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b></b>“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大人都快急疯了。他去天诚庙找你了。”
“舟白,去把大人叫回来。”苏觅挣开阿碧的手,眼神看向舟白。
“是!夫人。”舟白起身,从后院牵出一匹马,赶往云山寺。
“萧清,快起来,我没事。”苏觅朝着萧清的方向走过来。她很愧疚,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到了萧清和舟白。
阿碧察觉到苏觅对自己的冷淡,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转念一想,夫人既然平安回来,自己就有机会向她承认之前的错误。
“阿碧,为我备点热水,我想换身干净的衣服。”
“是,夫人。”见苏觅和自己说话,阿碧一脸喜色。
沈放回来的时候,苏觅正在洗澡。他心想苏觅在外待了一晚,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就赶紧去厨房给她做了点可口饭菜。
沈放又紧张又开心,到现在他都感觉像做梦一样。昨天他被静心师太叫走后,禅房就走水了。他赶过去的时候,屋子都快被烧没了。
那一瞬间,他都想跳进火里陪她殉情了。后来,等到他进去的时候,里面没有一个人。
苏觅消失了。沈放悲痛欲绝,但只要一天没找到苏觅的尸体,他就不会死心。他急得快发疯了。
饭菜做好后,见苏觅还没出来,他就一直站在门在等。沈放迫切地想要见到苏觅。
苏觅刚换上干净的的衣裳,阿碧就跪在了地上,一脸哀伤。
“怎么了?”苏觅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夫人,奴婢知错了。在您出去的这段时间,奴婢认真反思过自己。您原谅我好不好?”
“你错哪了?”苏觅皱了皱眉。
“奴婢不该多嘴,向大人透漏你的行程。”阿碧哭着说。
“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欢多嘴的人。”苏觅顺了顺胸前的秀发,慢条细理地说。
“奴婢知错,还请夫人给奴婢一次机会。”阿碧仰起头拉着苏觅的手“奴婢以后一定把话烂到肚子里。”
“我没在的这段时间,鸽子应该饿了,你快去喂喂它。”苏觅扶起阿碧,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嗯?”阿碧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喜形于色,“是。夫人!”
误会既然是因鸽子之事开始,就该因此事结束。这便是苏觅的高明之处。如此一来,阿碧也长了记性。
阿碧离开后,苏觅低头整了整衣衫,正准备也出门。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那个眉眼熟悉的男人,还穿着昨日拜佛烧香的衣服。只不过一日未见,他就变得憔悴了很多。脸色微微发青,眼睛猩红着,下巴全是胡茬,像是一夜未睡。
沈放现在那里,眼里含着泪。苏觅走过去,被他一把拥住,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苏觅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沈放解释其中的曲折。
“我问你呢?你跑哪去了?”沈放的语气三分焦急,五分怜惜,一分斥责。
苏觅没有理会沈放的话,而是怔怔地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向沈放跑了过去。她紧紧地拥住沈放,将头埋在他的肩窝,轻轻哽咽。
“我差点以为我就见不到你了。”这是云山寺之事后,苏觅第一次在沈放面前表现出内心的柔软。
“别怕!觅儿。我在你身边,我一直在你身边。”沈放轻轻地抚摸着苏觅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苏觅一直没有说话,就只是在他旁边轻轻哽咽。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沈放抱着苏觅,心如刀割。
一刻钟之后,苏觅的心情大概平复了一点,沈放才领着苏觅去了大厅。
满桌子的可口饭菜,苏觅却没有一点儿食欲。
“吃点吧。”沈放端起碗对苏觅说。
“不想吃。”苏觅完全没有心情吃饭。
沈放没有说话,而是用筷子加起碗中的米饭,送到苏觅嘴边。最后她拗不过沈放,才勉强吃了点饭。
晚上的时候,沈放见苏觅精神气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起天诚庙走水的事情。
“当时你和静心师太离开后,有一个小阿弥过来找我,说你受伤了。我听了后,急急忙忙跑过去找你,却被人反锁在屋子里。当时模模糊糊中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就发现着火了。”
“然后呢?你怎么出来的?”沈放听得很紧张,仿佛他自己正在经历一样。
“火势越来越大,我吓得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一个小树林里了,周围很黑,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沈放听到这里心痛难忍,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我一直走一直走,从天黑走到天明,才离开了那个小树林。我不认识路,只能跟着日出而东辨别方向,我记得沈府在西面,就一直靠着感觉走,终于走了回来。”
苏觅再次略过了夜君大人救她的事情。她有自己的打算。
“苦了你了,觅儿。我一定会找到纵火的元凶,为你报仇。”
“你说这次纵火的人会不会是路晚,毕竟上次她刺杀我的计谋没有得逞。”苏觅问沈放。
“她一个人翻不起这么大浪的。”沈放若有所思地说。他猜测这件事和静心师太也脱不了关系。
之后,沈放将苏觅安置好,让萧清陪在苏觅左右。自己则连夜赶去了天诚庙,问责静心师太。奈何去晚了一步,静心师太早已畏罪自杀。
此事后,沈放将整个天诚庙的小阿弥全部关起来,不顾民愤,日日严刑拷打这些和尚。
对他来说,成为千古罪人都是不重要的。只要能找到要害苏觅的凶手,他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那一百。
当然,这一切,苏觅都是不知情的。
因为静心师太的死,天诚庙纵火案似乎成了一个迷案。庙里的和尚没有人承认,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沈放为了避免发生和上次同样的事,就把萧清安排在了苏觅身边。
“萧清,去把西远叫过来。”苏觅坐在院子里边扇扇子边说。
“是,夫人。”
萧清去习远屋里的时候,他正在躺在床上发呆。自从上次任务失败后,沈放虽没有再细细追究那事,却也没有重用他。一个暗卫的职责,就是誓死保护主子,努力完成任务。
他却只能整日窝在屋里闷闷不乐,看着舟白和萧清进进出出。
“习远,夫人找你。“
萧清的声音突然在习远耳边响起,他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萧清,“你说什么?”
自从上次萧清误会自己喜欢路晚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过话了。今天还是萧清第一次同自己主动讲话。
“我说,夫人叫你去前院,他有事问你。”萧清又重复了一遍。
“好。“
去前院的路上,萧清还是忍不住向习远搭话了,“你最近怎么和夫人走这么近?“
习远肯定不能说他们走得近是因为苏觅发现自己喜欢萧清了。他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因为我最近没什么事干吧。”
萧清看了习远一眼之后,没有说话。她心里知道习远在骗自己。路不远,两个人却走了很久。
“夫人,你找我什么事?”习院进来院子后毕恭毕敬。
“跟我去屋里说吧。”苏米摇着扇子说。
“好。“
萧清看着习远和苏觅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有些不舒服。在她的眼里,喜欢的男人同自己最尊敬的女人有了秘密,而她却没有办法去阻止这场闹剧的发生。
“夫人。”习远关上门。
“你是说沈放见过夜君?”苏觅有些震惊。她没想到沈放同夜君大人的关系那么密切。
那夜君大人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是因为沈放?不,这不可能。若是夜君大人知道她是沈放的妻子,又怎么会不说出他救她的本意?
“那你是否知道,沈放和夜君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属下不知道。”习远摇了摇头。
“你第一次见沈放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苏觅越来越好奇沈放所谓的隐情了。她同他一起长大,却从不知道这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多事。
“属下记得,第一次见沈放大人是在去年,夜酆。那时,夜君大人带着沈放大人去挑暗卫。沈放大人先挑了我和萧清,本来是没有舟白的,奈何夜君大人非要再塞给他一个暗卫,才勉强加上了舟白。”
“去年……“苏觅喃喃自语,“习远,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习远看着苏觅,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尚书府夫人居然要同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暗卫做交易。
“你向我汇报沈大人每天的活动,用来抵偿你上次欠我的那件事。”
习远知道苏觅在指什么。上次苏觅没有拆穿他,他答应了替苏觅做一件事的要求。
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他!
“沈大人每天的活动,夫人不应该都是知道的吗?”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习远。”苏觅似笑非笑地看着习远。
“夫人,除了这件事,属下什么都可以。”习远有些为难。
暗卫最忌讳打听主子的事。
“事成之后,我把萧清许配给你,说到做到。”苏觅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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