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苏扶桑这一日早上轮值,下午在太学蒋文山老先生那里做了功课,这傍晚时分就出了来。家去的路上正好要沿着春园街过赤水上的端阳桥,经项古大道。那桥是一座拱桥,苏扶桑走在这桥最上面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一队士卒押送一个青年人在码头准备登船。
苏扶桑本也只是看个热闹,就在桥上凭栏向下望去。只见那江水里下游来了一个黑油小船,河水平稳,忽然从船篷里窜出一个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从袖子里摸出一把两寸长的匕首,一面越过河水。向着那个被押送的犯人颈上刺去。
岂不知这时人们大多集中在菜市口,这里人烟稀少,况且到了黄昏,没人在此处聚集。加上那个黑衣人身法实在是敏捷,眼看就要得手。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士卒挡在前面,被穿透了心脏,苏扶桑纵身一跃,翻下桥去,往那小船上逼近。他虽没有穿着侍卫的制服,却带着御赐的宝刀。抽出刀来,与那个黑衣人战作一团。
谁知那人身法极为高明,如那日杀何学官的黑衣人极其相似,就算苏扶桑此时武功日进甚多,也丝毫比不上他。竟有一种与洛铭交手的无力之感。
几个回合下来,苏扶桑感觉那黑衣人实际上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是一味要杀那个钦犯。又是凌厉的一刀刺了过去。苏扶桑往前一步迈过去,用胸口挡下了一刀。幸好这一刀不太深,那人似乎没有往这上用力,苏扶桑才算是逃过了一劫。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声音高喊:光天化日,这是在干什么!
原来是京兆尹衙门的捕快查街到此。那黑衣人见此,便不再攻击,纵身一跃跳进了河水中去。
那几个捕快跑过来,先是看了苏扶桑的伤势,又有一个直接跳进去捞人,却不见那黑衣人的身影。又看那几个押送的士卒,只是死了两个,横尸于赤水上。
常荣升从刑场出来,头皮微微有些发麻。如今海晏河清,朗朗乾坤之下难得一见放火杀人。就算是自小习武,将要在战场上杀敌的英武男儿,也会被刑场上一幕所震撼住。
常荣升回到宫里侍卫当班的值房,换了平日穿的衣裳,仔仔细细把从六品御前侍卫的青蓝色官服叠好,放进自己的柜子里。只身来到马厩,牵了骏马夜雪,一路往城北飞驰而来。离中书舍人所说的时间还差这一刻钟,常荣升已经远远地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兰台,依稀可见的是那高台上的少年。
常荣升想着早一刻到,就能在那里恭候太子的大驾了。随着他逐渐接近那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他看见一个素衫男子正站在兰台之下,仰头细细看着高台。这初秋的风已经十分凉了,他的身姿在西风中显得有几分单薄。在他的一边,正是中书舍人隽科,常荣升觉得自己已经知道那白色的身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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