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半截入了黄土了。我虽感谢他使我回到中原,但是终究不能为了仁义丢了性命。谢玉楼感叹一句。
那你回到中原找到中原人的风骨了吗?
谢玉楼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竟然不知道有什么风骨了。豪奢人家子弟尽情纨绔,官员鱼肉百姓,科考舞弊,官场贪墨。即便这些都不提,想当初父亲为了一位失势的王爷,颠沛流离到了西西域。这也算是不忠了。即便最后还是自尽谢罪,又有什么风骨可言。我仍然恨他,丢下母子二人在西域为奴。
苏扶桑看着他,这个青年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脸上并没有迷茫之色,反而看起来坚定不移。这世间有这样一个青年,远比自己所承受的还要多,自小在西西域为奴,一生都被刻下卑贱的烙印。就如宫中的永安,身为虞国公的嫡子却身陷宫廷的漩涡当中,注定为奴为婢。
苏扶桑想着他所说的,突然问道:你说的那个王爷,是不是燕王?
谢玉楼突然警觉起来,看着苏扶桑,想从他脸上看见一丝非同一般的含义,但却并没有,苏扶桑只是执着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原来京城之中还有人会提起这个名字啊。谢玉楼苦笑一下,道:我常去城北郊外看看那位少年王爷的尸身,真想当面问问他会不会原谅父亲离他而去。
他抬起头,轻轻笑了起来,道:大人,我父亲就是燕王手下,况且我也是给西西域人做事的奴才。要杀要剐,都是随您的。他等待着一个答案,十几年如一日,或许京城名伶谢玉楼的一生,除了做胡人的奴才,就只剩下提心吊胆地活着的日子了。如若是在今天宣判终结,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回去吧,本官用刑用的不对,在这儿给你道歉了。说着起身弯腰道歉。你若仍心有不甘,也可到刑部京兆尹、或是大理寺状告本官,本官绝不徇私枉法。你的旧时本官也不会让同僚知道,还请你放心。
谢玉楼眨眨眼睛,似乎不相信他说的话,又听他道:希望这世间有中原人的风骨,也希望你能够找到。
晚上,苏扶桑回到夜轮府上,明天就是年节了,李管家带着下人在院子里面布置着。各处都挂了红灯笼,点起来也煞是好看。
苏扶桑问道:兄长呢?
李管家答道:主人在屋里。
苏扶桑走到夜轮院子里面,屋里果然点着灯。他想进去,却在外面有些犹豫。他还是走了进去,夜轮在书房里面看着些什么。
兄长,中原人的风骨到底是什么呢?给胡人做了奴才,还能有中原人的风骨吗?
夜轮看着他,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苏扶桑走上前去,将今日所见所闻都讲给夜轮听。夜轮脸上没有过多波澜,只是听到苏扶桑说谢玉楼是燕王旧人的儿子时,才有略微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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