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鹏被他老子叫回去监督制纸作坊,至少一个多月内,他是没有机会再跑来骚扰夏荫儿的,大牛又表明了放弃的态度。这么一来,不但柳家婆媳终于可以过回正常的生活,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不知什么时候便又要祸从天降,就连秦风也也过上了无比逍遥的日子。
是的,很快乐,是他穿越。。。不,出生一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没有压力,没有负担,他所要做的仅仅是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做最想做的事。他成了柳家的常客,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是有事没事都赖着不走,完全成为了夏荫儿的跟班小厮。
夏荫儿出门买菜,他跟着拎篮子。夏荫儿接些洗衣的活计,他跟着打水晾晒。夏荫儿接些缝纫的活,他虽帮不上忙,却也静静呆在一旁,欣赏着她那贤妻良母的一面。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任何情况下,相貌,气质,身段都是极为重要的因素。不可否认,秦风最初看上夏荫儿,出发点也是这三个方面,他并不比钱正鹏高尚多少,希望能占有的,更多的是她的身体,她这个人,区别仅在于彼此选择了不同的手段。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两人之间多了几分了解之后,秦风的心态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小女人,从心底想要亲近她,呵护她,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要荫儿在他身边,秦风就会感到无比的安心。他甚至不再奢求赌局胜利之后,能成功将夏荫儿娶回家,反而希望时间能停止,就停在这一刻。只要能守着她,看着她,便也就别无所求了。
这番死缠烂打,还是收到了不错的效果。秦风能明显感到,夏荫儿对他似乎已没有最初的排斥与戒备,在他面前,也不再是那千篇一律的小女儿模样,羞答答,怯生生,垂着脑袋随时要跑。在秦风对她的接近程度,超过其心理承受时,夏荫儿很难得地出现了率性的表现,甚至还会嗔怪地白他一眼。那眼神,如此娇媚,直让秦风看得骨头都酥了三分,更是乐此不疲地招惹她。
情感的升温很是微妙,这日,秦风如常赶往柳家打下手,尚未入村,便见夏荫儿提着一个大竹篮正巧从村口走了出来。秦风见状大喜,忙快步迎了上去。“荫儿,你这是要出门?”
夏荫儿早已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人,自然提不起丝毫的排斥感。瞧见秦风,她微微一笑,便点点头道:“家里的钱财不多了,正好这两日也不曾接到活计,奴家便准备上山去摘些野菜。”
秦风闻言一愣,啥啥?这都混到吃野菜的地步了?听见这话,他不由面色沉了下来。“荫儿,家中若是拮据,我给你啊。柳大娘身子不太好,你又是长身子的时候,吃什么野菜呐。走,我带你去市集买些东西,今个吃顿好的。”
“不。”夏荫儿却不领情,她沉默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你。。。若是当真在意我,往后这种话千万莫要再说。”
听了这话,秦风便知她有些生气了。除了柳大娘,夏荫儿面对任何人总是以“奴家”自称,但与秦风接触久了,只要心中不悦或是严肃起来,她便会不自觉地以“我”自称。秦风不知究竟哪里惹她不快,不由愕然问道:“怎么了?”
夏荫儿摇摇头道:“你我如今这般来往,村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城里都有不少人知道了。最近,我去城里寻些活计,就常听人背后议论,说我。。。”说到这,她面色陡然一红,忸怩道:“说我是有意。。。有意勾引你,就是为了钱财,为了能飞上枝头,嫁入秦府。”
秦风顿时了然,同时也颇为不以为然。在他的观念里,哪怕尚未成婚,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女人花男人的钱,再正常不过了。他特别瞧不起那些出门约会还讲究“AA制”的男人,这点付出都舍不得,这点风险都承担不起,人家好端端一个大姑娘,凭什么让你睡啊?钱,不是衡量真心的唯一手段,但如果连钱都斤斤计较,何来半点真心可言?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渣男,早早就该甩了,活该孤独一生。
男人心中应该有一杆秤,去衡量一下这个女人究竟值不值得自己付出,一旦认定,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付出就该无怨无悔,即便最后因各种原因一拍两散,那也是一段人生经历。最后回味起来,至少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做到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一切。
这种观念,在秦风心中是根深蒂固的。男女平等?这就是个笑话!是和平年代达到一定阶段后出现的临时产物,与人类的文明程度并无丝毫关系。这种观念的存在,只取决于两性数量对比。一旦战争持续爆发,青壮年男性大量死亡,两性的价值差距便会立刻体现出来。届时,存活的男性都成了香饽饽,为了族群的繁衍,几女共侍一夫的古代制度,自然而言就会再度出现。
仅从这方面来说,并不能因女性地位的提升,而判定后世的制度比古代先进。先进的只是科技,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威慑下,在各大军事强国的互相牵制,干预下,全世界都保持着相对的和平。想想中国历史上的各朝各代,战争,劳役,死去的男人何止千万计,若这时候有人当街高喊一句“男女平等!废除妾制!”,不被当成邪教徒,那铁定也是个精神病。
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女人,亦然。在承担贞操束缚与生育责任的同时,自然也该享受特别的待遇。这才是公平,这才是平等!
花点钱怎么了?屁大的事也至于在背后嚼舌根?
想到这,秦风不由失笑道:“嘴长别人身上,由着他们说去。荫儿,我对你心意如何,你应该知道。先前的赌约。。。若是我胜出了,定是要娶你为妻的。夫妻之间不分彼此,我的自然就是你的,那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小事?”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夏荫儿异常坚持。“现在不成。”
秦风总算见识到了她固执的一面,这种认识上的差距,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他不想惹夏荫儿生气,便岔开了话题,调整心情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江南没有山脉,就那几座土丘,你打算上哪?”
“嗯。。。虎丘吧。”
秦风眨眨眼道:“会不会太远了?那可是在苏州府范围了,这边走过去,怕得几个时辰,等你回来,天都黑了。不成,若是回来太晚,柳大娘怕是要担心的。”说到这,他忽地眼睛一亮,建议道:“要不。。。咱们去太湖吧,那边有山有水,不但能摘到不少野菜,许还能钓几尾鲜鱼回来。”
“太湖?”夏荫儿不由瞟了秦风一眼。“那好像更远了吧。”
“这样,咱们先进城,去我家调辆马车出来,我随你一起去。”
“马车?”夏荫儿有些犹豫。她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涉及利益方面,她总是和秦风分得很清楚,不愿接受他任何形式的帮助。这才因生活拮据,生出了去摘些野菜过日子的想法。可为了几株野菜而要秦风动用马车。。。这,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太湖虽就在吴县地界,可离城至少也有六十里的路程。加之位于西山岛西部,太湖七二峰之首的缥缈峰,实在太过有名,很多路经苏州府的客商行旅,大多都会借机前去游览一番。秦家做的就是车马行生意,马车自然是不少的,但租金可不便宜。运送客人往返太湖,每人大致需要五十文钱,这还得等上几个旅客,同车出发。
若是单独租用马车,算上由租客承担的马匹草料费用,一天的价格便是五百文。
五百文钱呐!拿去市集,什么食材买不到啊?莫说是野菜,便是肉都能吃上好几顿了。这。。。也不知算不算占了秦风的便宜,夏荫儿纠结了。
相处了这么久,加上有心了解,一见她的表情,秦风就知这小东西定又钻了牛角尖。他不由笑道:“其实今日我本就是想去太湖一游,散散心的,带你也只是顺路而已。如何?去是不去?”
“嗯。”纠结了半晌,夏荫儿终是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秦风大喜,不由分说,抄起了她的小手,转身便向城门处走去。
山清水秀,携美同游,这是什么?是享受啊!加上路途遥远,到了那边,很难遇上一个相识的熟人,若是上了山,周边鸟语花香,四下无人,说不定还能借机与她再亲近一些。荫儿脸皮太薄,若没有这种环境,自己的亲近她定是承受不住的。
这么想着,秦风越发地期待起来,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不多时,一辆可供四人乘坐的精美马车自东门处快速驶出。坐于车头的是一个年仅十六七岁的青帽小厮,只见他极为悠闲地靠在车厢门栏处,一腿盘膝,一腿自然下垂,随着车身的颠簸颇有节奏地前后晃荡,他正是秦风的御用跟班,富贵。
富贵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中挥鞭如雨,赶车的模样极为熟稔,便是比起秦家车行那几位老资历的掌鞭也不遑多让。他的心情便犹如手中的动作,轻快而雀跃。
打从上次从秦风那得了赏钱,尝到了会做人的甜头,富贵只觉自己脑袋后面似乎生出了一个光芒万丈的金太阳,他顿悟了!就比如方才,在见到秦风带着夏荫儿回到秦府时,在喊了一声“少爷”后,富贵把目光投向夏荫儿,本想喊出口的“柳家小娘子”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之下,脱口而出的竟是“小的见过少夫人。”
这可是当着秦府一众下人的面前,堂而皇之地喊出了口,直把夏荫儿闹了个大红脸,羞窘地一时不知该把那对小手往哪放才好,气氛自然也就尴尬了起来。就在富贵暗恨自己唐突冒失,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大耳刮时,秦风却笑了起来,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先一步打赏了他。
在众多小厮,丫鬟无比羡慕的目光中,富贵得到了一贯宝钞的赏钱。这可是一贯钱呐!近两个月辛苦干活,为少爷鞍前马后才能赚到的,如今却因一句话便直接到手了。富贵不由暗叹,少爷的钱实在是忒也好赚,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只怕方才自己所言,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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