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非无边，国外有国。人有千样，实则本根。

　　三人一边听着，一边讲说各种所听所见，奇闻逸事。唐王年纪已经不小了，却也震惊于燕王程华毅广博的见识和新奇的想法。

　　卢碧宛虽然平日里也有些活泼好动，但这时候看到程华毅和唐王相谈甚欢，并且说出了这么多天下间没有多少人能知道的杂学和道理，一时之间也沉迷其中。

　　温柔如画中的女孩儿，为两人斟酒添茶，安静从容。

　　最后一曲唱到所谓中原已经失传的一段儿，卢碧宛不由得又仔细听了起来，心绪似乎飘远了，却听唐王对程华毅道：这曲子还是不要唱给蔡夫人听，怕她听到了想起了孤。孤希望她一生都不要记起孤，只当孤是她生命之中的一粒草芥，一个过客罢了。

　　陛下说的是，我们以后都是在心里唱这首歌就是了。

　　唐王又道：小王爷却和孤不一样，《真乐法》孤一定是不会再传下去了，但是毕竟现在还有些人把禁术当成是唐王家学，当成是一件传家宝一般。实则也没有这样的必要。我若是能现在给你，一定就让你拿走了。只是孤心里却知道，这东西在哪里，就会祸害一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孤也是晴朗光明的人，不会畏缩在江南，却期盼中原天下大乱。但若是将来有一天，你想要这本书册，孤一定双手奉上，让你中原江山也有一条不一样的出路。

　　程华毅点头，道：陛下是长辈，但也是华毅的朋友。我在一日，就保证唐王的天下太平，让陛下的亲属臣民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

　　唐王笑道：能得你这一句话，若让孤现在臣服于你，也没什么不可的了。

　　卢碧宛似乎又听见杯酒碰撞的声音，只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些迷离，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快乐和悲伤。

　　程华毅道：王爷可知道我父皇现下正在江南，也是爱上了江南的音律，只可惜没有拜访到唐王陛下的地方。我听说他现下和一位青楼歌女走得有些近了，因我不知道底细，还想让陛下帮忙查查

　　卢碧宛还想听下面两个人说的什么，但却觉得越来越模糊，只听到那首《清平怨》已经失传的曲子缓缓响了起来。

　　独居在江南，忧国上燕山。

　　高门投海上，无依运河边。

　　相逢巴蜀地，离别思长安。

　　情缘结西域，喋血玉门关。

　　得势高宫阙，久病将身缠。

　　困身三四载，一晃二十年。

　　广陵梦仍在，扬州家难还。

　　新酿最胜处，追思桃花源。

　　姐姐，碧宛姐姐。

　　太子妃缓缓睁开眼，见眼前的人是侧妃沈恋清，道：沈妃为何在此，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晌午了，今日咱们府上一家人团聚，殿下不见姐姐，就让臣妾来找姐姐。丫鬟说姐姐在屋里刺绣，我来一看哪知姐姐睡着了。

　　我睡着了吗？太子妃发觉自己果然是斜倚在太妃椅上，香炉中的沉香已经燃尽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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