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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城东南,民宅大院,面对黄雄的气势汹汹,上官莱边说边猛往口中塞饼子,同时不忘赔笑道:“将,将军,在下素知华王与血旗军大仁大义,如今我等一干弟兄经过越囚厮杀,早已疲惫至极,好不容易逃至此地,略可休息,还望将军再多给片刻时间。再说,你我合力守御这间庭院,想来撑上一个时辰不难,届时只怕城都破了,何必还要出去冒风险呢?”
“卧槽,你丫当我等辛辛苦苦入城,就是为了帮你这千人逃俘做保镖来的?”黄雄大怒,索性最后通牒,“左右老子这就要突围走了,尔等愿意就跟上吧,不许打火把。善意提醒一句,不需多久,这一带只怕就要沦为大战场,至少能有上万军兵在此死掐,不想被殃及池鱼,就跟老子快走!”
“将军,您是说真的?”上官莱一惊,下意识转头四顾,在城墙方向略一停顿,却难明所以,但见黄雄已然迈步离去,忙操起脚边的卷刃钢刀,也起身招呼道,“大伙儿,紧紧神,操家伙集结,跟上血旗军保命啦!”
“轰!轰!轰...”几个铁西瓜带着嗤嗤烟花,越过北面院墙,落入那里围剿逃囚的军兵群中,继而,便是闪光、爆炸、黑烟、哀嚎,伤亡未必多少,但效果绝对震撼。本还颇算严密的围困兵阵,顿因军兵的惊惶避窜,被炸开了一道缺口。
“杀啊!杀出去啊...”几乎就在爆炸声响起的下一刻,一面数丈长的院墙被撞木砸塌,数百血旗特战军兵则摆出小型战阵,以标枪、弓弩甚或手雷铁西瓜开路,冲往北方更城内的街道,其后则是上千豕突狼奔的逃囚,以及衔尾而来的石勒军兵。
越过两道街,穿过三条巷,正当黄雄打算停下喘喘气的时候,却觉大地一阵剧烈晃动,下一瞬紧跟着就是“轰”一声惊天巨响。转头看去,黄雄顿时呆愣当场,只见南门城墙的东侧,在一片烟火的映衬下,天空飞沙走石,夹杂着肢体兵甲,随后就是噼里啪啦的抛落声与接二连三的滚塌声。
“轰!”不待所有人从这场惊天巨爆中省过神来,又是一声炸雷般的巨响,伴着火光闪耀与大地摇晃,南门墙西侧,再度来了一次惊天大爆炸。又是烟火升腾,飞沙走石,肢体抛落,城墙坍塌。
待得烟尘渐消,原本高大厚实的蓟城南墙,霍然多了两个十余丈宽的大豁口。本因搭建浮桥而聚集于那两段城墙上的数百守卒,则从人间蒸发,亦或变为一地瓦砾中的杂物,连同豁口左近的守卒,也有大批受到震伤砸伤,在城头上滚地哀嚎,当然,受到心灵创伤甚或惊吓失常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嘀嘀哒...”南门之外,冲锋号在第一时间响起,早已蓄势以待的青年近卫步军,顿如下山猛虎,在城外炮火弩铳的掩护下,呼啸着越过浮桥,直冲豁口,直奔其后已被特战军带走大部地面守卒的空荡城区。其实,他们此刻基本也无需什么炮火掩护,因为城头的石勒军守卒们,迄今大多尚未从惊爆中回神呢。
“杀啊!杀...”或排铳砰砰,或刺刀霍霍,青卫步军们轻易扫清豁口左近自发赶来亦或不及远离的零星守卒,在石勒守军不及反应甚或无可是从之下,便成建制的越过豁口,冲入了刚刚易手不足两日的蓟城。
继而,他们分曲分屯,或左右列阵,排铳架炮阻敌,或前突拓进,为后续大军扫清障碍,或沿着豁口斜坡,直接攀墙进攻城头,最后一批步卒,则快速打扫清理豁口,为后续骑军铺平一条马道。一切皆如行云流水,展示了何为训练有素。唯一令人觉得遗憾的,怕就是所遇抵抗太弱,一切也太过雷同于寻常演练了。
某清史资料有载:“夫贼之掘地道也,必离城数丈路,掘至城底,否则,城上易见而易防,故宜远。掘成之后,用空棺实以火药...使城崩坏,砖石俱飞,烟生迷乱,而大队遂得从缺处拥入...掀翻巨城、如揭片纸!”
说来火药炸墙,正史中用得最多最成规模的要算太平军,其有专设的土营,每次攻城战前都去挖掘地道,然后放置炸药用来炸城墙,为进攻打开通道。而这一战法提前千多年用于西晋,其物理效果与心理震撼,更是威力无边...
“我的天!青年近卫军的那帮家伙究竟在暗道里埋设了多少副棺材的火药,还叫不叫别个石勒军活了?”同一时刻,城内某条胡同中的黄雄哆了两嗦,拼命甩了甩头,转而挥刀南指,扬声大喝道:“特战军的弟兄们,甭跑了,回头反杀,拖住追兵,片刻就好,别让他们轻易回去豁口添乱!”
转头看见依旧在那儿呆若木鸡的上官莱,黄雄一个爆栗过去,大咧咧道:“这位上官将军,醒醒啦!蓟城已破,想要避免战俘命运,甚至立功受赏吗?眼下就是机会!”
“想!想!当然想!跟着血旗军干,那是必须的!”点头如捣蒜,上官莱不无畏惧的瞟了眼城墙豁口方向,涩声问道,“将军有何吩咐,在下无所不从,只是,咱手下那帮家伙的情况您也知道,连个武器都不全...”
“得,没指望你等英勇无畏去做炮灰!”黄雄挥手打断上官莱,急声吩咐道,“你等只需散入城中,收拢其余逃囚,推倒街边民舍,点火阻塞交通,阻碍石勒军调动便好,对了,右肩绑块布条。放心,城墙既破,天上就不会再掉炸雷了...”
一家欢喜一家愁,当血旗军闪电破城且有条不紊的层层推进之际,他们的对手则如坠入了无着无落的深渊。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作战模式,骤然降临到了他们的面前,更兼城墙坍塌摧毁了最后的抵抗倚仗,茫然,惊惶,恐惧,绝望,纵然他们作为石勒的嫡系精锐,多自尸山血海中杀出,此刻的士气也已降至冰点。
“啪!啪!啪...”南墙东侧,一伍青卫步卒最先爬上一侧的豁口,毫无迟疑,他们跨前一步,齐齐放出排铳,惨叫声中,顿时射翻了前方十数丈之外的数名石勒军兵,同时,也彻底惊醒了犹自不知所措的城头守卒们。而几名青卫步卒“肇事”之后,却是不管不顾的单膝跪地,蹲身开始全力装填下一发火铳。
“嗖嗖嗖...”立有十数羽箭被守卒射出,尽管有着良好护甲,仍有两名青卫步卒当即身亡,另一名负伤软倒,但所余两人却依旧故我的装填弹药。
“哈哈,这帮家伙都是傻子,不躲不闪诶!弟兄们,杀上去,他们也是人,也会死啊!”一名守城军将看得一讶,继而信心大增,狰狞一笑,带头便冲往豁口。
“啪!啪!啪...”又是一伍青卫步卒登上城头,毫不犹豫的放出排铳,与之同时,城下也闪过一片火光,那是城外掩护进攻的狙击铳手,以及城内守望相助的青卫步卒,逮到机会开始抢人头了。
转瞬之后,那名带头冲杀而来的守城军将,已然一脸怪异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软软瘫倒。那里本被厚厚的铁叶甲遮护,如今已然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汩汩鲜血正不要钱的冒出。非但是他,一众随他扑上的守卒,也已倒下数人。在威力足有箭矢数倍的子弹面前,寻常的铁甲护盾如同纸糊,丝毫不能改变他们被子弹杀死杀伤的命运。
并未观察前方战果,第二伍青卫步卒放铳之后,猫腰越过上一伍青卫步卒间的间隙,叠位蹲身,依旧不管不顾的开始全力装填。接着是第三伍,第四伍,第五伍,伴随的虽有接二连三的自身伤亡,更多却是有条不紊的火铳射击与蹲身装弹。
当第五伍青卫军兵蹲身装弹之际,第一伍的两名军兵已然直身举起了黑洞洞的铳口,一齐对准了唯一冲至己方阵列面前的最后一名守卒。而在该名守卒身后,城头近处除了滚倒在地的伤兵亦或尸体,业已仅能看到其他守卒仓皇而逃的背影了...
“隆隆隆...”就在青卫步军逐渐控制南门豁口左近的时候,东方传来了如雷般的奔蹄声。却见血旗之下,近卫上下军团与骑五军团的三万骑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东城风驰电掣而来。他们越过浮桥,越过豁口,势不可挡的冲入了蓟城,继而水银泻地般的杀向各自预定的目标区域。
快!此番血旗军一切的军事步骤,都体现在快字之上!苍鹰搏兔,亦用全力!尽管城内的石勒军兵猝不及防下已然混乱不堪,斗志更被一系列的莫名打击搞得直坠谷底,但为了一举铲除石勒,没给别个逃跑之路的血旗军,必须在石勒军摆脱噩梦之前,一锤子将他们直接敲晕、敲碎直至敲灭,绝不给他们适应热武作战从而负隅顽抗的时间与机会,不论是物理上还是心理上!
“血旗万胜!跪地免死!血旗万胜!跪地免死...”伴随着马蹄声在城内的扩散,雄壮而自豪的口号也在蓟城各处渐渐响彻。这一次,是汉语的口号,是血旗军时隔多年,终于返回中原祖地而发出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