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有苦难言、百口莫辩,他带着哭腔,跪在曹操面前,苦苦解释道:“父亲,我真没抄啊!我真是自己写的!”
曹操一把将《一笑诗集》甩在他脸上,“你自己看,是不是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不改,曹植,你够可以的啊!幸亏我们今天发现了,否则,你要招摇撞骗到几时?”
曹植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拿起诗集仔细翻看。他写的《野田黄雀行》确实与诗集中记录的一字不差。
那首诗切切实实是他写的,这一点不假。可他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半天,只得哭道:“你们也看见了,我刚苦思了好长时间,这才……”
曹彰伸手打断他的话,“四弟,不是做哥哥的说你,你也太恬不知耻了。铁证如山,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一笑先生这首诗是刚来许都时作的,那时他还未站稳脚跟,仅仅是个仓官。而同乡王浩恰巧来投靠他,让他给安排个差使。一笑先生投报无门,觉得愧对同乡,见了漫野田地、垄间黄雀,一时有感而发,备述自己的无奈与狼狈。”
曹操听了,连连点头:“诗中含义,确实如此。”
曹彰话锋一转,指着曹植道:“你身在相府,咱们父亲是当朝丞相,权倾天下。这是投报无门?你那些狐朋狗友,每每找你要个差使,你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这是无奈狼狈?先不说别的,你每天尽在城里浪荡,见过野田?见过黄雀?”
曹植急忙辩解道:“我见过!主簿杨修不是养了几笼黄雀?我还去玩赏了几天呢!”
曹操听了,更是大失所望。他摇头扼腕,实在忍不下去了,摆摆手,叫来彭不更,要他把曹植拉下去。
这时,曹丕站了出来,劝道:“父亲,四弟或许是一时迷了心窍,所以才会做出这种蠢事。不如,父亲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另作一首。只要不与《一笑诗集》中的一样,诗文又说得过去,那也并非浪得虚名。”
曹操深吸一口气,瞥了曹植一眼,厉声斥道:“也罢。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得看仔细了。若是再敢抄袭,我打断你的腿!”
曹植诚惶诚恐,将《一笑诗集》快速的翻阅一遍后,确定自己不会雷同,便提起毛笔,对曹丕道:“二哥,你出题吧!这次若仍是一模一样,我曹植此生就此封笔,再也不写一个字!”
曹丕嗯的一声,想了想,就道:“你我虽是亲兄弟,但你若果真抄袭,我也不会放过你。这样,限你在七步之内,以兄弟为题,作一首诗出来。可否?”
曹植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接着,便在书房中缓缓走动起来。
他一边沉吟一边踱步,七步过后,就眉头一扬,笑道:“有了!”
曹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口中诵读道:“煮豆燃豆萁。”
曹彰:?
“豆在釜中泣!”
曹彰:?
“本是同根生……”
曹彰:??
不等曹植一首诗诵读完毕,曹彰直接打断了他,冷笑着往下接道:“相煎何太急!”
曹植还没反应过来,一拍手,笑道:“不错!正是‘相煎何太急’!父亲、哥哥,我这首诗作的如何?”
曹操摇头闭目,失望透顶;曹丕一言不发,看向一边。
曹彰对着堂前一抱拳,叫道:“父亲,四弟真是太无耻了。这首诗,是一笑先生送给孩儿的。就在刚刚不久,孩儿听说四弟正在丁氏新居找一笑先生的麻烦,急忙赶了过去,训斥了他几句。一笑先生见了,以为我俩兄弟不和,写了这首诗来规劝孩儿。父亲,这首诗孩儿已经给你背诵过了……”
曹操心力交瘁的摆了摆手,似是不愿意再提,“带下去带下去,把曹植带下去。从今以后,不许他再走出房门半步。”
曹植一脸惊恐,急忙跪倒在曹操面前,“父亲,我真是自己写的,我真没抄啊!”
“带下去……”
“父亲,我踏马要是抄袭,让我断子绝孙、全家死光光!”
啪的一声脆响,曹操一巴掌扇在曹植脸上。
“把这逆子给我关起来,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曹植被关在小黑屋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他一写诗,就和《一笑诗集》中的一模一样?
哪怕是自己临时口占的《七步诗》,也和王一笑所述的一字不差。
这踏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小黑屋中,仍是不信邪,自己随意想了个题目,口占一首后,打开诗集看了看:
一模一样。
他再次换了个题目,写成之后,又苦苦雕琢一番,改的自己头都痛了,可打开诗集一看:
一字不差。
我踏马……
曹植老泪纵横、仰天长叹:我踏马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你这么玩我?
他投告无门、欲哭无泪,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一把将《一笑诗集》撕的粉碎,伸出三根手指,指着窗外天空道:
“我曹植曹子建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只要一笑先生在,我再也不写诗不作赋。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
王一笑坐在桃树下、石凳上,左边是明艳无双、风华绝代的邹夫人,右边是璀璨夺目、一望无际的满天星河。
人生当如此呀!
他倒了一杯酒,捧到邹夫人面前,笑道:“姐姐,再喝一杯吧。”
邹夫人眯着眼睛瞧着他,“这是第七杯了。怎么,想把我灌醉了,好趁机行事?”
王一笑急忙辩解道:“怎么会呢!我对姐姐敬仰爱慕,绝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邹夫人笑了笑,也没再追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王一笑急忙倒了第八杯,这时,彭不更却走了过来。他径直来到王一笑面前,低下头,抱拳施礼道:“见过先生。”
王一笑问道:“你深夜来此,有事?”
彭不更点了点头,“先生,四公子他,疯了……”
“嗯?疯了?怎么个疯法?”
“四公子指天立誓,说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作诗了。眼下,他正躺在小黑屋里,嚎啕大哭呢。”
王一笑乐了,这曹植,看来真被自己给吓到了。
彭不更又道:“丞相为了这事,正自愁眉不展。他已派人去请各路名士文豪,两日后在相府举办诗赋大会,给四公子压压惊、提提神。丞相说,请先生务必参加,绝不可推辞。”
王一笑心中一动:诗赋大会?让我参加,你们这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