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场中,夏侯渊与徐晃一列,王一笑单独一列。
原本人声鼎沸的演武场,此时却瞬间安静下来。无论高台低栏,全都鸦雀无声,只有扬起沙尘的狂风,吹动着校场内外飘扬的旗帜,猎猎作响!
三人混战,二打一。这种状况,除了虎牢关吕布与刘关张那一战外,谁也没有遇到过。
众人看了看夏侯渊:一把斩马大刀,一身玄黑铠甲;器宇轩昂,高大雄壮。
看了看徐晃:一柄开山大斧,一身褐色盔甲;威风凛凛,意气风发。
接着,众人看向了王一笑:两手空无一物,一袭单薄衣衫;身有旧伤,瘦弱不堪。
这踏马还要二打一?
随便找个军士过来,都能把他活活打死。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身体,竟能孤身一人,引开张绣一万精兵,救曹操脱困。
就是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身体,一拳挥下去,打的许褚找不着北……
众人唏嘘感叹,不由自主的对王一笑关注起来。
但一想起他要拳打三军、脚踢天下的狂言妄语,又忍不住恨的牙根发痒。
到最后,所有的这些思绪,全都伴随着一阵鼓响,消散的无影无踪。
鼓声落下,比试就要正式开始了。徐晃率先向前迈了一步,抬手抱拳道:“先生用何兵器,现在可以亮出来了。请。”
王一笑摇了摇头。
徐晃怔了一下,“先生不用兵器?”
夏侯渊眉眼一抬,接着问道:“莫非,你要赤手空拳与我二人格斗?”
王一笑淡然冷笑:“对付你们还要兵器?我就站在这里任你们拿剑刺,你们也未必杀得了我。”
夏侯渊脸色铁青,“一笑先生,你莫非在糊弄我们?”
王一笑道:“此肺腑之言。”
夏侯渊扬起斩马刀,一刀劈在石板上,演武场中顿时尘土纷飞。
“天子脚下、丞相跟前,我夏侯渊岂能容你如此羞辱?既是这般,夏某人得罪了!”
他说着就跨步而来,扬刀就往王一笑头顶劈去。
然而,王一笑动也不动,只静静的站在那里。
夏侯渊急忙收了手,忍着怒气,沉声质问道:“你若果真不出手?我这下一刀必然劈在你的头顶。”
王一笑看了看他,道:“我刚说的是任你拿剑刺我,可没说任你拿刀劈我。”
夏侯渊一愣,不明白王一笑这话究竟何意。一旁徐晃却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先生是要比剑。”
“不错,就是比剑!”
徐晃一挥手,“拿剑来!”
三名军士随即上前,捧出三把铁剑。
夏侯渊接过铁剑,眯眼问道:“先生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当真任我刺你?”
王一笑道:“自然算数。不过……”
他笑了笑,“不过,当着这么多军士的面让你们刺我,终究有些不大好看。来人,取一口大箱子来!”
军士蓦地一怔:怎么比武较量,还能用得着箱子?
转身看了看于禁,见他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只得抬了一口大箱子过来。
王一笑指着箱子道:“我就站在箱子中,任由你们拿剑刺我,以二十剑为限。二十剑内,若你们仍刺不死我,那该怎么说?”
夏侯渊气的须发乱颤,“这么一口箱子,两个人站在里面都嫌挤。我二十剑若刺不死你,宁愿跪在地上,叫你三声爷爷!”
“好!”王一笑大大的喝了一声彩,随后就走开两步,命军士用箱子将他整个人全都盖住。
夏侯渊手持铁剑,盯着箱子看了半晌,始终下不去手。他再次追问道:“一笑先生,夏某若一剑将你刺死了……”
“你到底刺不刺?磨磨唧唧的。我若死了,和你毫无关系,全在我咎由自取。”
夏侯渊见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便深吸一口气,对准了箱子中间,缓缓的刺了下去。
铁剑连根没入,直到剑柄。箱子内既无呼喊,也无血迹。
台上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夏侯渊拿起第二把剑,瞄向箱子左侧,道:“你能躲得过第一把,纯属侥幸。这第二把只怕没那么幸运了。”
铁剑刺入之后,依旧没有血迹流出。
夏侯渊苦笑一声,又拿起了第三把,瞄向了箱子右侧。
然而,第三把铁剑刺入后,箱子里仍是动静全无。
接着,他又拿起了第四把,从侧面斜刺了一剑;拿起了第五把,从背部刺了一剑。
之后便是第六把、第七把……
剑越刺越多,夏侯渊的脸色也越来也难看。一直到第十五把剑刺入箱子中时,他竟忍不住霍然一惊。
此时的这口箱子,正面被刺了四把,侧面被刺了五把,背面被刺了三把,上面被刺了三把。无论怎么看,都已经插满了剑。
可箱子里面还是毫无动静,王一笑甚至在里面笑着打趣道:“这么多剑都刺不死我,夏侯将军,你这剑术也白练了。”
夏侯渊脸上一红,将剩下的那五把剑全都拿在手中,找找箱子周围哪里还有空隙,一股脑的全都刺了进去。
至此,二十把剑全都连根刺入,可王一笑,仍是在箱子里谈笑风生。
周围的上万将士,台上的诸多重臣,包括那些被请来观战的、点评的,甚至是在远处阁楼里瞧热闹的,全都呆住了。
那口木箱,已经被刺成了刺猬,里面站着一个大活人,哪怕他再瘦弱,也绝无刺不中的可能。
但箱子中,就是一点血迹也没有,王一笑,就是在里面谈笑自若。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是神仙吗?
就连一向对王一笑极为仰慕的曹彰,此时也忍不住目瞪口呆,满脸愕然的盯着演武场……
王一笑道:“二十把剑已经刺完,夏侯将军可心服口服?”
夏侯渊声音微颤,指着箱子道:“你,你到底使的什么妖法?怎么会?怎么会?”
王一笑呵呵道:“你们若是不服,便再刺二十剑又何妨?徐晃,现在轮到你了。”
徐晃站在旁边,正有些茫然,此时听王一笑如此说,便又叫了二十把剑上来,一剑一剑的刺了进去。
四十把剑,将木箱从头到底、从左到右,刺了个严严实实。就算里面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也该浑身上下插满了窟窿。
可箱子里全无异状,再次传来了王一笑恬淡自若的笑声:
“王某人早就说了,哪怕我站在这里不动,你们也杀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