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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都走后,林浊一个人在房间把这些礼品都拆开了,仔细把玩。
嘿,好家伙还真不少!什么西域的寒玉、东海的珊瑚,北境的人参、南越的药材。挑拣间,林浊见一红珊瑚发簪晶莹剔透、溢彩流光,极是精致漂亮。心中不由想到,这发簪配火凤凰不是正好,都是这般光彩夺人。于是乎,脑海中又浮现起火凤凰佩戴发簪的可人情景,端的是一副美丽画卷。
可念想终究是念想,望着空空陋室,一阵烦郁之情顿时涌上心头。踱步走到窗前,眼见天边残月正明,又忆起与火凤凰相识种种,更是不免神伤。
火凤凰呀火凤凰,要怎样才能寻到你呢?突然间,林浊猛地意识到,反正此去西北凶多吉少,不若半路逃了,然后折返雁行山寻得火凤凰,再带她返回现世,逃离这是非之地!可是,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布老头!
一念及此,林浊再也没有心思神伤,赶紧披了衣服,准备招呼老陈头去备好车马。
可这厮又不知去哪里快活了,府中遍是寻不到。无奈之下,林浊只得孤身出了门。
可这一出去林浊才发现,自己在天都素来是马车来往,根本不识得路,哪里去寻布索?也罢,还是边走边问吧。
暗夜之下,林浊一人在天都街头瞎晃着,像只没头的苍蝇,全然找不到方向。林浊心中纳闷,这天都的夜晚也忒地生冷了些,黑灯瞎火的,连个路人都没有,更遑论什么酒肆歌楼、繁华盛景。
林浊不知,这天都乃是有宵禁之制,一旦入了夜里,寻常人等都不得出行。
忽然间,林浊只觉前方隐隐有灯光传来,于是赶紧跟上前去。只见前方竟是一队巡夜的官军,为首的一名青年将领个子消瘦、脸色惨白,骑着一匹黑色大马,显得颇为气派。
林浊心下思忖,既然是巡夜兵士,那定是能找得到布索府上,于是赶紧冲上前去,准备一问究竟。
可这刚迈开步子,其中一名提着灯笼的兵士就开始疾喝:“站住,前面是什么人?”
紧接着,一堆兵士赶紧冲了过来,将林浊团团围住,“噌”地一声腰刀齐齐出鞘,寒气逼人。
见状,林浊心下还是有些骇然,生怕一时回答慢了被捅几刀,于是赶紧高呼道:“我是新晋靖边元帅!”
“靖边元帅?老子在这巡了十几年的夜,从来没听过什么靖边元帅,竟然还敢不老实!”那兵士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竟然扬起巴掌,就准备抽来。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厉喝陡然响起,堪堪止住了那蛮横兵士。
林浊逃过一劫,赶紧循声望去,只见发令者乃是那个骑着马的青年将领。此刻他已踱到林浊近前,朝他抱拳行了一礼,朗声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林浊也赶紧拱手还礼,应道:“林浊!”
闻言,那青年稍作端详,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神色瞬时一滞,赶紧翻身下马,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原来真是林大帅!末将夜训营守备吴天,一时眼拙,未能认出大帅,还犯了冒犯冲撞之罪,望大帅宽恕!”
见林浊还未答话,这吴天赶紧对着周遭兵士怒喝:“你们这帮不开眼的,竟然敢冒犯林大帅!”
那几个大头兵见自己上司都对这人如此恭敬,定是朝中重臣无疑,顿时吓得齐齐跪下,争先高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尤其那个先前冲撞林浊的兵痞,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自扇耳光,“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林浊也不想为难这些小卒,只是道:“罢了,不知者无罪。只是不知为何这街上空无一人?
“林大帅初来乍到可能不知,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辰了,任何人等不得外出。不知大帅这是要往何处?”吴天恭敬应道。
原来如此,可无论如何,自己这事今夜一定要办。林浊称道:“明日即要赶赴西北,但还有些事要与大祭司布索相商。可这天都的路着实不熟,寻了半天都还没摸到门路。”
吴天倒是会见风使舵,赶紧道:“无妨,我们巡夜也要路过布大人府上,愿护送林大帅前往。”说罢,这吴天还赶紧让旁边骑兵让出马来,准备让林浊骑着。
尽管不知这吴天是不是真的路过布索府上,但这番言语却是让林浊颇为受用,被人捧着总归是好的。不过这骑马他却是不会,于是推辞称想要饭后走走,消消食。
这吴天一听,竟也下了马来,陪着林浊慢走,给林浊介绍起了天都的风土人情、地形地貌起来。
这些东西林浊自是无心去听,只是心中盘算,这吴天也还算个人才,自己今日才被封为靖边元帅,他这个夜训营的小官竟然就已知道了,且似乎连他的名字都打听到了,说明还算是个有心人,且尽管年纪不大,但为人处世颇为老道、善于逢迎,倒可结识一番。
不多时,一行人等就到了布索府前。林浊向吴天谢道:“有劳吴守备及各位兄弟了。”
“林大帅客气了!这是我等的荣幸!下官还有巡夜任务,就不打扰林大帅与布大人商谈要务了。末将会差两个精干兵士在府门口候着,届时再送大帅回府上。”
林浊一想自己可能确实还找不回去,也不再客气,行礼致谢,便与吴天告了别。
这吴天刚走,布府的大门吱地一声就打开了,一张浑圆的脸从门缝中探了出来。
“林大人,真是你呀,刚听门口一阵热闹,我就听出是你的声音。请进请进!”原来那人正是布索的管家李老头。这厮也没少与林浊掷骰子喝酒,对林浊的声音自是熟得很。
“李管家,布祭祀睡了么?我这次来是有要事与他相商。”林浊也不客气,侧身闪进府中,一边说着,一边就作势要往厅堂走。
哪知李老头一把将他拦住,为难说道:“林大人,若您是来找我家老爷的,那实在不巧的很,受圣上差遣,我家老爷今日午后动身去了辽东,说是当地求雨甚急,现在只怕已经出了冀北地界了。”
什么,走啦?
这布老头不是刻意躲我吧!那我这般火急火燎赶过来是为做甚!难不成大半夜跑过来喝茶?
眼见林浊面露不悦,李管家赶紧道:“但我家老爷料到林大人可能会来找他,故特意留了封信让小的转交给大人。”说罢,便从袖中抽出一黄皮信封递给林浊。
林浊赶紧将信拆开,抽出里面的纸笺,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大字!
“靖国难圆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