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明德的伤口收拾好,还是只能先让他趴在房间里,云逸立刻出来,吩咐赵莹,让她马上安排人去知会舒翼辛,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要看老头子那边。
好在舒翼辛虽然吐了血,身体虚弱,性命倒是无忧,他倒也没在明战面前说明德坏话,这自然跑不了他身为云组人员的关系。
云逸给他送去了话,老头就立刻让儿子代笔,写了一道折子给明战,非但没说明德的坏话,反倒帮明德开脱,帮明德说了不少好话,更站在国家的利益上,觉得明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舒植霆的折子刚送进宫,明德也在云逸的陪同下,写了一封伏罪状,完完全全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虽然这一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可这一次的心态,和那次被堵在城外已经不同了,那次是被逼无奈,憋屈的伏罪,而这次,更多的倒像是实力不济下,一个为了养精蓄锐而争取时间的计策,所以,明德写得是真切的,他这次是真的希望明战能原谅他,因为,他还要爬起来,继续战斗。
两道奏折递进宫里,明战却没有立刻做出回应,禁卫军依然驻守着胜王府的各个大门,别的人不管,反正就是不让明德出去。
一直等了快一个月,春风吹起,柳树都开始发芽,眼看陈煊霸和赵莹的婚期都快到了,明战依然没有松口。
这一个月来,朝廷上倒是没有多少关于明德的流言,反倒是京城的公子们,为了明德的事情,整得不可开交。
事情的起因,还在茶社,舒翼辛被打,在家养病,没过几天,公羊文涛就在休沐的时候,去茶社高谈阔论了一番,那是直接指责明德不事礼法,目无天下读书人。
公羊文涛的那张嘴巴可不得了,他这么一说,惹得茶社的读书人也跟着闹了起来,大有要去皇宫恳请皇上罢黜胜王的意思。
正在这时,同样身在茶社的朗斯平也站出来说话了。
他因为和舒翼辛一样的利益关系,不管是否喜欢明德,终究还是只能帮着明德说话,只是他根本就没想要和公羊文涛直接辩论,这天下,只怕除了舒翼辛,还没几个人,能说得过那头犟驴。
于是,朗斯平干脆就用上了自己太学院掌院的职务,在太学院中鼓动大郑权贵的公子们,去帮明德说话。
不过朗斯平自己也没有意料到明德在这些公子们眼中的地位,太学院的人和茶社完全不同,他们基本都是从通祥而来,从小听着明德打仗杀敌,英勇无匹的故事长大的,在他们的心中,明德,就是他们的偶像,他们为之骄傲的神话。
于是,以太学院为首的通祥公子们,居然和茶社这边的读书人闹了起来。
开始几天大家还比较和气,不过就是彼此吵吵嚷嚷,可往后一拖,就拖到了不止辩论了,气不过的人开始大骂,大骂又升级到动手动脚。
太学院的公子都是当朝权贵家的公子们,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一个个全都眼高于顶,而茶社的公子们,也是天下有数的读书人,自认为读的天下书,从来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这么争来争去,后来就真的打了起来,太学院的公子们带着家丁仆役,吆五喝六的一大群人,直接冲到了东一楼,把正群情激昂的读书人给堵在里面,狠狠的打了一顿。
好在梁炳正及时带着城防司的人赶到,不然只怕这群混账小子真能把东一楼里的人都给打死,楼都给拆了。
这件事闹得满城哗然,最后,还是带病的舒翼辛赶了过去,一通劝说,才稳住了太学院的公子,也镇住了茶社的新茶们。
舒翼辛不怪明德,甚至还帮明德说了不少好话,他这个被打了的正主都这么说,茶社的其他人,也不好再说甚么,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也算是勉强压下了。
倒是这一个月里,明德出不了胜王府,反倒没有以前那么暴跳如雷,居然也能在府里认真读书写字了,当然,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得云逸陪着,教着,他才舍得认真读。
别的时候,他也比较安静,整个人的精神,反倒是比幽禁之前好了不少。
别人或许搞不清明德这是怎么了,可云逸心知肚明,因为明德这是真正的找到了目标,找到了打仗的乐趣,他这是在大战之前的养精蓄锐了。
这天,明德在书房写了一会儿字,便带着已经能勉强站住的开疆,在院子里蹒跚学步。
其实开疆还小,想站直都成问题,不过明德不在乎,牵着他的手,耐心的教他怎么走,云逸正在廊下和赵莹商量,过阵子她的婚礼该如何安排。
赵莹自己是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安排婚礼的,云逸却一心的想把婚事给办得热热闹闹的,反正胜王府是不缺钱用的,何况成亲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赵莹。
院子里正一片祥和,完全看不出明德失势的颓废。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呼喊:“皇上驾到,胜王,胜王贤妃,胜王良妃,速速接驾!”
大家都愣了一下,丫鬟们惊得手足无措,云逸也停下了和赵莹说话,看向了院子里的明德。
明德却一脸不慌不忙,抱起了儿子,看着周围慌乱的丫鬟道:“慌什么慌?看你们成何体统!”
皇上出巡,要去谁家,本来是有一套严格的规定的,先得有人去通报,那家人就得玩命的准备,等准备好了,再回禀,接着还有检视,一大套的规矩下来,没有一两月,皇上基本是不会来的。
不过,现在的明战,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他说来,就真的来了,甚至没有提前通知,传话的太监通报的时候,他的人,就已经到了胜王府的大门前了。
明德抱着开疆,带着女眷,连衣服都没更换,来到前院的时候,明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一家子人慌忙的跪倒,山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