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我国的通用货币是金银,金太少,主要与银和铜钱为主。行是对大商业机构的称谓,比如现在就有的各种商行、马行等等。韩?也受到赵丹一些影响,看了两个老婆一眼:
你们猜猜银行是什么?
两女对望一眼,赵丹先说:
是不是卖银器的地方?
赵丹的猜测也能说得通,现在一些卖银器的地方叫银楼,卖金器的地方叫金楼,没听说哪里有银行金行。谢夕韵见韩?摇头否定,一下子猜中:
是不是像钱庄那样的商行?
不错,韩?的话还未说完,赵丹抱怨一句:
我怎么就没想到?你要联合各地的大商人组建钱庄?天啊!那得多大的钱庄?这东西能行得通吗?
赵扩听到明州知州郑乾来报,说金国在挖他们海商。搞慌了神,让韩?全权负责此事。韩?早就想统一货币,现在虽有钱庄,在不少地方,银票根本用不出去。要兑换时也很麻烦,一百两银子,还得抽百分之五的利,太黑了些。
以朝廷的名义来统一货币不行,以前就搞过,以前搞的货币名叫交子,结果以失败而告终。但大家认识到纸币的好处,才有钱庄的出现。但钱庄毕竟是私人搞的,谁敢去钱庄存上几十万两银子?怕到时钱庄倒闭,手中的银票当废纸也没人要。
韩?接到任务后,再三想过,决定搞银行。让全国富商当股东,朝廷只负责监督。这样做的好处很多,一旦将银行办好,南边的商贸可以提高不少,还可以影响到其它国家。到时候一旦掌握对方的经济命脉,对方一半的命运,将会被他们掌握在手里。
建银行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韩?希望这种机制,能改变皇权。这不是幻想,先建起来,他不会在银行设带头大哥,会设个大掌柜,但也没多大的权力,任何人都不会集权。所有的权利,都在各位股东手里。
这些等会我们再聊,韩?问:
苏师旦在广州已经不少年,要是我们直接去拿人,会不会有遇到什么麻烦?
现在有了这些证据,韩?要是不想麻烦,完全可以请旨,将所有与苏师旦共事的嫌犯抓到京城,将苏师旦直接控制住,找机会除掉。朱白川旁边一个身材高壮、长脸短须的中年男子说:
麻烦怕是不小,广州转运司有五百兵,营指挥使是任南,苏师旦能完全控制。广州守将叫黄贯庭,他和苏师旦是拜把,手握三千兵马。他本和苏师旦同流合污,难保不会铤而走险。在广州的混混不少,在广州混码头的地头蛇夏利,此人武艺不凡,是苏师旦的手下,专为苏师旦干些见不得光之事,有一千多人。苏师旦还有一个义子,名叫苏野,听说此人非常利害,是他那些手下最利害之人。
韩?皱了皱眉头,一两个利害的角色他倒不怕。这样算来,苏师旦手上的兵马怕有五千。一个不好,可能引起一场大灾难。
朱兄你们今日就住在这里,等会我们还要聊些事。现在我就去宫里面圣,早日将苏师旦的事情解决,我们好腾出手来办银行之事。
农村小孩早当家,皇帝的孩子当家也不晚。赵曮今年九岁,已经独立出来。考虑到他现在还小,暂时住在宫里,他这里叫纯颐宫。
这里很适合他住,和韩?以前的南院差不多,是一个三合院,由两幢两层小楼、两幢平瓦房组成。在中间幢小楼二楼一间书房,赵曮坐在书桌前,提起笔,双眼却盯着前方一张琴架怔怔发呆。
这里的地盘不大,书房不小,左右和后面三壁全是书。赵扩接连死了九子,可能已经绝望了,将赵曮抱来养,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为了能培养出一个书呆子皇帝,赵扩父子可谓操了不少心。他的教育几乎全由赵惇负责,虽不是亲孙子,毕竟是爷爷辈的人。除读书外,还教他琴棋书画之类的情操之物。赵曮在其它方面的天赋只能说可以,弹琴的天赋绝对是一流。看着琴架好一会,旁边的张经忍不住问:
主子,你是不是想弹琴?
弹琴?赵曮摇摇头,将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说出:
要是用琉璃做一张琴,你们说怎么样?
赵曮是个弹琴的小高手,作为服侍他的两个贴身太监,弹琴可能不如他,这方面的知识不一定比他差。陈伦说:
主子,要是用琉璃做张琴,看是好看,怕是在音质方面不如木材。主子这张白木琴是琴是极品,声音温婉柔和,余音不尽。用**的琉璃用琴,可能连辅音也没有。
的确是个懂琴之人,赵曮也觉得陈伦说得有理,但他一想到调着晶莹透明的琉璃琴,心里就有一种很想马上实现的冲动,声音好不好已经不在考虑范围:
总得试试才知道,等会去韩府找忠侯,让他给我做一把琉璃琴。
两个太监对望一眼,张经说:
主子,陛下让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学习,不得出宫。等会奴才去跑一趟,给忠侯说此事。
唉!将这事给忘了。赵曮轻叹一声,将笔放在一个琉璃笔架上。他一连看好几天的武举,完全沉浸在其中。武举完没几天,赵扩考他的文章,发现没什么进步,一气之下让他闭门学习。要等做出令赵扩满意的文章,才放他出宫。
虽不得出宫,赵曮并未放弃他的琉璃琴。打开一卷纤尘不染的纸,拿起一支小笔,唰唰开始在上面挥毫起来。不愧是赵家人,虽在绘画上没太多天赋,并不比外面那些天才儿童差多少。一架琉璃琴眼看要画好,外面传来一道喊声: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这道声音的威力不小,吓得赵曮一把将他还未画完的大作抓起,东看西看,被张经接过来,边卷边朝内屋跑去。没过一会,赵扩和韩可云到来。
夫妇俩进来的时候,赵曮仿佛没听到外面那道喊声,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正身提笔在写字。见两人进来,赶忙停下笔,朝两人一拜: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奴才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赵扩夫妇俩见赵曮如此专心,还算满意。让三人平身后,韩可云来到桌前:
曮儿在写武举的文章?
现在赵曮已经冷静下来,虽不是满脑子都装着武举,他对看了一回的武举,比天天学的治国之策更熟悉。这事他早就想过,一点没紧张:
是的母后,儿臣看完这次的武举,颇有些感触。我大宋并非没这方面的人才,折健行、杨阳、宁慕白这些人都是这方面的全才,绝对不比金国那些将领差。现在我大宋正在整军,忠侯又练了一支新军。它日定能收复失地,灭掉金国。
这些的确是赵曮自己想出来的,他这里也有禁卫,看了武举后,缠着那些禁卫教他的武艺,从那些禁卫口中知道不少事。听那些禁卫吹,大宋的军队只比金国强。要是再战,一定能灭了金国。
有这些题材,赵曮准备写一篇武举的观后感。这年头同样有观后感,并且还不少。想精心写一篇文章,将自己解禁。
赵曮才进宫时,是由韩可云带养。韩可云对他视如己出,来这里的时间,比去祥宁宫还多。韩可云看了一会,拿起赵曮还未作完的文章欣慰说:
陛下,曮儿这篇文章写得很不错,这些日子他用心了。
赵扩接过来几眼扫完,用心写出来的文章,绝对不差,赵扩还算满意,用天下父母的口气说:
你快满十岁了,你姐姐大你不到几岁,你看看她做的事?任何一件都不比那些官员能吏差。你要向她学习,别一天只想着玩。
赵曮听得双眼大亮,赵丹做的事他当然知道,天天跟在韩?屁股后面,在外面查贪官、缴获大量赃银。在京城参与设计那些东西。现在更是天天出入军营,参与训练新军,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赵曮很虚心接受赵扩的话:
父皇,儿臣一定向姐姐学习。姐姐天天跟着忠侯,学到不少东西。儿臣也想和姐姐一起,在忠侯身边学习,这样一定比读死书强得多。
赵扩现在对赵丹非常满意,他嘴上虽没说,赵丹做的那些事,的确件件都有利大宋。虽然她们一起做的事,韩?的功劳最大,赵丹也参预了,并且功劳也不算小。刚才他只是随口说说,以赵丹来打个比喻,哪可能真让赵曮天天在外面跑?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学习,学好了,以后朕会让你跟在忠侯身学习。
赵曮一脸失望,他虽觉得赵丹还算有点能力,他对韩?的崇拜,远远超过赵丹。韩可云见他沉默不语,挽着他的肩:
曮儿,你父皇说得是。现在你还小,就算跟在忠侯身边,能学到什么东西?你姐姐以前还不是一直待在宫里学习,要是她没有以前那些知识,现在能有如此进步?只怕想学也学不懂。
这些赵曮暂时不懂,他心里认为,就算一头猪在韩?身边学习,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哪会想到他的年龄和现在的知识?赵扩没有与他废话,开始考他这些天学的东西。
这些天你除了做文章,都读了些什么书?
赵曮的腰杆要比赵丹软多了,开年他就十岁,按这个时候的人来说,也不算小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龙种,他生父叫赵希怿,是个国公,现在是太平州通判。他虽有一颗不爽之心,一点不敢反抗,赵扩交待的任务他都会老实完成。
儿臣将论语复读了几遍,比以前更懂了些。
父子俩一教一答,过了一会,从外面进来两人。原本坐在书桌前像个犯人的赵曮,忍不住惊喜喊道:
姐姐,忠侯,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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