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真是吓到你了。”他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练功,那一股寸劲儿,得施展出去。”
孟文雅最开始感到惊讶,继而感到难堪。不过看着司白鸿的脸,他并没有认出孟文雅的身份。
“哪里?”孟文雅挥了挥手,无奈的笑。“堂堂的将军大人,我一个小兵,只是负责打水,作菜。”
她点了点头,又微笑的往山坡下走去。她双手拉着冰冷的木桶,不一会儿,打出了一桶沉重的水。
“真是吃力。”孟文雅用扁担,直接扛在肩头。毕竟是个女孩子,腰间感到一股剧痛,坚强的往前去。
她刚走到半山腰,司白鸿就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只用一只手,就把扁担接过来,笑着说道。
“刚才我吓到你了,现在,我帮你扛吧!”两个人一起,把水扛到了山上。“不知这位兄弟,是何方人士?”
孟文雅大脑飞快的运转,灵机一动。“俺从小就无父无母,只知道流浪,当了兵,挺开心的。”
司白鸿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兄弟,来到兵营里,四海为兄弟。”孟文雅也点头附和道。“将军,俺就是你的人。”
想到这里,她俏皮的望着司白鸿,心里甚至有些紧张。“相公若是能听出这话的含义,乐子就大了。”
远处一阵狂风,呼呼吹来。那边的士兵们,宏伟的站立成一个阵势。“我先走了,帮我收拾好帐篷。”
他纵身跳上白马,向着那些士兵们去。那些士兵们端起长矛,威武的摇摆着双肩,步履矫健。
孟文雅望着那边司白鸿,不知不觉就笑了。“我的相公,真好。”说着,她轻轻的走进了军帐里面去。
那里面,胡乱堆放着许多杂物。就在那桃木桌子上,堆积着灰尘。“确实,是应该打扫一下了。”
孟文雅一件件的把那些杂物,放回到原有的位置。然后又拿出手绢,沾上了水,轻柔地擦着桌子。
“没想到相公,也不会照顾自己。”她自言自语的嗔怪道。“也好,身为大将,只知道杀敌便好。”
过了许久,帐篷才被整理的干净。她又伸着手,在四周喷着香气,那股味道,如此沁人心脾。
司白鸿训练完那些士兵,已经是晌午了。他们练了许多功夫,弄得司白鸿,满身都是臃肿的臭汗。
他疲惫不堪的走到帐篷里,看着那整洁的一幕,笑了。“小兄弟,没想到你伺候人,还真有一套。”
孟文雅努着嘴,心里笑道。“真是歪打正着,在家里的时候,没见到你,有这么爱干净呢。”
司白鸿坐在案板前,肚子咕咕直叫。“兄弟,我肚子饿了,做点饭来。”孟文雅向着帐篷外走去。
那边,堆放着些白菜。孟文雅伸着小手,轻轻地挑着里面腐烂的菜叶,弄得手指头酸麻疼痛。
她把那些青翠的菜叶,细心地放在陶罐中。又放了些白蘑菇,端在火上,咕嘟嘟煮的直响。
“便是这样,让我的相公吃得好,功夫练的好,这天下,都叹服他。”想到这里,孟文雅又一次笑了。
她接着,又从一旁堆着的粮食里,挑出些杂粮,杂豆。“再给相公煲一锅粥,这些勉强能填饱。”
过了半晌,孟文雅端着那两个陶罐,放到了桌上。“少将军,请慢用。”便侧着身子,想要离开。
司白鸿在后面对她说道。“我下午出去练兵的时候,把下面的甲铠,衣服,来给我洗干净。”
孟文雅二话不说,就往着那边去。把它们搬到水边,拿着草木灰,一双小手,奋力的搓个不停。
与此同时,司白鸿闻着那飘香的味道,食欲大开。过了一小会,风卷云舒的把它们吃了个干净。
他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真是不错,只可惜太少了。”他径直走出门外,带领着那些士兵。
士兵们一个个手里端着弓弩,他们排成了一个八卦阵。最前排,是一排刀盾手,一排长矛兵。
中间保护的,是一台巨大的投石机。“便是用这种阵法攻城,锐不可当。”他转在阵型中指挥着。
那些士兵们,按照命令,不停地移动。他们的配合是如此的默契,步子很稳。不一会儿,便转了一圈。
那灼热的太阳,晒得他们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司白鸿望着那边,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密集。
“动如飞鹤,静如古松。”他又训练了许久,直到太阳西斜。“收兵。”两边敲起了响亮的锣鼓。
“终于回来了。”司白鸿伸着懒腰,回到了帐篷里。孟文雅抱着那些衣服,恭敬地望着他。
司白鸿看着那些衣服,伸着手过去。轻轻地一弹。“真是光滑整洁,有你做卫兵,真是福气呀。”
孟文雅望着他,十分礼貌地笑。“少将军,这些是小人应该做的。”接着,青筋地离开了帐篷。
望着她的背影,司白鸿感到很是欣慰。“那些人都笨手笨脚,没有这人这么勤快强干,确实很好。”
他吃着桌上的青菜,过了一会儿,凝望着远处的星空。“也不知道,父上身体,现在如何。”
想着老父亲那佝偻的身体,憔悴的面容,司白鸿就感到心痛。“佛祖保佑,老父亲能好好活着。”
正当他发愣之时,外面的营门,咚咚敲响。“大人来信了!”司白鸿慌忙跑了过去,接过那封书信。
他轻轻地拆开,上面一行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孩儿,爹在家里,修身养性,不必为爹担心。”
后面一行字写道。“只是不要慢待人家,初三晚上,爹梦见了个大胖小子,脚踩祥云,进了院门。”
端详那封信,司白鸿哑然失笑。“父亲没事就好,只是我,找女人有什么意义?真是无奈。”
司白鸿的心里,陷入了重重纠结。“明知道那也不可能,只是我,那心思,悬在空中,无法放下。”
他把那封信整齐的叠着,躺到了床上。双眼望着那明亮的月光,远处一阵风声,他细细的听着。
“这次来到边塞,也不知何日归家?”司白鸿接着自言自语道。“老爹爹这样,实在是好可怜。”
他的心里,被那股强烈的感情,不停的刺激。“算了吧。”他强逼自己,把双目闭上,不再睁开。
孟文雅也在自己的营帐里,辗转反侧。“我的好相公,为了军国大事操劳,这身体,眼看要搞坏了。”
她摸着手里的银子,心里想到。“拿这些银子,有时候去看看,若是能买些肉,也煲汤给相公喝。”
第二天早晨,一切照旧。孟文雅早早的起身,拿着毛刷,手帕,端着水盆,为那匹白马擦洗。
那匹马,起初有些不乐意,甩着脖子上的鬃毛,四脚乱动。过了一小会儿,也慢慢安静下来。
孟文雅的手法,更加的温柔和蔼。“小马,听话。”她细心地摸着,上面的黑乎乎的泥巴,粘了一手。
白马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侧着脑袋,朝她的刷子上贴去。不一会儿,又刷出了一些虱虫。
司白鸿从营帐里走了过来,望着那匹白马。“你这小子会来事儿啊!这活,本来是别人干的。”
孟文雅低下了头,一连恭敬的笑。“将军,小的只是心里有事,把马收拾干净,小的也看着舒心。“
望着司白鸿远去的背影,孟文雅回过头去。“趁着周围无人,我去弄些肉来。”沿着木栅栏走去。
她找到一处缝隙,侧着身子,躲着哨兵巡逻的目光。她走进一处幽深的草丛,目光敏锐的盯着远方。
那边,忽然传过一阵声响。她仔细盯着那影子,原来是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往树上飞去。
“真是幸运。”孟文雅拉紧了手里的弓弦,嗖的一声。那箭头,射进了野鸡的脑袋,它瞬间倒在地上。
她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揪起来了野鸡的羽毛。“把脖子上的血,先放出来,这样味道才会更鲜美。”
折腾了许久,孟文雅才回到军帐那边。司白鸿刚刚训练完士兵,**着上身,擦着头上的汗。
孟文雅抓着那只野鸡道。“大人,这是小的朋友,寄来的野鸡。”司白鸿望着她,笑着说道。
“你这小兄弟,朋友还真不少。”他又撇了撇嘴,手掌合在一起,发出嘎吱的筋骨脆响,笑道。
“堂堂的少将军,哪能和你一个小兵抢吃的?”孟文雅望着那潇洒的面庞,心中也更加激动。
“不,大人,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她紧接着说道。“如此照顾俺,一点心意,实在不足为敬。”
看到孟文雅这滑稽的样子,司白鸿噗嗤一声笑。“那我就给你个面子,今晚,咱们一起吃。”
到了下午,司白鸿又训练着骑兵,手里面拿着一根细长的白杨树杆,身上拴着柔韧的丝带。
“对撞!”他高声下着命令,那些骑兵,马头交相撞击。柔韧的树杆,啪啪的打,几人被摔到地上。
“比以前长进了不少。”司白鸿望着那些骑兵,他们动作的速度,很是熟练。“打马,再来一遍。”
这时,其他的几个卫兵,望着孟文雅,心里憋着气。“都怪这人,这么逢迎,怪不得少将军。”
他们几个人,横着身子,向着她撞去。“呵呵。”他们奋力地跑开,只是回过头,露出一张扭曲的笑脸。
孟文雅也明白他们不怀好意,无奈的笑了。“这些可笑的东西,不怪他们,相公高兴就好。”
她架着一口石锅,把那鸡的毛都褪下。手上,捏着香菜。又放了些八角,把鸡肉剁碎,泡入汤中。
“让相公趁热吃。”孟文雅端着鸡汤,向营帐里走去。小心翼翼地望着四周,生怕再有人滋事。
司白鸿坐在营帐中,望着那锅鸡汤,嗅着那股香气。“真是美味,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口的喝着。
孟文雅双膝跪坐,默然无一语。“相公啊,连我的样子都认不出来了吗?原来我已经如此。”
司白鸿胃口大开,鸡汤喝了不少,才伸着筷子,夹了几块白嫩的鸡肉。“一起吃,不要拘谨。”
她笑着说道。“将军,小的如此卑贱,能看着将军吃,便是最大的福分。”不住的闪着眼睫毛。
司白鸿感觉这个人,有些过于热情。“在行伍中这么多年,这样淳朴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禁不住司白鸿的再三劝说,她小口的吃着鸡肉。又细心的挑出脆骨,两个人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司白鸿又拿出了一坛酒,二人一起喝着。“兄弟,虽说你我地位悬殊,却真是难得的知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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