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律突欲的要求一下子难倒了郑兆,实在他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陪昔姜阳去契烈。思前想后,把能想到的人一个一个过一遍筛子,终于挑出了一个人,那就是韩晞,也就是韩闰那个亲戚韩由希。
韩晞被韩闰推荐成为郑兆手下的将军,后来听说韩闰在契烈有意拜韩皓为自己的义父,觉得羞耻,于是把自己名字改成韩晞,不再使用那个象征辈分的“由”字。
虽说韩晞对韩闰的行为不耻,但是毕竟有亲戚关系,韩晞也是明事理的人,郑兆派他去,有韩闰帮忙,应当没有问题,再给昔姜阳配上几个会说话的文官,鸿济国的迎亲队伍就组成了。
昔姜阳从鸿济国都城出发,也是从水路到了契烈国,途中泰卢国的军队看到迎亲队伍的船只里有许多船是装着财宝的,就想派战船堵截,在韩晞的指挥下,最终有惊无险。
昔姜阳一行人到了平壤城,被安排住下,由于昔姜阳身份特殊,他被直接安排住进王天桂昔日修建的行宫之中,韩晞也就随着他住进这行宫之中。
韩闰本想找韩晞叙旧,但是被韩晞以自己有使命在身拒绝了。过了一夜,原本按照计划,昔姜阳应该去龙泉府,但是韩闰说要昔姜阳改道直接去契烈皇帝郁久律屈列那里,不得已,昔姜阳只能改道。
来到契烈都城,郁久律屈列高规格接待了即将成为自己孙女婿的昔姜阳,昔姜阳也表现得十分恭敬。
其实这一次临时改变计划,是因为郁久律屈列想要像中原那样,通过册封正式确立契烈与鸿济国的宗藩关系。藩属国的国君亲自朝见皇帝,这在中原历史上并不常见,因此郁久律屈列让郁久律突欲一定要把昔姜阳弄到契烈来,就是为了让昔姜阳来朝见他,好展现契烈的实力给其他人看看。
其实朝见都是一些礼节性的事情,一切都是按照韩皓和张猛领着一帮人制定出来的礼仪进行的。在朝见过程中,郁久律屈列封昔姜阳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使持节大都督鸡林州诸军事、兼充宁海军节度使、上柱国、鸿济王。”
一连串的官职,虽然有一些郁久律屈列都不明白是干啥的,不过这是大雍皇帝曾经赐给新济国王的头衔,郁久律屈列总不能不如大雍皇帝慷慨,因此也就照葫芦画瓢般的原样不动册封了昔姜阳。
接受了册封,算是正式归到契烈的体系里面,昔姜阳再从郁久律屈列那里来到龙泉府,开始准备“纳征”。
这一次聘礼,郑兆都是精心准备的,足足几大箱子的金银珠宝,让契烈方面想要为难一下都不好意思,只能是笑着照单全收。
“纳征”之后,就是“请期”,也就是为婚礼挑一个良辰吉日,鸿济这一边,郑兆早已经找人挑了几个黄道吉日,由于契烈在郁久律屈列称帝之前并没有采用中原的历法,因此公主的生辰八字就无从谈起了,因此鸿济国这边只能根据昔姜阳的生辰挑选好日子。
挑了几个日子,送到郁久律突欲这里,突欲请来草原上有名的巫师,在进行占卜仪式之后,从鸿济国选定的日子里面挑了一个日子,算是完成了“请期”的事情。
昔姜阳亲自来契烈,那婚礼最后一项准备工作“亲迎”就也算是完成了,那么剩下的只有把自己的王妃带回鸿济国,这婚礼就可以进行了。
不过这时候,郁久律突欲提出婚礼仪式就在龙泉府举办,这一下昔姜阳紧张了,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被扣下,韩晞也很担心。这时候,韩闰找到韩晞,和他说:“我们大王的意思是希望婚礼仪式不要出差错,请你们不要忧虑。”
韩晞派人将这情况报给了郑兆,郑兆回复说:“一切依东烈王的意思办。”郑兆一发话,韩晞就只好对昔姜阳说:“大王放心,臣一定会护卫大王,绝不会出事情。”
虽然韩晞这么说,可是昔姜阳心里面没有谱。婚礼那天,郁久律突欲让草原的巫师为他们证婚,举行的仪式多是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公主清晨起来梳妆。昔姜阳迎亲时,使臣与媒妁将酒食、牛、羊、猪、犬、鸡摆在门前,拜谒公主及其父母、宗族、兄弟,并进酒。鸿济国使臣纳币、致词,然后请公主上车。
公主拜别自己的父母,饮离别酒。这是会有一帮人在后面追拜,昔姜阳皆须要给他们赏赐财务,不然车架不能起行。
车马启程行致东烈王的王宫附近,东烈王派自己的大臣令赐公主与送亲者酒,地上铺上黄布条作为车道,昔姜阳再一次给送亲的人赏赐财务,接着才能由大巫师主持拜奥礼。一般而言,草原上主持婚礼的巫师大部分都是女性,因此在婚礼上听一个女人吆五喝六的,让许多鸿济国大臣觉得很不体面。
成亲次日,东烈王在王宫举行盛大酒宴,演百戏,举行角觝、戏马比赛,直到第三天,公主家的送亲者才辞行,而这婚礼才算告一段落。
婚礼结束之后,昔姜阳又在契烈停了几天,郁久律突欲说是为了给新婚燕尔一个熟悉的机会。几天的接触下来,两个人并没有新婚的快乐,虽然公主也是天生丽质的人,但是这几天,昔姜阳却对自己的原配朴氏越发想念。
公主名叫郁久律苏布特,嫁给昔姜阳之后,按照鸿济国的规矩,要为公主住的宫殿地方起一个名字,鸿济国的群臣商量来商量去,取“元成”二字,因而鸿济国群臣就称呼公主为元成王妃。
眼看昔姜阳老是呆在契烈也不行,韩晞找到韩闰,希望韩闰去和郁久律突欲说,让昔姜阳早日回国。韩闰找到郁久律突欲,郁久律突欲一看该做的也做了,就同意放行。
虽说两个人结婚,但是婚姻可不会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昔姜阳这一次带回来的也不会只是新娘子。郁久律苏布特带了四个人一起回到鸿济国,这其中有契烈人忽喇岱,这人是草原之上的一个勇士,这一次是作为郁久律苏布特护卫,还有两个西域人何信和曹舜龙,他们是郁久律苏布特的父亲随郁久律室点密西征的时候抓来的奴隶,后来得到郁久律苏布特父亲的信任,这一次把他们作为郁久律苏布特的陪嫁,一起送到鸿济国,好给郁久律苏布特出谟划策。
另外,韩闰还把自己的一个庶女贡献出来作为郁久律苏布特的贴身婢女,毕竟郁久律苏布特等人不懂得鸿济国的语言,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翻译,所以韩闰把自己的一个庶女献出来。
这四个人随着郁久律苏布特来到鸿济国,一踏上鸿济国的土地,就遇到欢迎的人群,郑兆更是亲自带着百官迎接,一路之上两边都是夹道欢迎的群众,途径所有的道路都已经修整过,住的行宫也是修葺一新。
到了鸿济国都城,整个鸿济国都城都已经用喜庆的颜色装饰起来,郁久律苏布特所住的元成宫更是富丽堂皇,而且为了供养这位契烈公主,郑兆专门划拨千亩土地,以这千亩土地的收入给郁久律苏布特作为她的私人金库,而且专门成立一个机构叫“敬成府”作为管理机构,管理与郁久律苏布特有关的事情。
对于郁久律苏布特带来的人,忽喇岱给一个将军的官职,率领一支部队专门保护郁久律苏布特,何信和曹舜龙则是管理敬成府的事物,韩闰的女儿担任郁久律苏布特身边的女官。
当然,作为鸿济国王的王妃,身边可不能就是这四个人伺候,郑兆还安排了许多内侍和宫女服侍她。这使得郁久律苏布特的身边服侍的人,比她在契烈时期要翻了一番,而这些人自然就归韩闰的女儿管。
郁久律苏布特到了鸿济国,为了尽快适应自己的角色,跟着韩闰的女儿学起鸿济国的语言。鸿济国所在这地方与中原交往已久,书面文字和语言都是用的中原文字和语言,但是口语会有很多不同。
郁久律苏布特在学习语言也是刻苦的,这方面除了韩闰的女儿可以教她之外,还有一个叫申言的内侍。
这申言是郑兆派来伺候郁久律苏布特的内侍,他来到郁久律苏布特身边几天,就被郁久律苏布特发现他不仅是机灵,而且识文断字,因为何信和曹舜龙毕竟是两个男人,忽喇岱是一个护卫将军,郁久律苏布特贴身的就韩闰女儿一个,所以郁久律苏布特身边需要一个识文断字的人帮她,于是这申言就受到了赏识,成了郁久律苏布特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