起,脸上的尴尬愈发明显。
司徒修远仿若无觉,继续道:“可你不该私下审讯动刑,倘若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你的青云之路,可能就此断绝。”
“你可知道,凌正南为何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凌正南明知凌飞宇落入聂琰之手,等于羊入虎穴,他对独子宠溺异常,却甘愿忍气吞声,聂琰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司徒修远提及,他不禁皱眉摇头。
司徒修远双眸炯炯有神,冷笑道:“他在京都找了关系,打算散些家财,捐个五品官。此人老谋深算,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知晓此事上不得台面,因此愿意将事情闹大,否则……”
他不说聂琰也清楚,倘若留下话柄,别说捐官,那些官场的老狐狸都会视他如瘟疫,避之不及。
“老师有所不知。”这次,司徒修远没有打断,任由聂琰明示,
“学生并非全然想为慕氏翻案,实则是那老匹夫咄咄逼人,他派人到周宁,想要收买学生,答应他推迟上任。被学生婉拒之后,又派人在途中暗杀,抢夺学生的官印和委任状……学生幸得老师庇佑,才死里逃生。”
司徒修远面色巨变,端在唇边的茶杯差点抖落,眼中冷芒闪烁,心道,刘青山果然避重就轻,混账东西……
眼见司徒修远怒意横生,聂琰面色愁苦,继续添油加醋,
“起初,学生的本意与老师一样,以和为贵。即便学生囊中羞涩,也在春风楼设宴,希望与刘青山、凌正南重修和好,望他们能够归还学生的官印和委任状,哪知……”
司徒修远面沉如水,将茶杯弃在桌面上,聂琰眼中泪光闪烁,“这二人狼狈为奸,不但不愿意归还学生的官印和委任状,还故意用银子羞辱学生,学生堂堂七尺男儿,身有傲骨,如何能够忍气吞声?”
“混账东西……”司徒修远拍案而起,双目布满血丝。
司徒修远的学生遍布天下,但最得他喜爱的,还属聂琰。聂琰天资聪慧,一点便通……只是,生性刚烈,不懂变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刚过易折,乃是司徒修远唯一担忧的原因。
聂琰被司徒修远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内心暗喜,依旧泪眼婆娑,“学生看出吕家灭门一案,疑点重重,决定彻查。果不其然,在吕宅中学生发现,事有蹊跷……便带着仵作等人,去义庄检查尸体。”
言及此处,聂琰哽咽,望着司徒修远,“结果……老师差点没能见到学生最后一面。”
倘若凌正南和刘青山两人同在,估计会吐血三升,痛骂聂琰无耻之尤。不仅颠倒黑白,还添油加醋,把自己说的与窦娥一样冤枉。
目前为止,与聂琰作对的,凌飞宇手断脚折,刘青山吐血晕厥,黄门善被当做引诱凌管家的工具,凌正南眼见独子被打,只能忍气吞声。
就连那吕文吕武,仅仅一面之缘,也落荒而逃。
聂琰看似处于弱势的一方,实则狡诈如狐,从未吃亏。
“老匹夫目无法纪,带人焚毁二十八具尸体不说,妄图将学生等人活活烧死在义庄。若非那日突降大雨,学生早已化作一杯黄土了。哪里还有机会,完成老师的期望?”
“想不到,这二人竟是奸佞之辈,不仅为非作歹,还企图谋害朝廷命官。”司徒修远眉头深皱,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聂琰,这件事情交由为师处理,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让老师操心,学生……”
“诶,你不必推脱。”司徒修远面色微寒,语气不容拒绝,“只是,吕家一案,你要尽快结案。刑部已经向各州县传递消息,需要上报犯人姓名,不可一拖再拖。倘若没有真凭实据,就让慕氏顶罪,万万不可影响仕途。”
聂琰惊然,心中对司徒修远的好感,急速下滑,“老师,还有多少时日?”
“不足半个月。”
聂琰心头微沉,顿时觉得烦躁不安,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轻易放弃,他断然不肯,若是到时间不结案,司徒修远可能会出手阻拦。
唯有尽快找到买卖玉佩的人才行。
他从怀中取出玉佩,希望司徒修远能够帮忙一起寻访,“老师,可否帮学生一个忙?”
“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啊。”司徒修远仔细端详,疑声问道:“这玉佩从何而来?”
“一位返乡途径于都县的商人,遇到了困难,便将此玉佩抵押给了吕家少爷,不料……被凌飞宇觊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险恶,司徒修远见怪不怪,他的注意力全在玉佩上。他又端详了片刻,断言道:
“这绝非普通商人能够拥有的,这人肯定隐藏了身份。”
隐藏身份?
难怪……聂琰突然释然,为何一直搜寻不到这个人。原来,从一开始,他的身份就是假的……
聂琰原本胜券在握的心情,骤然跌入谷底,司徒修远不置可否,“我会命人查探。”
“多谢老师。”
“对了,这几日,你要注意两个人,万万不可与之发生冲突。”
“哪两个人?”聂琰肃然,能够让司徒修远也小心翼翼的,屈指可数。
“两个年轻将军,名叫吕文吕武……”
聂琰眼角一跳,喉咙滚动,咽下一口口水,小声问道:“来头很大?”
“并非他们来头多大,而是他们身后的人身份特殊,总之……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你只要避开就好。”
窗外暖阳四溢,聂琰心如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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