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094/497982094/497982177/2020050808135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几日后，府州边境上的集会准时举行，府州人和边上的西夏牧民，以及周边的半耕半牧的人拉着货物集聚在边地上不远处的草甸处。
四周有折家军的守卫，也有着西夏游骑的虎视眈眈。
两下里谁都没有动手，商业的往来在和平时代还是很需要的，但是这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意思，这种很民间的交易，却是大家的心愿，于是都沉默地观察着，顺其自然，当然都盼个好字。
毕竟战争和杀戮不是寻常百姓的想法，寻常的人没有那么大的家国仇恨，更渴望的是商贸的流通和生活的安稳富裕。
所以集市的贸易进行得很是热闹。
宋歌看着那些携带着大量苜蓿种子而来的牧民，在自己的部曲那里称斤秤两的交换着。
牧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草籽有一天会成为这么受欢迎的东西，可以换来如此精美的盐和茶叶。
连生和连叔还有那个姓张的汉子，早早就赶了马来，这些马不是奔跑最好的战马，但却是很有耐力的，用它们拉车耕地却是上好的。
和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好几家，都带着健壮的普通马匹，宋歌看了一下有二十几几匹，如果这些马赶回东京，卖给有钱人家拉马车，将是一大笔收入。
宋歌按一匹马十斤烤肉料的价格换下了那些马，有些人拉了两匹，三匹的马，所以一下子就拥有了二十或者三十斤的调料。
这些人很是开心，因为调料的用量是特别少的，而他们可以把这些调料除了自用以外还可以去和别人交换自己喜欢的东西。
还有苜蓿种子，这种从来不值钱的东西，居然可以换来精盐，从此就是烤肉提升了等级，自己的舌头也是提高了等级，就是精盐和调料的极致配合。
连胜和连叔因为和宋歌他们早就认识，所以很是热情，看到大家在集市上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很是骄傲，因为这些消息是他们传出去的。
宋歌为了感谢他们，邀请他们吃了肉夹饼，并且讲了肉夹饼的做法给他们。
连生一边吃，一边说道：“这饼子不好做，肉好烤，不过即便没有饼，这烤肉也是最香的了。”
连生又说：“公子，这集市要是每隔一段时间办一次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交换了。”
折阳朔想到调料换马可以改变府州生产力，就看了看宋歌，宋歌明白他的意思。
宋歌说道：“这个我们会和折家军这边商量一下，如果可以换到大牲口，即便种地，我想他们也会同意。至于多长时间一次，得让他们考虑一下。”
连生和连叔听着开心的点头，说一会话，两个人就去了别处，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去了。
在集市的一处，折家兄妹和程放王手他们的烤肉摊子的生意进行的如火如荼，游牧人的生活从来都是仓促和动荡，一餐饭吃的常常是有盐没醋，更别说调料了。
如今大家不但如传说中的那样用苜蓿的种子换到了精盐和茶叶，有的还用马匹换到了调料。
即便没有准备马匹的，也是想尽办法用药草或者皮子换到了小包的调料，这样子也可以短时间的享受烤肉的快乐。
所以烤肉摊那里有很多的牧民在等着吃一块烤肉夹馍。
肉是现宰的羊肉，饼是从府州城里特定的炊饼。
特殊的秘制调料，刺激着牧民的味蕾，享受美味生活的时候，手里再掂一掂自己已经拥有的精盐和调料，很是满足。
有几个牧民一边吃，一边谈话。
牧民甲道：“哎，以前的烤肉都白吃了，上好的牛羊肉，烤好了用粗盐巴一抹，又咸又苦，现在啊，别说调料，就光这精盐已经是难得的享受了。”
牧民乙：“想到从此随时都能吃到这样美味的烤肉，我觉得赶着牛羊四处游走也不觉得累了。”
牧民丙：“别说烤肉，就是奶茶里的茶味香浓一些，我也觉得很享受了。”
牧民丙正在嘴巴里嚼着一些干的茶叶，脸上洋溢着享受的笑容。
宋歌再看看别处，换草药的，葛布的，剪刀的，麻绳的，镰刀的，比比皆是。
还有一些换大蒜和生姜的，据说是这两样东西可以预防疫病，所以牧民们会通过各种办法收藏一些。
这一回，这样的机会，不论是府州人还是牧民，都带了对方需要的东西来作有目的交换。
当然作为府州人最需要的皮子和药草，这些东西在牧民手里囤积很多，很便宜，在府州这里却不多。
府州人会用这些皮子做冬天用的皮袄或者被子，也有人做成皮袄出售。
……
宋歌看着眼前的集市，他知道这就是宋代榷场的雏形，宋代真正的榷场要在十几年后出现，但是自己的这次集市已经说明，边境贸易是非常需要的一种存在。
就是彼此知道彼此的好，需要个机会好好的交流下。
王手帮着折梅朵和程放卖烤肉，三个人又是切肉片，又是烤，又是夹馍收钱，卖的很是热闹。
王手说道：“大小姐，咱们这烤肉卖的快，完全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程放说道：“自然如此，秀色可餐，不信你们看着，下一个肉夹饼我少放点肉，他们一样吃的很美味。”
折梅朵听了瞪他们两个一眼，说道：“不许偷工减料，大家吃一顿肉不容易，跑了这么远的路。”
程放说道：“难道就让他们把你白白的看了。”
三个人正在说，忽然折梅朵就不说话了！
程放顺着折梅朵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一男一女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站在不远处，目光怔怔的看着他们的烤肉摊，嘴上吊着馋涎。
折梅朵不再说话，麻利地烤着肉，不一会烤好了之后，足份的夹了两个馍，走过去给了那两个孩子。
两孩子有些迟疑，折梅朵说道:“吃吧，送给你们的。”
在肉夹饼的诱惑下，两个孩子伸出了手，继而张开嘴快速地吃起来。
男孩吃的狼吞虎咽。
女孩则满脸幸福的笑容，细嚼慢咽，边吃边看着男孩说道：“哥哥，慢点吃，小心把舌头咬了。”
女孩说的时候，肉汁从嘴边流了出来，哥哥赶紧喊道：“小心肉汁。”
妹妹就伸出舌头一舔嘴唇，那笑眯眯的样子，看得折梅朵心都化了。
两个孩子吃完了，就坐在一块皮子上，看着他们卖烤肉，也不离去。
宋歌和折阳朔也看到了，这两个孩子一直没有乱动，就是坐在那里，吃完了烤肉，就坐在那里打盹，醒来之后就互相说着话，也不见有人来带走他们。
宋歌看着天热，怕两个孩子中暑，就倒了凉茶给他们喝。
他们比起之前吃肉饼的胆怯，经过几乎大半天的时间，他们已经不胆怯了，两个人接过宋歌给的凉茶就咕嘟咕嘟的喝了。
知道临近傍晚，两下里的人都要收摊了，还不见这两个孩子离去，宋歌很是奇怪，就问那两个孩子：“你们的家人呢？怎么没有人带你们回去？”
男孩和女孩互相看看，就指着折梅朵说道：“主人。”
宋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就又问了一次：“她是你们的主人？”
男孩说道：“阿妈说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主人，主人会给我们食物。”
女孩说：“主人给了我们肉夹饼。”
两个孩子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被丢弃的神色，倒是满脸的回归的幸福。
宋歌喊过折梅朵和程放，说道：“你们两个有人喊主人了。”
折梅朵和程放虽然自小就被人称作主人，可是这样的事还真是第一次遇上。
两个人都以为是小孩子贪嘴，想吃肉夹饼才那样说的。
于是折梅朵又烤了两个肉夹饼，递到两个孩子的手里，让他们吃，大家都想着，等一会孩子的家人会来寻找他们。
但是直到暮色四合，牧民散尽，大家都收好了赶集的货物，那两个孩子的家人都没有出现。
宋歌说道：“只有把他们先带回去了。好在明天还有集，可以带他们过来等家人。”
折阳朔说道：“也只有如此了，但是这两个孩子不能带走，我们今晚就驻守在边境上吧，不然要是有人以此为借口找事就麻烦了。”
宋歌想想也是，就说道：“那就在此搭帐篷吧，货物都放在我们的兵营里去。就我们两个和这两孩子住在这里，其他人都回去，明天再来。”
程放说道：“我也留下，反正回去也是住在城外。”
折阳朔想想也是，就说道：“那好吧，我们住下，部曲们留下，折家军留下一些，其余的人押着苜蓿种子和货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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