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奕辰轻笑,身体微微往前凑了凑,隔了一张桌子仔细看着宋芷瑶:“另外,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别不小心就把自己暴露了。”
“玄悲冷梅……也是师姑独创的女人茶,你品品名字,难道不是一脉相承的?”
宋芷瑶:“……”
她亲娘厉害成这样,可也没有人告诉她啊!
原来如此,落在知情人眼里,她露出的破绽可不只一点半点。
然而,前世的她跟流奕辰没有这样的交际。
是不是代表一开始流奕辰并不知道她是月青衫的女儿,到后来突然发现了,才陡然倒戈,不再帮助黎一翰的?
“这么说,殿下……其实也想对虹国出兵吗?”宋芷瑶眯了眯眼。
这么说,流奕辰前世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己去调查事情了,而且完成了对虹国的出兵报复?
宋芷瑶心情一沉,突然有些心酸。
本以为自己是孤身奋战,原来还有一个比她更早的小伙伴。
突然觉得,查真相报仇的事情其实没她想的那么难。
“必然的事。”流奕辰眯着眼睛:“这件事情肯定涉及到大瑞皇室某位高层,当年跟虹国一起密谋的,否则,怎么能让巫家军短时间内覆灭?还不留痕迹?”
“这颗毒瘤,迟早要查出来。”
“而虹国新帝登基,可没有老皇帝那么安分,这一战会兴起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根本用不着你挑拨,必然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承担责任,你在犯蠢吗?”
宋芷瑶神情恍惚,叹了一声:“果然是这样吗?”
以前她只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这么说来确实不划算了,我跳出去不就等于给他们兴战准备了一个现成的理由吗?”
对,你还得背负千古骂名。
流奕辰煞有其事:“所以,你做事得隐藏自己,而有个身份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伪装。”
宋芷瑶哭笑不得,说来说去,流奕辰都在忽悠她替他处理睿王府后院啊!
“所以,殿下的意思不就是让我赶紧给你当小妾去?”
流奕辰一噎,好像是有点不地道,强辩:“那也不是真的,这不是在谈交易么?”
“而且,帮你伪装呢!”
宋芷瑶嘴角微勾,突然说道:“殿下见过我娘的画像吗?”
流奕辰一愣,鼻子突然有些僵硬,这问题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宋芷瑶轻笑:“那殿下必然知道我这张脸是假的了?”
她就说,这男人知道的事情比她想的还多。
除了重生的秘密,好像就不剩啥了。
流奕辰:“……”
为什么突然感觉这话题要命了?
宋芷瑶越笑越欢快:“我这张脸是暴露了,可其他人不知道是假的啊,事情做了我就遁走,谁知道是我?”
“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姓宋,我姓巫啊!”
所以,这身份和脸都是假的。
“难道,这些还不是最好的伪装吗?”
“呵呵,殿下,你的交易对我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哦?”
流奕辰:“……”
特么的,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啊!
笑着摇了摇头:“可你身边的人不是假的,春蓝和夏蓝的脸不是假的,你用过的人也不是假的,能够完全消失不见吗?”
宋芷瑶脸色一僵,流奕辰真的很善于寻找别人的弱点。
喝了口茶压压惊,宋芷瑶强辩:“她们吸引的注意毕竟没那么多,到时候也有办法处理。”
流奕辰似笑非笑:“什么办法?让他们隐姓埋名,将脸藏起来过一辈子吗?这……何其残忍。”
宋芷瑶睁圆了眼睛瞪着流奕辰,不开心。
心思都被看穿了,而且,流奕辰分明看出她很在乎自己人,简直一针见血。
流奕辰挑眉:“我说过,就算你进睿王府,我也不拦着你做自己的事情。”
宋芷瑶错愕:“所以,我能随便出府吗?”
其实流奕辰承诺了那么多,又分析了那么多,她多少也有点心动。
不过一直觉得进了睿王府终究是一种掣肘,到时候出府都不容易,还怎么掌控全局?
当然可以,关键时刻,我也可以给你打掩护。”流奕辰点头:“只要能瞒住那些人……能有什么问
“而且,你有人,有易容术,还会怕这点?”
宋芷瑶挑眉,承认自己有些蠢蠢欲动。
睿王府对她来说,真是天大的屏障。
而且,算是她前世幻想过的,最理想的容身之所。
可是,她也有不确定的事……
关于承诺,还可以撕毁了就离开。
可面前这个男人,若是不小心爱上就惨了啊!
宋芷瑶不得不承认,流奕辰符合她作为女人对夫君的每一个幻想,仿佛一个完美的化身,最重要的是还对她这么好,细心到了极点。
万一相处久了,她忍不住动心……这一辈子可又要栽进去了,会比前世还惨。
之前还可以用流奕辰已经妻妾成群来说服自己,可自从知道他至今还保持着童子之身,小心脏就胡乱的蹦跶。
抿了抿唇,宋芷瑶时不时瞄流奕辰一眼,一直不敢下定决心应下来。
她已经很理智的开始考虑这件事情,总觉得就已经很危险了。
流奕辰也不怕她看,顺便还能抛个媚眼:“你觉得哪里不妥,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宋芷瑶哪敢直接说怕自己动心这种事?
只得讪讪一笑:“殿下做甚这么急?就像你说的,时间还早呢!就不能容我多考虑考虑一阵?”
流奕辰懒懒的:“我也没说不可以,只要你清楚目前的形势,放在心上就好。”
“别考虑考虑着就没了下文。”
宋芷瑶憨了,傻笑的点了点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甚至有点不敢去看流奕辰。
老皇帝的基因好,生下来的皇子个个人中龙凤,就算是惠王和燕王那种混不吝的,在寻常人家都是人
杰。
她不喜欢宏王,一来不爱冰山闷骚的性格,二来,对宏王做事的方式不太苟同。
第三,宏王也从来没花心思讨好过她。
加上宏王本身不算宠她,没事儿一般不会出现,出现必有事,很难说坐下来喝杯茶,吃顿饭这样子家常,几乎没机会联络感情。
久而久之,感情背道而驰,她自然不可能动心,反而对宏王有很多的看不惯。
可面前这男人就不同了,维护她,有善意,还什么都依着她,对她各种好,加上还没有其他反感的地方,本身又挺完美的……
完了!
流奕辰一个男人,在她眼里竟然连缺点都觉得像优点,结果还能发生什么?
正在继续自怨自艾,流奕辰突然说道:“要开始了吧!”
宋芷瑶傻愣愣的:“啊?”
流奕辰扬了扬下颌,示意她看外面。
宋芷瑶“哦”了一声,忙不迭的移开眼神,没有注意到,当她的目光移开,流奕辰的眸光就落到了她身上,缓缓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回过神来,宋芷瑶才发现是黎一翰又一次上场了。
在他们俩说事儿的过程中,黎一翰其实上过好几次了,大多都会拔得头筹。
明显品出了乐趣,黎一翰越发意气风发,觉得这样的宴会就是给他量身定制的,特别适合赚取名声。时间很快趋近晌午,宁成定好的斋菜已经陆续送了过来,放在了一楼大厅里。
三三两两的想要去吃就自己去,并没有固定留出时间,曲水宴一直在进行。
黎一翰已经被莫问天捧得找不到北,吃过饭过来又上去了,整个人撑得晕乎乎的,还吐槽说没有酒,不是那么爽快。
曲水宴,原本流动的是酒水,可考虑到是相国寺,其实都用白水代替了。
像黎一翰这种,老感觉缺少点什么。
不过,大多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新鲜感十足,这点小不足就忽略了。
见黎一翰又一次坐了上去,莫问天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给小伙伴使了个眼色。
黎一翰习惯了坐第二个位置,只要他有意,几乎没有人会跟他抢。
宁成打完样之后,第一个位置反而没有人坐了。
这样算下来,黎一翰就成了实际上第一个作诗的。
其他人没有这样的自信,都会尽量往后面坐。
于是乎,当客串司仪的小厮喊出这一局的题目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包括要第一个作诗的黎一翰,呆愣在当场。
全场鸦雀无声,突然轰然一片。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作诗题目。
毕竟是曲水宴,感觉还是相当高雅的东西。
而且,这里是相国寺。
突然搞个“女子”的题目,总觉得现场突然多了一丝风流气息,变得不那么正经了。
当然,也打了所有参加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行不行,怎么能用这样的题目?难登大雅之堂啊!”有人道貌岸然的嚷嚷道。
声音一出,本来要起的曲调都戛然而止。
乐姬们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吃瓜的宁成一愣,连忙站起来协调:“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这是宴会,自然需要一些有趣的事情调剂,宁某也是经过老师的同意才出的,就当调剂了。”
“反正这里不是科考,大家随意一些,随意,呵呵……”
闻言,众人仔细一想也对,相视一笑,顿时多了一丝意味不明。
之前还严肃的气氛瞬间多了一抹旖旎。
众人一起默认,谁也不敢挑事说什么坏话。
不老实的,眼神已经往乐姬身上瞟,多了一分肆无忌惮。
幸好现场没有酒,否则,有些人喝多了,还指不定闹出点什么来。
宁成一句话改变了大家的想法,宋芷瑶有些咋舌:“这人是个人才啊,若不是我吩咐的,我都信了他这一番鬼话。”
居然还变成了徐大人通过的,算不算坑了徐大人一把?
流奕辰点头:“斋菜送过来了,吃吗?”
宋芷瑶点了点头:“不吃待会儿凉了。”
流奕辰看了一眼阿海。
阿海终于理会的退了出去。
流奕辰立刻接上先前的话题:“此人善于经营,亦正亦邪,若是考上做了官,还不定是祸是福。”
当官的不善于经营走不远,可过于市侩,主子并不能放心用。
而且,一旦掌控不好,就会祸害一方。
宋芷瑶面前的斋菜摆开,乐姬们已经得到了指示,乐曲重新响起。
黎一翰被乐曲惊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不容他反悔。
这个时候要说不参加,之前攒起来的声誉肯定付之一炬,之后还会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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