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焰咬了咬唇,她知道她从来都劝不住小姐,只好应了绪之澜去拿金疮药。</p>
为暮白首敷好金疮药又打理好屋子绪之澜就坐在一旁睡着了。</p>
夏日炎炎,忽来暴雨,凉风阵阵。</p>
绪之澜坐在凤鸾宫里发呆,手中拿着的是她连夜为她的珙梧做的小衣服,反复摩擦,反复摩擦,她的绣工不好的,所以这上面的绣的小老虎就皱皱巴巴的,但这也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意。</p>
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暗暗对自己说:珙梧,只要等你出生,你阿爹一定会喜欢你的,阿娘的好日子也就来了,不过到时你要叫他父皇。</p>
暴雨中忽然闯进一个人影,凤鸾宫已经多久不见人影了,绪之澜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又很快看清了,那是一个戴蓝色绒花的婢女,不像是宫里的人。</p>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夏家灭了!陛下带羽林卫去灭了夏家——”那婢女还未走近绪之澜就开始喊,声音在雨中是如此的模糊,又是如此清晰。</p>
手中的小衣服忽然滑落,肚子也隐隐疼了起来,那婢女在电闪雷鸣中进了凤鸾宫正殿的大门,径直地站在绪之澜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一个劲儿的磕头,她说夏家已经灭了,她是死里逃生来给绪之澜报的信儿。</p>
绪之澜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因为肚子实在是太疼了,她也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这个婢女能从御珵一手下的羽林卫手中逃出来,更没有心思去想这个婢女为什么偏偏是跳挑这个时候来告诉她这些。</p>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一声的电闪雷鸣,惊醒了熟睡的绪之澜。</p>
下雨了。</p>
睁开眼,暮白首已经醒了,正在床榻上盘腿而坐,仿佛是在运功。</p>
“你醒了?”暮白首静静开口。</p>
绪之澜笑了笑却摸出脸上一片湿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你可好些了?”</p>
暮白首睁开一只眼睛瞥了瞥绪之澜,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好是好些了,但也没好全,喝一盏冰茶或许就更好了。”</p>
绪之澜噗嗤一笑,也只有暮白首才会如此清奇,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的时候还想着喝冰茶。</p>
“记得多放点奶,我喜欢甜。”暮白首还不忘提醒。</p>
绪之澜一边拨弄煮茶的器皿一边笑着点头:“乐陵君的病如何了,你又怎会受伤?”</p>
暮白首的修复能力极快,竟然已经能下地了,坐在绪之澜身边,很自信地道:“要说这‘断肠绝命红’呀,我当真也是第一回真正的碰到,不过以我的聪明才智以及高超的医术,那也不算什么!你当初写信挑衅时我可曾想到这天下第一奇毒‘断肠绝命红’在我手下竟然这么简单?”</p>
“那这么说乐陵君也算好了?”绪之澜避开了暮白首的问题。</p>
“算,也不算,”暮白首故作玄虚,“‘断肠绝命红’断的是肠也就是五脏六腑,绝的是命,他中毒也有三四年了,所以即便是我将他医治好他日后依旧是不能再如从前一般驰骋疆场了,对于他那样的男子来说也不算是好了。”</p>
听到这里,绪之澜的眸光不由得沉了沉,怎么还是这样?她明明都已经提前请了暮白首来上京为池水也医治,为什么池水也还要遭受那样的结局?</p>
“不过,”暮白首话锋忽转,“嘿嘿,只要他按照我的方法来康复的话,只是普通的骑马还是可以滴!”</p>
这已经算是一个最好的消息了。</p>
绪之澜松了口气,宽慰地笑了笑,茶已经做好,对暮白首说:“谢谢。”</p>
暮白首嘴角微微上扬,接过茶饮了一口,道:“不谢不谢。”</p>
“那究竟是谁伤了你,以你的轻功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伤到你了。”</p>
“你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我?”暮白首笑的更加肆意,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妖孽。</p>
是呀,绪之澜早就猜到了,那人除了御珵一还有谁呢?</p>
又想起方才那个梦,好奇怪,现在再回想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不清楚。</p>
可是那些事终究是前世发生的,到了现在她还纠结有什么用呢?</p>
“可他为什么要追杀你?”</p>
御珵一从来都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p>
暮白首动了动身子,动作牵引到了伤口,咧开嘴角抽吸着冷气,道:“说来也是奇怪,他边喊我骗子边追杀我,要不是我腿脚快,差点就命丧他手了。”</p>
骗子?</p>
绪之澜愣了一愣,她仿佛是有这么随口一提过,不过御珵一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就来追杀暮白首吧!</p>
“那这些日子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和华苑养伤吧,煜王殿下是个冷面不留情的人。”绪之澜尽量保持平淡的语气。</p>
按照御珵一的性格,如果绪之澜不亲自去跟他解释清楚,他不置暮白首于死地是绝对不会罢休的。</p>
“你的意思是让我躲?开玩笑,我暮白首为什么要缩在和华苑,今天若不是因为我为乐陵君解毒伤了几分身体,以他的武功根本碰不到我的半根头发丝儿……嘶…啊…”暮白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牵引到了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p>
“解‘断肠绝命红’还要伤你的身体吗?”绪之澜有些疑问,可前世的时候暮白首为池水也解毒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p>
“不然你以为解天下第一奇毒是一件简单的事吗?而且一次性根本清不尽他体内的毒。”</p>
绪之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边拿扇子为暮白首扇风一边道:“那你还要去池府几次?你的身子还扛得住吗?”</p>
“那可说不准还要去几次,”暮白首苍白着嘴唇笑了笑,“不过放心吧,我自幼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这点小伤不出三五天就好了。”</p>
绪之澜见暮白首这样越是逞强越是不放心,道:“要不然日后我送你去池府?”</p>
“算了吧,你不是什么未来的煜王妃吗?你与乐陵君的往事就昨天一天就在池家就听说了很多,你还是别去了,徒增烦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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