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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徐福(二)

踏尽公卿骨 天主孝子 3493 2024-01-26 19:55

  那伙计气喘吁吁跑过来,向周文说道:“客家,东西,东西准备好了,您去看看何意不?”

  周文给徐福道个不是,见后厨案板上放着一头洗涮干净的老母鸡。周文做饭的水平并不高,也就是能炒几样勉强的家常菜。对于鸡肉的做法,还停留在网络上的美食节目,只是隐约记得些手段,将老母鸡下开水锅去血水,再用混有炸了片刻,之后直接扔进小锅,放上各类香料去炖。

  给了伙计一些钱,周文嘱咐他道:“你多注意这老母鸡,等到什么时候炖透了,筷子一扎就能进去,你给我端上来。”

  伙计应下,周文见厨房还有半块白菜,就着刚才剩的荤油炒了,拿到前堂去。

  徐庶见周文不时往后厨跑,顿时皱眉道:“周弟,君子远庖厨,你沾这些东西作何?”

  “不然。”周文也不跪坐,一屁股坐下,“所谓君子远庖厨,是孟子用来劝诫齐宣王‘以牛易羊’,不能按字面意思解释,若是说起来就是另一段故事了。”

  不等徐庶说话,糜异先开口了,喜道:“那你快说是什么故事。”

  糜异喜听故事,但自西逃以来,每天马不停蹄,累个半死,周文哪来心思讲书,周文无所谓,倒把糜异和梅花憋个够呛,两人只想着黄蓉后来怎么样?赶路途中多次问周文,周文就是不说,因为他也忘了,现在还在回忆当中。

  一拍桌子,周文又开始了自己的说书腔调,洋洋洒洒讲了四五分钟,一个小故事硬是让他编成了大剧。不得不说,周文说书的编故事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故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齐宣王见仆人牵了一头牛去祭祀,齐宣王心中不忍,就让仆人放了牛,但仍要祭祀,齐宣王就让杀羊去祭祀,所以孟子拿‘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讽刺齐宣王是‘圣母婊’,不忍心杀死眼前的牛,所以就要杀看不见的羊。

  这话其实就是乱讲,孟子的本意绝无讽刺,但架不住周文这张嘴能说,将在场三人饶的晃晃悠悠,而且又不熟悉这个典故,徐福似乎想反驳一下,偏偏周文这番话的逻辑自洽,他找不到一个辩驳的地方。

  “可见,孟老夫子的本意不是让人们远离厨房,况且古贤相伊尹也是厨子,人家也是厨子,结果兴商汤灭夏姒,立万世之功,保不齐我哪天也入伊尹一般,入朝拜相,流芳百世。”周文自鸣得意。

  “我觉得遗臭万年的可能性更大。”糜异认真道,梅花也轻笑起来。

  “有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矜持,天天损我很有意思吗!?”周文不满道。

  “很有,特别有。哈哈。”糜异终于绷不住那副认真模样,和梅花大笑起来。

  “唉,多漂亮一姑娘,怎么就脑子脑子缺根弦呢。”周文嘟囔道。

  “周弟这话就不对了,人间少乐事,有这样一个容貌绝佳,心态又好的妻子,该是你的福气。”徐福插话道,周文哈哈一笑,并不应话。

  “什么妻子,不要乱说。”糜异羞红了脸,伸手去打周文。

  周文避开,并不多说,只是和徐福吃酒。

  徐福虽然嘴里喊着君子远庖厨,但对美食却没有丝毫抵抗力,‘炒菜’这种新颖的东西很快就抓住他的胃,一个人将一盘炒白菜吃了个精光。

  “唉,周弟,你这菜也一般嘛。你看糜姑娘和梅花都没动动筷子,愚兄只怕浪费了菜,所以忍痛吃完了。”徐福也看出周文是豁达之人,所以出言调侃。

  “分明是你吃的太快,我才夹了一筷子。”糜异嘟着小嘴不满道。

  “那是那是,水平差没办法。”周文正说着,忽然一股奇异的香气飘入屋中,食客们的眼光不由自主都转向后院门口,只见伙计端着一个大铁盆,里面的老母鸡正冒着热气,油光点点,浓汤香气四溢,上面漂着些许葱段,不由得让人食指大动。

  伙计将炖鸡放到周文前面,周文嘴里还说:“那炒白菜何止难吃,实在是太差!糜异来,吃鸡腿,梅花,也给你一个。徐兄,你继续忍痛,我们绝对不和你抢白菜!”

  徐福都快哭了,哪有这么耍人的,等等,好像这次是我自己耍了自己。

  周文自然不会让徐福干看,四人就着粟米粥,解决了这个两斤多重的老母鸡,糜异嚷着要去逛街,周文只好陪伴,刚一起身,却见店家伙计正陪着笑站在一旁,周文奇怪道:“不是说了将母鸡和饭食钱算入店钱,明日一发与你结了嘛。怎么,怕我没钱?”

  伙计赶紧解释:“客人说笑了,某还没那么没眼力劲。只是有个事劳烦客人。”

  “什么事,但说无妨。”

  伙计有些尴尬,正在那收账的老先生过来道:“其实也没甚事,就是想向客人买个东西。”

  周文皱眉道:“我最不喜欢商人这点,说个话吞吞吐吐,半晌憋不出一个屁来,只要不是买我这颗人头,其他的都好说,哈哈。”

  “就是想买客人那个做菜的秘方,您也看得见,如今这年月,没什么人在外走动,小店一日不如一日,连生计都难维持,刚才见客人这菜做的好吃的紧,隔着街都能闻见香气儿,所以俺们腆着脸来,看客人愿不愿意割爱一个秘方,也让小店有个镇店的玩意。”

  “我当是什么,几样菜品而已,拿纸笔来。”周文道,老先生赶紧摆上纸笔,周文龙飞凤舞将炖母鸡和炒白菜写罢,徐福在一旁搭茬道:“除了字太丑,别的没问题。”

  “吃你的药去吧。”周文吐槽道,“伙计,万变不离其宗,你照着这两样菜品,自己发挥。”

  那伙计和老先生千恩万谢,赶紧免了周文和徐福的房钱,还要赠予财物,周文之前在梧县庄户那里取了许多,自然推辞了。

  徐福有病在身,回屋去熬药,周文则陪着糜异梅花逛街,相县作为沛国大城,交通要道,南北往来的商品有许多都要经过这里,市集繁华,游人众多,虽然比不得现代城市,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三人直玩到夕阳半落,这才尽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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