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废话,快去打点水来,我,我医箱里有银针快给我拿出来,用酒消毒……”暮白首疼的直嘶嘴。</p>
蓝焰被暮白首这么一吼定了定神,忙答应着去打水。</p>
暮白首虽是常常出入和华苑却也从未在和华苑过过夜,和华苑内没有其他铺好的床,因此绪之澜不得不将暮白首扶到自己的卧房。</p>
暮白首挨到了床沿就像是失去重心一般脱力地倒了下去。</p>
“小姐,水和酒都来了。”蓝焰端着一盆热水晃晃悠悠地跑进来。</p>
“没人看见吧?”绪之澜一边问一边拧干帕子为暮白首擦拭背部上的血渍。</p>
“没有,整个夏府现在都没什么人。”</p>
自尹轻颜一家三口离开上京,绪之澜就将府中的人遣散了大半,一直以来和华苑里都只有蓝焰与宋娘两个下人服侍,又由于平日里绪之澜管理的松懈,下人们是更加懈怠,若不是管家夏柯盯着,只怕那群下人都要飘飘然地飞上天。</p>
随着绪之澜擦拭的动作,暮白首吃痛渐渐清醒了些,开口:“快些用酒将银针擦拭了替我封住隐白穴。”</p>
绪之澜有些慌地展开银针包,只见其内的银针有粗也有细,最细的比若不离的银针还要细上一倍,最粗的也才跟若不离的差不多。</p>
绪之澜见暮白首的伤血流不止,也顾不上挑选,只捏了一根称手的,先是在酒中过了一遍再上烛灯烤了一来回,但走近暮白首时却是捏着针不知所措。</p>
“隐白穴在哪里?”</p>
暮白首明显有些无语,但还是解释道:“足大趾内侧、末端,距离甲角小半寸处,快!”</p>
蓝焰忙脱下暮白首的靴袜,半托着暮白首的脚,绪之澜紧张的有些汗涔涔,道:“我,我真扎了,你忍着点。”</p>
话音刚落绪之澜便半眯着眼扎了进去,疼的暮白首近乎惨叫,那叫一个凄厉。</p>
幸亏蓝焰眼疾手快,将暮白首的袜子随手塞进了暮白首的嘴巴里,暮白首“呜呜”的又痛又恨。</p>
但好在暮白首的血止住了。</p>
惨叫声很快引来了一批看热闹的下人,和华苑门外很快传来了议论声。</p>
“糟了。”绪之澜惊呼。</p>
蓝焰忙提着裙子往外走,试图拦住那群看热闹的下人。</p>
“你现在别说话了,也别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就藏在被子里,等我去处理。”绪之澜边说边扯过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暮白首的身上。</p>
暮白首的头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听清楚绪之澜究竟是说了什么,就沉沉的睡去。</p>
绪之澜擦了擦染上手的血,将擦暮白首背了的那盆水踢进了床下,再将那碗酒匀匀实实地撒了一地,做出些饮酒的痕迹。</p>
又移步到梳妆台前,擦了些胭脂在脸上,看起来就像是醉酒了一般。</p>
而门外蓝焰已经明显是挡不住了。</p>
“小姐睡下了,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p>
“蓝焰姑娘,小姐院子里发出这样的惨叫你不能不顾小姐的安危不让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进去看看呀!”</p>
“是呀,是呀,快让开些。”</p>
绪之澜只在心中冷笑,这些人平日里不关心她,这个看热闹的时候但是勤快的很,或许整个夏家是时候需要整顿一下,她也的确是需要立一下威严了。</p>
“出了什么事还值得你们这么些人过来一趟?”绪之澜将声音刻意压低,显得缱绻又妩媚。</p>
领头的一个婆子见了绪之澜这副醉酒的模样,道:“哟,小姐怎的白日饮酒,小姐日后可是要做王妃的人,若是叫旁人见了还指不定怎么说小姐呢。”</p>
绪之澜微微一挑眉,她巴不得她的名声败坏,陛下以此解除她与御珵一的婚约,但还是要假装生气的模样,呵斥道:“你也知道我是要做王妃的人,平日里吃里扒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p>
那婆子听了虽是有些害怕,但还是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一样,道:“奴婢,奴婢对夏家是忠心耿耿,怎么会吃里扒外?”</p>
绪之澜长袖一挥,杏眼圆睁,道:“你们这些人内有几个是真心替夏家做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必我挑明吧?”</p>
众人再不敢做声,蓝焰只觉得自家小姐做得好,很久以前蓝焰就觉得应该把这些人包括宋娘在内都赶出去。</p>
“你们这些人都不必待在夏家了,今日之事,我夏绪之澜也不怕你们说出去,只希望日后你们再在别家做事的时候不要再做吃里扒外的事情了。”</p>
绪之澜忽然来的怒意让众人觉得害怕,若是夏家今天将她们这些人都赶出去,日后还有哪个府上敢用他们?</p>
“小姐,小姐,奴婢们平日虽然是懒惰了些,可是忠于小姐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呀!”一素衣婆子跪了下来,“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p>
那素衣婆子头上簪着一朵蓝色绒花,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绪之澜认得这绒花,前世夏家灭亡的时候,就是戴这个绒花的婆子来给绪之澜冒死报的信。</p>
绪之澜忍不住去摘下这朵绒花,淡淡的说:“你先起来吧,我明白你是个忠心的人,我记得城外有一处宅院是夏家的,你去那里帮我打扫打扫吧。”</p>
那婆子受宠若惊,谁不知道去城外宅院是一个最为轻松,最为舒坦的事情。</p>
“至于其余的,你们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就离开吧。”绪之澜话音刚落便转身进了和华苑。</p>
只剩下一众叫苦连天甚至带着些埋怨的婆子丫鬟,她们各自都在心中暗怀鬼胎,要将绪之澜白日醉酒之事添油加醋地说出去。</p>
一回到和华苑,绪之澜就忙着打开了被子,只见暮白首已经睡熟了,满背的血已经开始结痂,绪之澜松了口气,伸手去探暮白首的额头却被暮白首反射性的抓住了手腕。</p>
他一定是怕绪之澜去揭他的面具,想到这里绪之澜便是更好奇他的模样了,但暮白首的力度很大,绪之澜的手根本不能再近半分,只能将手从暮白首手中挣扎开来。</p>
“小姐,你今天这么做,那群下人会把你白日纵酒的事情说出去的呀!”蓝焰担心的说。</p>
绪之澜笑了笑,道:“别担心,我本就是想她们说出去,你去把从前乐陵君送给我的金疮药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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