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094/497982094/497982177/2020050808135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在筑城的第三个早上，宋歌没有听到外面叫买汤饼的声音，就自己起来了，宋歌是惦记着要去给程阿四教的做浆水面。
宋歌已经观察了两个早上了，程阿四的做汤饼的手艺确实好，只要给他的汤饼摊子上再加一个浆水桶子，他的生意应该会不错的，一个能干的人不应该穷困。
宋歌快速地梳洗干净，就要出门。
折阳朔在床上说道：“稍等一下，人生地不熟的，别揣着一颗好心乱跑。”
折阳朔一边说，一边起了床。
宋歌只好看着他穿衣梳洗，看着他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还听他叨叨。
折阳朔最后照了一下镜子，对宋歌说道：“走吧，胆子大的，一个人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宋歌听了心里暖暖的，本来自己也是有些担心的，可是一大早，不好意思把折阳朔喊醒来。
宋歌听着折阳朔的话，冲着折阳朔憨憨的一笑，两个出了门，到了程阿四每天摆摊的地方，程阿四还没有来。
宋歌就往那巷道里看一看，对折阳朔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他是不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两个人走进窄窄的小巷子，来到了第三家门口，一个小小的木门前，宋歌拍了拍木门，就听见程阿四在里边问：“谁呀！”
宋歌道：“我，宋歌！”
程阿四就在里面诚惶诚恐地说道：“宋公子稍等。”
不一会，木门吱呀的打开，里面的程阿四表情尴尬地说道：“公子好早啊！”
宋歌说道：“说好了今天来你家，看你做的浆水，当然要来的早早的，我的一百钱不能白掏。”
程阿四赶紧带着宋歌到了自己做浆水的小屋。
小屋真的很小，就放着两个大缸，再无其他。
宋歌揭开盖在缸上的缸盖，看一眼，清亮的，淡淡的乳白色，宋歌对程阿四说道：“拿干净的勺子和碗来。”
程阿四赶紧小跑着去了正屋，很快拿着勺子和碗出来，宋歌轻轻的用勺子打开上面的乳白质，舀了一勺在碗中，喝一小口，酸爽中略带甘甜，还有芹菜的味道。
宋歌一口喝下小半碗，又给折阳朔舀了一勺，折阳朔接过去，先是喝了一小口，紧接着也是一口喝完。
两个人脸上露出笑脸说道：“够味道！”
宋歌又给程阿四要了半碗，对他说尝一下。
程阿四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喝了一口，瞬间脸上放出光芒来，他惊喜地说道：“很好喝啊！”说完脸上就笑眯眯的。
宋歌就看着程阿四说道：“这就叫浆水，浆水爱干净，舀浆水的时候要用干净的器皿，盛放在干净的盆子里，一定要记住，每次舀的时候都用干净的器皿，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做浆水，现在会做了吧？”
宋歌问程阿四道。
程阿四说道：“会做了，放青菜，用发面酵子，温热的面汤。”
宋歌说道：“说的对，可是这两缸用完了怎么办？现在仔细听。
比如这一缸用完了，你就继续加面汤，让这一缸发酵上两天，你用另外一缸，这样子轮流用，保证你的浆水一直不断货。
这个简单，你记住了吗？”
宋歌看着程阿四又问道。
程阿四道：“记住了。”
宋歌指着浆水缸说道：“第一缸浆水你是会做了，也知道要始终保持干净，不沾一丝油腻，也记住了用完浆水继续加面汤，是吧。
但是还有一个特点是，这个浆水用上一段时间，里面沉淀的面糊就多了，降水就不清爽了，你就要记着把老浆水舀出来，重新再做，这个时候你不要把老浆水舀干净，留一点做引子，继续像做第一缸时，那样做。
记住了没？”
宋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问程阿四道。
程阿四连连点头道：“记住了。”
宋歌继续往下讲道：“还有，这缸里的青菜每天舀够浆水后，也可以捞出几根，这个青菜一定要在放入缸里的时候，切成寸节，这样子放在浆水面里面时，就不用再切了。
记住，每一碗面里不要放很多，就一两根，最多不超过三根。
这个一定要记住。”
宋歌说完就看着程阿四，程阿四赶紧道：“记住了。”
宋歌又说道：“这就是浆水的做法。”
程阿四连连点头说道：“浆水怎么做，我记住了。”
宋歌道：“下面讲怎么把浆水做成浇盖浆水面的汤？
这个更加简单，昨晚让你准备的芫荽末和蒜苗末都准备好了吗？”
程阿四说道：“都准备好了。”
宋歌就问道：“你有清油吗？”
程阿四说道：“有，但不多。”
宋歌就说：“以后记得要有清油，蒜苗和生姜末用清油炒一下。
放上盐和花椒面就行，这样在把面条下出来后，浇上浆水，浇面的浆水里要调上蒜苗葱花。
记得一次不要调太多，不然吃不完葱花会黄掉，不过也没有关系，味道也是很好吃的。
浇好了浆水面后，再给碗里撒上一点芫荽末，这样一碗清爽浆水面就做好了。
现在你赶紧的支摊子，我去给你做第一碗浆水面，你在边上看着。”
记住，装浆水的桶子，要干净的，去找一个，我看着你舀浆水。”
程阿四赶紧又跑进堂屋，取出来一个新赞赞的木桶，说道：“年前箍的新木桶，一直没舍得用。”
宋歌说道：“正好。”
陈阿四拿着一木瓢往桶里轻轻地舀着浆水，很快舀满了一桶。
宋歌道：“这个木瓢和木桶以后就是浆水专用，不得在用于其他地方。”
程阿四赶紧道：“是！”
程阿四到底是老面工，干活特别麻利，一边干，一边问道：“庖宋，我的汤饼还做吗？”
程阿四转眼就把宋歌称呼为庖宋了，在做饭的行当里，都是以庖为职业，后面的是他的名。比如庖丁解牛里。庖为职业，丁为名，就是一个名叫丁的厨子。
程阿四把宋歌成为庖宋，就是因为他觉得宋歌是个厨子，就把他当做同行称呼了，而且心底下决定，在宋歌做出第一碗面后，他要跪拜宋歌为师。
宋歌听到程阿四叫自己庖宋，很不自然，但是古人有古人的尊称，他也就没有反对。
可是折阳朔在边上却要笑坏了，说道：“庖宋，你做的第一碗浆水面我来品鉴。”
宋歌笑着道：“不甚荣幸，我们三个一起品鉴。”
宋歌又说道：“表哥，你去和福栈的掌柜要了纸墨，写一个牌匾，就叫程阿四浆水面。”
折阳朔听着就赶紧去了。
程阿四很快支好了摊子，生好了火，在宋歌的指导下炒好了蒜苗，又在一小盆了调好了浇面的浆水。
一炉旺火上水很快就开了。
宋歌对程阿四说：“拉面，我说停就停。”
程阿四很麻利的拿起一团面，拉出细长匀称的面条，那个娴熟看上去如行云流水。
宋歌看着粗细差不多，就说了停。
宋歌说道：“继续拉，再拉一碗。”
程阿四继续拉出一碗面的量。
细面在锅里滚了两滚就熟了，捞进碗里，浇上调好的浆水，有撒上一点芫荽末，于是一碗清盈的浆水面上飘着星星点点的蒜苗末和油花，又有几点芫荽的碧绿，看上去赏心悦目。
程阿四看着，眼睛都直了。
宋歌笑着道：“吃掉。”
程阿四端起碗吃了一口，停下了，看着宋歌，宋歌又说道：“继续吃，吃完它。”
宋歌说完自己也端起碗来，美美的吃起来，那叫个舒服，清爽，顺滑，酸凉，筋道。
宋歌埋着头，很快吃完了自己的一碗面，刚放下碗后，程阿四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宋歌脚下。
通通通，磕了三个头。
程阿四嘴里道：“请庖宋师傅接受徒儿叩拜。”
宋歌一是愕然，但想到古人重礼，就泰然接受。
等他拜完，宋歌说道：“这个浆水面就算是教给你了，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这个面也是四季可做，再传你一个配菜，就是把萝卜切成滚刀片，浇浆水一泡，也是很美味。”
这时候折阳朔来了，程阿四的婆娘和傻儿子也来了，折阳朔做得很到位，他是把字写到了一节葛布上。
那婆娘就找个木杆撑起来，宋歌一看“阿四浆水面。”就说道：“这样写也很好。”
程阿四麻利的又下了三碗面，按宋歌做的样子浇好了浆水，请折阳朔吃，其他两碗让自家儿子和婆娘吃了。
那个傻儿子吃的嘿嘿直笑。
程阿四就对他说：“浆水面。”
傻儿子两口吃完，喝掉汤，站在边上就喊了起来：“浆水面……汤饼……浆水面……汤饼。”声音似乎避寒汤饼时活泼了些。
喊完了还转过头来看看程阿四。
程阿四对儿子竖了竖大拇指。
宋歌看见程阿四和他婆娘的眼睛里都闪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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