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明狗太子来了”刘芳亮腾地起身,身下的小马扎翻倒在地。他噔噔噔大踏步走出营门,望见真定府城城头,火把游动,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响亮的叫喊声
“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小畜生真来了吗”刘芳亮摸着下巴,狐疑地自言自语。
任继荣说“这支援军确实犀利狠毒,片刻之间打倒我四千骑兵,战力非同小可。但是明狗太子未必亲自来了,这点人再厉害,能挡得住我大军断然一击吗一旦失陷在这里,明狗皇帝就要断种了”
“确实难以置信。”刘芳亮点点头说“未必不是徐标故意放出消息,振作士气。既然如此,无论如何,这城必须拿下了诸将听令”
“在”
“立即拨出一万人,堵塞东门,防止再有援军入城,可能会遭到内外两面夹击,因此必须构筑两面阵地”
“遵命”
“明晨四更造饭,五更出击,四面进攻填塞城壕,架梯仰攻”
“遵命”
于是顺军再次调动,城西大营一万人马迅速从城北绕到城东扎营,一片忙碌。
此时,朱慈烺正在巡抚衙门召见真定府官佐部将,见礼已毕,朱慈烺朗声道“孤奉父皇之命,进击真定,歼灭南线闯贼。孤今到此,正要以身为饵,引得闯贼拼死攻城;然后重兵合围,一句歼敌”
徐标擦了把汗,说“太子殿下,乃有弥天大勇只是明日,闯贼必然凶悍扑城,太子千金之体,来此险境,微臣甚为忧虑”
“你不必忧虑”朱慈烺说“孤部署已定,带了两千人马进来,足以大大加强加强防守。刚才在东门之外,孤两千人马,因为是三段击,听起来放了十几轮火铳,其实每人只放了六铳,一共打出一万二千发铅子,就把顺军四千骑兵打得全军覆没”
说着,手指在案几上画了一圈,接着说“明日分成四队,每队五百人,危险时刻,分别支援东南西北城头。登城闯贼,必死无疑孤给每位战士配了一百五十发弹药,四枚手榴弹,火力强大,你大可放心”
徐标躬身道“微臣领会了现在就分派差事,分守城头。”
外面有人喊“报闯贼有一大队人马,从城北绕过,到城东驻扎去了。”
徐标对朱慈烺说“太子殿下,闯贼这是全面包围呀”
朱慈烺笑道“这是必然的,怕再有援军来袭。你且去分派差事,布置防务通告全军士卒每人赏银二两各级部将官佐,也各有赏赐。”
徐标与一帮官佐部将拜谢,然后当场分派任务,无非是加强东门防守;又分派官佐,强化城中治安,为城头运送石木茶饭。
随后准备上城巡视,一转身,城门洞下遇到的那个校尉又在面前,只见他略一拱手,说“在下卜秀刚,东宫师直属团团长。现在要和徐巡抚一起巡视城头,观察形势。”
徐标感觉此人虽然年轻,但身上隐隐有股精悍的杀气,忙躬身回礼道“卑职愿意引路。请”
卜秀刚登上西门城楼,拿出望远镜遥望顺营灯烛篝火,说“部署严谨深有章法,倒也是一员枭将。你今日能守住一天,也不容易。”
“幸有太子派来的探马侦骑,火铳犀利,榴弹凶猛,关键时刻能进行城头反击,夺回垛口。不然此时贼军已经拿下真定城了。卑职也已殉国了”
卜秀刚收起望远镜,说“现在有件要紧事要做。赶快派人喊话,招降刘芳亮。”
徐标大吃一惊“这恐怕是毫无用处此贼何等凶顽,岂会投降”
卜秀刚笑道“只管去喊,然后可以示弱,总之要招一个信使上来,与之谈判一番。这是为了麻痹其头脑,以便我大军从外围实施合围。这是太子令旨,快去做”说着,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谈判内容。
徐标虽然不知道卜秀刚的品级,但是太子身边亲军头目,将来岂可限量所以一直自称“卑职”,此时心中虽然略有不满,还是找了一个大嗓门,到垛口喊话。
刘芳亮部署已定,听了各营汇报,准备休憩。忽然外面传报“制将军,城头有明狗喊话,要咱们派人接话”
刘芳亮皱眉道“明狗要耍什么花招”
任继荣拱手道“卑职去看看。”
刘芳亮点头。
任继荣到了城下,果然听到城头有个大嗓门在喊“闯军派人,出来接话”后面至少有二十人在跟着喊。
任继荣大声道“城头明狗我乃是大顺制将军刘帅帐下、标前果毅将军任继荣你们有什么要话要说是不是准备归顺”
城头大嗓门道“我大明皇太子殿下,驾临真定。所率精兵,何等犀利太子殿下看你们头领刘芳亮,也算一个枭雄,一身本领,何不幡然归顺倘若能弃暗投明,太子将封他为豫王,永镇河南,世袭罔替”
任继荣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再说一遍”
城头重复了一遍,任继荣非常震惊,哑然失笑,急速看看左右,又无奈地摊摊手,然后才高声回复道“问问你们家的小畜生,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如今我大军围城,你们不赶快投降,反而打算招降我军头领真是无药可医”
城头静默了片刻,又喊了起来“请派信使,上城来商谈”
任继荣不禁一呆,随即喊道“你们巡抚徐标,罔顾信义,斩杀来使,谁敢再去”
城头这次静默了一刻钟,才又喊起来“现在是太子招降,必能保你信使性命”
任继荣一时不能定夺,说“待我禀报上司,再来回复。”
于是立即奔回中军大营汇报,刘芳亮听罢立即说“他们若有诚意,且派一个人下来商谈看他们有什么好说。”
当任继荣回到城下喊出要求,城头沉默片刻就回复说“太子立即派心腹下来”
很快,有个人缒城而出,被一番搜身,带到刘芳亮面前。此人一见到刘芳亮,立即深深鞠躬道“见过大顺制将军”刘芳亮上下打量他一番,说“你姓甚名谁太子帐下什么职务”
那人拱手说“回刘帅的话,在下卜秀刚,乃是太子身边书办,负责操持文翰。凭借一手文章,得到太子恩宠,故而太子托付在下前来传递太子好意”
“好意”刘芳亮冷笑道“什么好意今日黄昏杀我四千骑兵,何等嚣张现在到底有何话说若是还要我等接受招安,立即把你拖出去砍了”
卜秀刚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说“刘帅息怒今日城东这一战,实在是误会请容在下奉上太子委托送来的礼单”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张纸,做出递过去的样子,任继荣接了,奉送给刘芳亮,刘芳亮打开一看,眼睛睁大了,道“白银三十万两银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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