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柔吓了一跳,阿娘怎么来了?屋里一时也没有能躲避的地方,她看了眼床上对元王道:“快上去,盖好被子不要动。”元王有些愣住,不等他反应,范雨柔赶紧把他推到床上,把被子打开盖住他,然后她也脱了外衫和鞋子上床躺着。
‘吱呀~’房门被推开。
“柔柔今日歇这么早?阿娘炖了一些润肺的秋梨汤,你睡前喝一盏吧。”沈婉欣来到床前。
“好的阿娘,今日有些困了所以想早点休息。”范雨柔起身接过秋梨汤一饮而尽,喝的太急差点被呛着。
‘咳……咳……’
“喝那么急做什么,呛到了吗?”沈婉欣伸手想给她顺顺背。
“……阿娘,没事的,没有呛到。”范雨柔连忙忍住咳嗽。
这时元王突然动了一下腿,被子露出一条缝。
“怎么盖的那么厚,要不要撤掉一床被子?”沈婉欣以为她太热了所以想把腿伸出来凉快。
范雨柔立即把腿压在他的腿上,把缝隙压严实。“不用阿娘,我不热,最近天凉了,夜里觉得冷,所以多盖一床被子。”她赶紧说道。
“那好吧,既然困了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房了。”沈婉欣接过空碗说道。
“好的阿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范雨柔说道。
“那小姐你躺下吧,我帮你把灯熄灭。”冬青上前把桌上的油灯吹灭。
看范雨柔躺下后,冬青才把门关上。
房间里顿时漆黑。
床上,不知是被子太厚还是什么原因,他只觉得浑身发热。一个柔软馨香的身体现在就躺在他旁边。
“喂,没人了,你可以起来了。”黑暗中范雨柔掀开被角露出他的头。
黑暗中,元王双目深邃的看着她。
突然,他直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沉沙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说:“你在玩火,知道吗?!”
他的的衣裳刚刚换过药后还没来及穿好,这会儿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膛。范雨柔现在也只穿了薄薄的亵衣,里面红艳艳的系带挂在洁白纤细的脖颈上形成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的喘息声变得粗重。
范雨柔被他吓了一跳。
“你要做什么?你……你不要乱来……”两人的腿压在一起,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范雨柔有些惊慌,手撑在他胸前想把他推开。
“别动。”他的声音低哑,像在极力隐忍。
范雨柔顿时不敢乱动。
突然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冰凉的金属面具贴在身上,范雨柔浑身一激灵。
“啊……”疼痛猛的袭来,她忍不住轻叫出声。
……
马丹!这人竟然咬她!范雨柔忍不住想爆粗口。
“赵温炎!你有病啊……”她本就特别怕疼,这会儿更是气极。
“呵……呵呵~”听她这么说,他竟然乐的埋在她脖颈轻笑起来。
“原来我的名字被你叫出来这么好听。”他抬起头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愉悦的道。
“……”是不是戴上面具脸皮就会比较厚!
哗啦~
元王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硫磺的事情我会尽快让人送到城南的范式药铺。这枚玉佩留给你,有事就拿着玉佩到南市的吉祥杂货铺找林掌柜,他会通知我。”
他把衣衫整理好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枕边。
“还有,最近出门要小心,舞阳郡主怕是会有动作。”他又提醒道。
“舞阳郡主?”范雨柔也起身下床。
“上次在谢府的赏花宴上,你让她颜面无存,她本就随她母亲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自然会想办法寻你的麻烦。”
“不过我想以你的能力对付她还不成问题,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去找我。”像舞阳郡主那样的跳梁小丑,全当做给她练练手。如果真有麻烦,他自然会护她周全!
大长公主是先皇最宠爱的德妃的女儿,先皇在世时对其宠溺无度,连身为太子的皇兄也要避其锋芒。先皇驾崩时下旨令德妃随葬,后来大长公主才开始慢慢收敛气焰。
他记得他还没有离宫之前,那时候他还不曾戴面具,只比他小五岁的舞阳郡主骂他是丑八怪,他当时拿小刀吓唬她要把她的脸划破,让她也变成丑八怪。后来她哭着向大长公主告状,大长公主找到父皇面前,之后才有了父皇下旨令让他去关北的事情。
想到那些久远的事情,他神色有些深沉……
好在,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可怜虫,现在的他不仅可以帮助皇兄守卫宋国,还可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谢谢,我会当心的。”范雨柔遇到事情从不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但是他的话却让她感觉到安心。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窗户翻身离开。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拿起枕边的那枚玉佩,黑色的玉佩拿在手里细腻光滑,温凉如水,上面没有任何复杂的雕刻,只有一个镂空的炎字,连玉佩下缀着的璎珞也是黑色的。这枚玉佩她之前就见过,一直被他挂在腰上。
把玉佩收好,范雨柔关上窗户上床睡觉。
平躺在床上,用手摸着脖颈处浅浅的牙印,她又闻到了那种清冷的苏合香味,莫名的她竟然也感觉到心慌……
元王离开范家后回到王府,元王府是顺景帝登基后才修建的,元王这次回京,王府里也是首次有人入住。
“殿下,您回来了。”元王悄悄回京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王府里也没有添置下人,赵文现在暂时负责管理王府的事物。
“嗯,备水,本王要沐浴。 ”
“殿下,您的伤口还不能沾水。”赵文担心道。
“无碍,你去准备吧,温水就行,不要热水。”要不是顾虑伤口他都想用凉水洗。
“是。”赵文只得听命,下去备水。
浴房里,元王取下脸上的面具,褪去衣衫长腿跨进浴桶。
清澈的水面隐约印出他的样子。他看了一眼,然后抬头不想再看。
当年舞阳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丑八怪!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里烦躁,修长的手指打破平静的水面,一圈圈荡漾的波纹再也印不出任何倒影。
“让赵武到书房等我,我有事交代。”他泡在水里对赵文道。
“好的殿下。”赵文退下。
王府书房。
“参见殿下。”
“免礼。卷轴有下落了吗?”元王挺拔的身姿走进来,然后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回禀殿下,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从谢府逃出的那名鲁国女子的尸体,是被人割破喉管后扔到河里的,但是卷轴依然没有找到。”
“不用找了,卷轴怕是已经落入暗处那人手里。此人的下一个目标估计就是相府。派人守好相府的各个角落,一旦有可疑人出现一律拿下。”
“是。”
“另外,让人去工部取一些硫磺送到城南的范氏药铺。”他又吩咐道。
“属下遵命!”赵武领命退下。
赵武离开后,元王坐在椅子上看着跳动的烛火,剑眉挑起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