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李乐表面上却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好,那吾就放汝等返回大小榆谷,再给汝等两个月的时间,让汝等可以从容集结兵马,调兵遣将,布置防守。
两个月后,本天使再率军进攻大小榆谷,就在汝所谓的‘祖居之地’,再将汝等生擒一次!”
迷吾等人听了,不禁面露喜色,就要感谢李乐的二释之恩,表示回去之后一定整顿兵马,凭本事大战一场,若还是被擒,一定心服口服云云。
但李乐却不等他们开口,随即话锋一转,道:“到那时,若是汝等被擒之后,又要寻找诸多借口,仍不心服,又当如何?”
迷吾这时也难得地脸红了一下,道:“到那时,若我等还不心服,辅国将军尽可将我等全部斩首,死而无怨!”
李乐却道:“要杀早杀了,又何必等到两月之后?
本天使还是那句话,‘抓你一次不服,我就抓你第二次,抓你二次还不服气,我就抓你第三次,直到打到你变成孤家寡人,心服口服为止!’
到那时即便汝等还是不服,本天使自有办法打得汝等心服口服。
不过汝等屡屡背恩失信,食言而肥,却不能没有惩罚。
本天使可以放汝等回去,但汝等也必须答应本天使一件事,否则……”
李乐突然停止了说话,一双锐利如电的眼睛缓缓扫视了这些羌人豪帅一眼,直把这些人看得汗毛倒竖,遍体生寒,这才冷哼一声。
“迷吾、号吾、东号……汝等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汝等?还是觉得汝等的心服口服,真的对本天使很重要?”
迷吾等人立刻感受到李乐强烈到有如实质的杀意,猛然反应过来,辅国将军竟然真的很想杀了我们!
只一瞬间,迷吾以降,这七十多名被俘羌人豪帅就被吓得毛骨悚然,冷汗直流,一些胆气弱的,甚至当场就给吓得跪了下来。
“不敢,不敢……”
迷吾也吓得连说不敢,说话声音都变了,同时心里也一下糊涂了。
是啊,辅国将军为何每次都不杀了我等,也不将我等迁徙,幽禁到其他地方去。
这实在很不合理啊!
而且,以辅国将军的身份地位,赫赫战功,天神一般的人物,又何须我等心服口服?
就像山林的老虎,会在意一只小兔子是否对它心服口服吗?
所以,辅国将军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了我等呢?
迷吾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是要借助你们,将西羌各个部落召集在一起,方便召集一战擒获了。
要不然,这么多西羌部落,散布在各个山头、山沟、山谷、密林之中,自己就这点兵马,一个个部落打下来,不得累死?
李乐在心里暗暗想着,嘴上却冷冷道:“这样,汝等不防在这里住上两天,到第三日清晨,本天使再将愿意跟汝等走的部众放还给汝等。
不过那些不愿意跟汝等走的部众,还请汝等回去之后,将这些人的家眷给本天使送过来。
这便是本天使要汝等答应的事情,汝等也可以选择不答应,那本天使也不会再将汝等释放,更不会把愿意跟汝等走的部众放还给汝等。”
迷吾等人听了,顿时就作难了,部众就是他们的命,就是他们一切的依仗,李乐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挖他们的根,抽他们的血,叫他们如何肯答应。
可是不答应的话,又怕辅国将军一生气,真把他们给砍了,或者迁徙到其他地方幽禁起来。
犹豫了许久,还是迷吾首先表态可以答应。
但辅国将军必须保证不能强迫这些部众,还要允许他们这些豪帅、人头给各自的部众喊话。
李乐自然没有意见,因为就在明日,窦固老将军就将带着大汉武学第一期学生,以及邙山书院五十名主动请缨来此教化羌人的学生,还有数百刘炟招募的士人、学子、抚民官赶到獂道县城。
特别是在凉州羌人中颇有威信,甚得羌胡腹心的窦固,还有邙山书院的学生,也是第一届学生里面最优秀的,有了这些人的相助,想来要说动这些羌人投降自己,应该不难。
不久之后,李乐甚至自己亲自前往转为羌兵设置的伤兵营,亲自为羌人伤兵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温言抚慰。
羌兵们见了,无不感激得涕泪横流。
因为即便是他们本部族的头人、豪帅,也从不曾这样善待他们,更多的只是把他们当做像牛羊、马匹一样的资产。
辅国将军如此高的身份,天神一般的人物,竟然亲自为他们这些低贱的羌兵治病疗伤,怎叫他们不感到不行。
一些羌兵甚至当场就跪下来,扣头如捣蒜一般发誓,愿意为奴为仆报答辅国将军,自己这条命从此以后就是辅国将军的了。
到了第二日,窦固带人赶到,所有辅导员、士人、学子、抚民官们,以及李乐让人找来的更多的会羌语和汉话的翻译们,也不顾风尘劳累,立刻就投入了紧张的化夷为夏的工作中。
于是到了第三日清晨,两万多羌兵俘虏,竟然有八成以上选择留下来,自愿成为辅国将军的俘虏,诚心改造,争取早日化夷为夏,成为一名拥有户籍的大汉自由民。
迷吾等人自然是完全不敢相信,纷纷大声用羌语向这些人喊话,表示汉人最是狡诈,汉人说的话都不可信,等辅国将军一走,当地的汉人豪强又会欺压奴役他们。
但是,任由迷吾等人喊破嗓子,这些愿意留下来的羌人依然是不为所动。
甚至还有几个小部落的豪帅、头人一见自己的部众都投降了李乐,立刻也见风使舵,跪下来恳请要做李乐的奴隶,表示愿意从此就给辅国将军卖命了,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李乐虽不喜欢这些人,但为了千金买马骨,还是立刻表示此刻自己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诸位是真的诚心投效,且确有才干,自己一定会大加重用云云。
于是,一下又有更多的头人、豪帅,还有很多羌人中出名的勇士,当场拜伏于地,倾心投降了李乐。
只气得迷吾嗷嗷直叫,暴怒不已。
“好你个汉童李乐,果然是个假仁假义的虚伪小人,连亲自给伤兵上药包扎的事都做得出来,竟骗得这么多羌人对你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