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柔考虑良久,因为硫磺的来路不好解释,最后她还是决定把元王的事告诉范儒山。
第二晚上范雨柔同范儒山在前院的书房谈话。
“什么事情还要来书房才能说?”范儒山随意的在凳子上坐下,笑着问她。
“阿爹,上次我不是说有办法去除药材上的虫卵,长久储存药材吗?”范雨柔说道。
“嗯,但是民间没有办法弄到硫磺呀。”最近药铺的药材变质,损失的都是银子,他也正为此发愁,他甚至已经考虑是否把药铺关闭了。
“阿爹,我已经弄到了硫磺,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送到药铺。”
“你怎么会弄到硫磺?”范儒山惊奇的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范雨柔把元王曾救过范玉海,以及后来给元王治伤,包括在谢府元王帮她挡剑,送她们离开谢府的事,都简略的告诉了范儒山。
范儒山震惊的久久回不了神。原来当年范玉海走失,送他回来的人就是元王!
还有后来发生的一件件事情都让他难以置信。
范雨柔看阿爹沉默着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阿爹会不会怪她自作主张,给家里惹麻烦。
“柔柔,你和玉海做的对,元王是宋国的大英雄也是我们范家的恩人,哪怕是惹上麻烦我们也要救治!”范玉海严肃的道。
“阿爹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这是硫磺熏蒸的方法,我已经详细写下来了,阿爹让人按照上面的方法做,那些刚刚开始发霉的药材熏蒸后就不会继续发霉,这样以后不需要晾晒,药材也可以保存几年不发霉变质。”范雨柔把提前写好步骤的笺纸拿给他。
范儒山看过后把笺纸妥善收好。
“好的,等拿到硫磺我就让人按照这个方法熏蒸。”如果方法有用,药铺的损耗降低,那么铺子也就可以继续开下去了。
“元王还答应,我把储存药材的方法告诉他,如果阿哥不能通过院试,他会把阿哥的名字从参军名单里划掉。”她接着说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阿爹想过了,玉海一直向往去关北从军,如果这次他真的过不了院试那便去参军吧!但愿到时候他去了关北,元王能照拂一二。”自从知道院试提前,他和沈婉欣都开始担心。他们都希望范玉海可以通过院试,但是万一通不过,他们也同意他去参军。孩子大了,以后都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因为父母的担心而束缚在身边。
其实范雨柔也赞同范玉海去参军,因为一直以来带兵打仗都是他的梦想,如果留在京城,可能一生都会留有遗憾。
“好的阿爹,如果药铺用了这种方法有效果的话,我再把方法告诉元王。从军打仗我不会,但是别的方面能出力的我一定尽力。”没有人想做亡国奴,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几年,她对这个国家已经产生了很深的归属感。
“你和玉海都是好孩子!”范儒山欣慰的点头。
之后的几天范儒山和范玉海都非常忙碌,一个是处理药铺的事情,一个是在忙着学习。
这日一早,范雨柔正在房里捣鼓药品,宽大的书桌上摆满了琉璃试管、漏斗、导管、棉油灯、烧瓶等东西,几个琉璃瓶里分别装着红色、绿色的液体,她手里正拿着一瓶紫色的正在‘咕嘟嘟’冒着泡的琉璃瓶。
现在还没有玻璃这种东西,这几个琉璃瓶还是她上次定做的,最近为了做药品实验,她手里的钱几乎花光了,看来要想个办法挣点钱了。
“小姐,今天门房又收到了给你的帖子。”冬青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请帖。
范雨柔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帖子打开一看。
又是谢府的!
前日她已经收到了谢轻灵邀请她去府上的帖子,被她找理由回绝了。
没想到今天她又邀她去天雨楼喝茶。
“小姐还要让人去回了吗?”冬青问道。
“不用了,我还是去一趟吧。”范雨柔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
午后,范雨柔如约来到天雨楼,冬青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天雨楼坐落在护城河上,一座三层高的茶楼,四角飞檐、雕栏玉砌,充满了古色古香。这是安京城最大的茶楼,普通人在这里根本消费不起。
今天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裙,头上戴着一串粉色的珠花,走起路来珠花轻轻颤抖。
“小姐里边请,您有预定的茶室吗?”小二在门口招呼她。
“我家小姐是瑶华厅的客人。”冬青上前道。
“好嘞,小姐这边随我上二楼。”小二连忙带着两人上楼。
“小姐,瑶华厅到了。”小二行礼后退下。
冬青帮她撩开竹帘走进去。
“雨柔,你来了?”谢轻灵看到她高兴地起身说道。
“抱歉,让你久等了。”范雨柔笑着对她道。
“我和大哥也是刚来不久。”谢轻灵道。
范雨柔身形一顿,谢司辰也来了?她还以为只有她们两个人呢。
这时竹帘掀开,谢司辰清瘦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来了。”谢司辰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干净温柔,让人不禁觉得心情舒畅。
“谢公子。”范雨柔点头应道。
三人在窗前落座。瑶华厅临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下面的护城河。
谢思辰动作优雅的煮茶沏茶,水雾缭绕,很快房间里弥漫着茶水的幽香。
“雨柔,实在抱歉,上次赏花宴让你受了惊吓。没想到会有贼人如此胆大,竟敢趁赏花宴到府上行刺,还好当时没有人受伤。”谢轻灵喝了一口茶说道。
卷轴失窃的事是机密,谢府对外宣称是府上进了刺客。连谢轻灵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不用道歉,上次府上的事是个意外,没有人员受伤就好。”范雨柔道。
谢司辰别有深意的看她,显然两人都清楚那天赏花宴发生了什么。
“令堂的脚伤好了吗?”谢司辰关心的问道。
“多谢关心,我阿娘已经痊愈了。”她微笑着说。
“痊愈了那就好。”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帮她把面前的茶杯沏满。
“雨柔,上次听你说你阿哥在松山书院读书是吗?”谢轻灵问道。
“是的。”
“那你阿哥也要参加今年的院试吗?松山书院往年能通过森山书院院试的考生就不多,今年时间仓促怕是通过的会更少。”谢轻灵担心道。
“是呀,我阿哥最近都在努力温习,不知到时候能不能通过。”范雨柔拿起茶盏品了一口。
“我这里有一些平时在书院总结的手札,也许对这次考试有用,回来我让人送到你府上,你阿哥有时间可以看一看。”谢司辰说道。
范雨柔也听说过,他在森山书院蝉联七年文试武试双魁首,他更是秦先生的关门弟子,这次院试就是秦先生和其他几位翰林院的院士一起负责出题。
“好的,那就多谢了。”范雨柔于是没有拒绝。
“不用谢,但愿可以帮上忙。”他唇角轻扬温和的说道。
范雨柔和谢轻灵又聊了很多东西,两人性情相投,聊的十分开心。
谢司辰在一旁不时地给两人换茶,微笑的看两人聊天,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雨柔,十月初五是达摩祖师圣诞,到时候我们去普济寺上香,我想去给家人求个平安符。”谢轻灵提议道。
“好的,十月初五我正好也有时间。”十天后是十月初五,正好她也想给家人求个平安符。
约定好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三人起身准备离开。
到了楼下谢司辰的小厮去牵马车,过了一会儿福伯也把范家的马车牵出来,但是马车轮子走起来一跛一跛的。
“小姐,马车轮子不知怎么突然坏了。”福伯过来说道。
“那这可怎么办,需要多久能修好?”冬青着急的问道
“这轮子不好修,怕是要一个才时辰能修好。”福伯为难道。
“那灵儿你先回府,我送范小姐回去吧。”谢司辰这时过来说道,谢府的马车正好停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