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元年八月十五,南京,马士英府。
自从弘光王朝的二号小太阳软大铖,被拉进皇宫,成了朱由崧的御用戏剧创作人员,马士英的心里害怕到了极点。生怕一个不小心,他这一号小太阳就会陨落。
朱由崧以前对马士英是及其信任和依靠的,每天一睁眼,要是看不到马士英,就感觉天要塌下来了。因此马士英也是如鱼得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朱由崧对马士英的态度并没有转变,只不过多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马士英却活得战战兢兢,那个恶魔太子早已在他的心里,埋下了阴影,挥之不去,必须要想个办法。
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看到阉党人物阮大铖的下场,各个击掌相庆。以为自己设的局,成功的骗过了皇帝和太子,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
选的皇帝不合我们的意,这怎么可以。一定要将这种局面扭转过来,而现在木已成舟,自己一方又没有兵权。
怎么办?诋毁、诽谤,出点儿坏主意,反正不能让皇帝的名声好了。但这都是一些小儿科的把戏,当前的局面,合纵连横不失为一种有效的解决办法。
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于原来在东林党人眼里,不屑一顾的马士英,重新重视起,积极联络。正所谓郎有情、妾有意,来于是一拍即合,双方终于走到了一起。
院内,月光如洗,树影婆娑;一曲清音,一舞曼妙,一缕青烟渺渺。
马士英、钱谦益、高弘图、吕大器齐齐的看着韩赞周,等待着他的答案。
韩赞周开口道:几位大人,你们确认那个童妃,确实是皇帝的妃子?可皇宫里并无记载啊。
韩公公,那童妃其人,乃我大舅越其杰,在河南寻找到的,越其杰乃河南巡抚,即命人多方查证,的确乃是皇帝的宠妃。马士英缓缓的说道。
看到韩赞周仍然默不作声,高宏图开口道:
韩公公,自从童妃来到南京以后,皇帝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见,还命人将其打入大牢,可见是心中有鬼。否则一个妃子而已,又何必如此推脱?
公公,让您帮忙,无非是想让皇帝亲自去狱中,与童妃见个面,确认一下身份。也好让诸位大臣心里踏实一些。钱谦益深知韩赞周对大明的忠心,添油加醋的继续道:
当初仅凭其身上的印信确认身份,有可能仓促了,福王在外辗转了多年,完全有可能将印信丢失,被奸人拾到予以冒充。如果这样,大明的江山,可就真的落到了外姓的手中,我们倒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了。
一提到江山社稷,戳到了韩赞周的痛处。钱谦益的话的确让他心中惴惴不安,如果皇帝朱由崧真是别人假冒的,他感到就是死一万次,也对不起崇祯皇帝的信任,不由得对朱由崧的身份也有了一些疑问。
良久韩赞周开口道:好吧,既然诸位大人都心存疑虑,就与我一同进宫劝一劝皇帝,亲自去指认一下,也好让诸位大人把心沉在肚子里。言罢,几人一同起身。
童妃案由于李国庆的穿越,整整晚了近六个月。
弘光元年初,一位姓童的妇人面见河南巡抚越其杰,自称是朱由崧当德昌王时的继妃,越其杰忙将此事告知广昌伯刘良佐,不知为什么,两人深信不疑。
本想尽快派人将童氏送到南京。而主要当事人之一的刘良佐,被李国庆早早的就砍了脑袋,这才拖延到了现在。
三天前,朱由崧听到奏报,头都大了,立即否认。命太子案中出过力的锦衣卫都督冯可宗审理此案,务必要弄明白是谁派她来的。
朱由崧不亲自出面,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他自己的妃子,还不知道有谁没谁;况且依据典制,亲王郡王立妃都要上报朝廷,由朝廷派员进行册封,方才符合礼制。
朱由崧的两个妃子,黄妃和李妃,都是经过朝廷正式册封的王妃,是记录在案的,并没有册封过什么童妃。
至于是不是露水夫妻,那就另当别论了。像他们这样的王室,露水夫妻多了去了,那和妃子有着天壤之别。
再有就是见了面,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大家都没什么依据,全凭一张嘴,争来吵去又有什么意义。自己一个皇帝,总不能和一个妇人对着骂街吧。
可令朱由崧万万没想到的是,由于不是他亲自出面审理,反而给了东林党人蛊惑人心的依据。虽然朱由崧登极以来,并未针对东林党有过什么打压,可老福王的事情,就像压在东林党人心里的一座大山。
中秋之夜,朱由崧正在皇宫内,欣赏着阮大铖给他新编的戏曲,小酒喝的已经晕晕乎乎的。想着再有二十来天,那精灵古怪的儿子,就可以把周围的异己全部铲除,心里美滋滋的。
至于童妃的事儿,朱由崧根本就没有多想,也没有及时通知李国庆。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找个人审清楚就行了,何必操那个心。
当韩赞周来到朱由崧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请他到刑部大狱去亲审疑犯。要是没有喝酒,朱由崧肯定是一口拒绝,自己儿子告诉过他,不能出皇宫。
本来就已喝的晕晕乎乎的,出于对韩赞周的信任,觉得去一趟刑部大狱也没什么了不起,欣然同意了,却把李国庆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两个人还都没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其一你是皇帝,你要是审犯人,可以把犯人带到武英殿,公开审理。
其二已经是半夜了,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去刑部大狱干什么,就是去也要等到天亮再说。
来到刑部大狱,朱由崧看见了自称童妃的那个女人。女人个头不高,长得也不是很漂亮,眉眼之流露出一股风尘之气。虽然在狱里呆了三天,梳理的却是整齐干净。
晕乎乎的朱由崧实在记不起来,自己有这么个女人,予以坚决的否认。刚要转身离去,只见刑部尚书解学龙上前道:陛下且慢,待听这童氏如何辩答。
朱由崧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解学龙指了指朱由崧问道:童氏,眼前之人你可认识?
那妇人揉了揉眼睛,使劲的看了看朱由崧,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才回答道:认得,他就是当年我和福王逃难时,一起住店的那个店小二。
此言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醉醺醺的朱由崧,也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店小二了。
解学龙严厉的说道:童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再问一遍,你可认得此人!
那妇人又仔细看了看朱由崧,突然跪到地上大哭道:
各位大人,你们可得给本妃做主啊,当年就是他把福王约出去喝酒,再也没回来。还把我从店里赶出去,我怎么会不认识他?烧成灰我都能把他认出来。
在场所有的大臣都看向了朱由崧。要是仅仅认不认妃子的事情,东林党最多也就恶心恶心朱由崧,可是要真是店小二,可就关乎国本了。
朱由崧心说,你们看我做什么,开口道:此妇人胡言乱语,解学龙你们要严加审问,到底是何人指使?朕就先回去了。说完抬腿就往外走。
此时解学龙突然横在了朱由崧面前,说道:陛下,事情严重,还需要陛下亲自澄清。敢问陛下,除了福王印玺之外,还有其他可证明身份的物件吗?
朱由崧心想,自己是城破时逃难出来的,能把印玺带上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物件。开口道:物件是没有了,可是潞王、崇王都可以为朕证明啊。
当初陛下登基时就询问过几位王爷了,他们认陛下为福王,也是凭着这枚福王印玺,因此陛下所说的几位王爷,都不能成为证人了。解学龙解释道:
陛下,事关重大,关乎我大明国本,还需详加询问,万望陛下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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