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笑道:“没事,下官受点委屈倒也无妨。下官是怕提前告诉丞相,走漏了风声。如此一来,这杀富济贫之计就行不通了。倒是丞相您,万万不可动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咱许都怎么办?朝堂怎么办?”
曹操大为欣慰,他每次和王一笑聊天,总是越聊越舒坦,越聊越开心。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粮食的危机总算是渡过了。不仅如此,还能把整座府库全都充盈起来。
过段时间,他拿着袁绍送来的粮食打袁绍,拿刘表送来的粮食打刘表,拿张鲁送来的粮食打张鲁,拿孙权送来的粮食打孙权。我去打你们,你们包吃住,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嘿嘿……
曹操又一次笑了起来。
他与王一笑一前一后,边走边想,琢磨着到底该赏赐他些什么好。
刚下阁楼,却迎面撞见了段煨。
“丞相,王一笑那厮可曾拿下了?末将已将粮行里的相关人犯全都抓了起来。是杀是剐,全听丞相发落!”
段煨兴奋难耐的叫道。
曹操满脸笑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冷冷的盯着段煨,“是杀是剐,你自己选。”
段煨喜不自胜,抱拳道:“回丞相,粮商们都是从犯,可杀。王一笑才是主谋,依末将之见,当剐!”
“好!”曹操眯起眼睛,“那就依你,剐!”
“好,好!”段煨高兴的心中狂跳,转身面对众人,朗声宣读道,“丞相有令,剐——”
他正笑呵呵的要去下令,彭不更已摇着头叹着气走了过来,“那就走吧,段将军。许都城里砍头杀人的事情,彭某也见过不少。你是第一个要被剐了,还能笑得出来的。”
段煨蓦地一颤,问道:“彭先生,你此话何意?”
哪知彭不更压根不答,伸伸手招来两名侍卫,一把将段煨摁倒地上,随即套上了枷锁。
段煨大为震骇,急声喊道:“段某无罪,为什么抓我?段某无罪!”
彭不更无奈的看着他,眼神中尽是怜悯,摆摆手,让人把他带了下去。
任尧、路招、赵坚等人,因亲眼目睹了许都城粮满为患的经过,此时全都惊恐难安,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曹操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目光最终停留在任尧身上,厉声斥道:“本相不在的这段时间,凡私传军令、搬弄是非、勾结党羽、诬陷忠良者,无一例外,全部按律惩处。该杀的杀,该剐的剐,一个不饶!”
任尧浑身一软,下意识的就要跪在地上。但他濒死之际,仍心存一丝侥幸,苦苦辩解道:“丞相,下官无、无……”
呛的一声,曹操夺过青钢剑,一剑劈在任尧肩头。
鲜血犹如泉涌,瞬间染红了任尧的半边身体。
他那个“罪”字还没说出口,便摇摇晃晃一阵,直接倒在了院落之中。
赵坚、路招等一众凉州派的从犯,全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丞相,饶命,饶命啊……”
曹操理也不理,一甩青钢剑,指着任尧的尸体道:“像这种蛀虫,更是一个也不能留,有多少杀多少!”
院落之中死寂一片,谁都不敢接话。
曹操再次吼道:“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曹洪即刻站了出来,正色道:“丞相放心,此事的涉案人员,末将一个也不会放过。”
曹操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瞄向了赵坚、路招。顿了顿,他又转身看着王一笑,脸上随即堆满笑容,“一笑啊,咱们走,交给下人们处理就好了。莫要坏了你我的心情。”
王一笑点了点头,跟着曹操向前走去。
他在初夏的微风之中,在树影的摇曳之下,受百官注目、受万众敬仰;敛衽收容、谈笑风生;闲庭碎步,淡然自若;翩翩乎如公子神明,洒洒兮如遗世独立。
那些围观的人群,不管男女、无论老少,文武也好、奴婢也罢,全都看呆了……
二人重新回到议事厅,曹操也不管众人,径直拉着王一笑,让他坐在了自己身旁。
“粮行商会的人何在?都带进来吧。”
一声令下,伍昭、顾宪等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曹操起身来到几人面前,柔声安慰道:“莫怕,莫怕。你们做的很好啊,洛阳灾荒、许都缺粮,你们身为商贾,能首先想着黎民百姓,能为国家排忧解难。难得,真是难得!”
伍昭一脸茫然的看了看顾宪,顾宪浑然不知的看回了伍昭,二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到最后,他们全都不约而同的向戏志才看了过去。
戏志才昂着头、挺着胸,一脸傲然的站在人群之中,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本就是一名狂士,向来目中无人,眼绝于顶。这才刚刚跟了王一笑,第一次出手,就弄了个惊天动地,举世哗然。这等手段,这等魄力,试问普天之下谁能比得上?谁能?
戏志才越想越激动,越激动就越加狂傲,甚至就连以往还存有几丝敬重的名士,荀彧也好、郭嘉也罢,此时在他看来,也全是土鸡瓦狗一类的人物。哪怕他们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也比不上自家先生一个。
“戏老弟,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被段煨抓来问罪的,怎么又得了封赏?”
伍昭终于憋不住了,趁曹操不注意,急忙偷偷的向戏志才问了过去。
戏志才脸一横,下意识的答道:“段煨?杂种一个,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先生相提并论?”之后就嘴巴一撇,连提都不屑去提。
“那贾诩不是逼一笑先生交出二十万石粮草,怎么现在……”顾宪也跟着询问道。
“贾诩?土狗一只,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先生斗法?”
戏志才依旧撇着嘴,满脸的不屑,连话都没让顾宪说完。
他走到王一笑身后,站在右手处,目光睥睨、俯瞰天下,压根就没将议事厅的其余人等放在眼里。
高迁见状,也急忙跑了出来,兴奋不已的站在王一笑左手处。
与面前这些人比起来,他不过是一阶小吏,说白了,巡街的衙头儿。以往时分,他没少被人瞧不起,也没少被人当成杂碎。
可就因为跟了王一笑,在这相府之中,谁他妈敢不给自己面子?谁他妈还敢小瞧自己?
谁他妈以后再敢到自己面前摆谱,我抽死丫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